月色过撩: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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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点,”月蕴溪就近捞起沙发上的绒毯,“两支、三支、整盒都拿走,也不是问题。”

    依然如故的平和而纵容。

    可今天的她心思格外敏感,每个字眼都让她心生叛逆。

    顷刻便将她做足的心理建设瓦解了大半。

    鹿呦唇角那点本就不明显的弧度拉得平直,没说话。

    月蕴溪接着说道:“但没有如果,对么?”

    至少今夜,至少此刻,无论多少支都不会让她开心起来。

    鹿呦取下烟,呼出一口不成形的烟圈。

    刚好月蕴溪走到了她面前,被淡烟燎得眯起眼睛,“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想理我了,但你出现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愿意现在就跟我沟通的?”

    那目光在烟雾里更显温和。

    绒毯被月蕴溪抖开,披到了她身上。

    该是暖和的,可鹿呦却是一时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两人相处中,她格外迷恋月蕴溪作为年长者,时而展露出的这种理性、沉着、掌控全局的引导能力。

    在她犹豫不决时,能做到理性大于感性,短暂抽身,叫她看清自己的内心;

    在她输了很重要的比赛时,会告诉她,这只是开始;

    以及将感情的进程完全掌控在想要的节奏里……

    她是懒的,无所谓被掌控,甚至觉得在某些时候不失为一种情趣。

    但现在,这些让她痴迷的特性,在今天这件事上让她有几分烦躁。

    “呦呦,说话。”月蕴溪温热的手抚上她柔凉的脸颊。

    一句温柔的指令。

    她不是和她同行的食草动物,而是陷阱那端以温柔投饲的猎人。

    手指已经能感受到烟的薄热,它快燃到头了。

    鹿呦伸臂将烟揿灭在吧台的烟灰缸里,低轻道:“可以这么理解,我不喜欢没头没尾的……冷战。”

    微妙的一顿。

    月蕴溪眉头很轻的一蹙,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犹豫着沉默许久,月蕴溪才斟酌说:

    “其实今天,本不该是那么多人在场。但钟老师不放心阿姨,弥弥原是被阿婆带出去玩的,撒泼打滚闹着要见你,她在还没见过你的时候,就已经很仰慕你了,钟阿婆想你那么懂事,觉得你会站在无数个角度思考问题,能理解长辈们的初衷……”

    “所以你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可以理解你们的用心良苦,也就不会计较你们一大帮子的人,打着为我好和爱我的旗号来设计我、诓骗我……就因为我很懂事,所以不需要考虑我会有自私的情绪,我就应该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对么?”

    不是质问,也不是指责,而是潮湿弥漫的委屈。

    月蕴溪滚了滚喉咙,嘴唇动了一下,却是没声音。

    像有话要说,或是解释、或是辩驳,但都被生生咽了下去。

    半晌,月蕴溪一声叹气,而后温柔地:“我跟你道歉,不生气了好不好?”

    说是道歉,更像是在递了台阶过来,哄着她下去。

    叹气里面也充斥着罕见的无奈。

    是无奈她们太过理想化,而事情最终还是被搞砸?

    还是无奈她明明都理解,反应还是这么大?

    又或者是其他,她无法挖掘更深的一些。

    鹿呦喉咙发堵,没办法对向她示弱的月蕴溪说“不好”,哪怕这句道歉本质是敷衍的诱哄。

    而又无法忽视自己的情感需求,说出“好”。

    焦躁地从烟盒里又摸出了一支点燃。

    空间昏暗,一簇火照亮她清冷的脸,火光在压着情绪的眼底跳动。

    她说话带刺:“还真是从始至终都贯彻落实一个循序渐进啊……蕴溪姐姐。”

    中间话音微顿,因为月蕴溪忽然伸手过来,似是想去触碰那一朵火焰,叫她一惊,立即松开摁着打火机的拇指。

    而月蕴溪闻言,目光骤然一沉,白净细长的手径直钳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对视,“这么叫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鹿呦垂下长睫,回避她的视线,“人多是让我觉得压抑,但这不是最让我失望生气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默了好一会儿,月蕴溪叹息说:“你想听的,阿姨已经告诉了你原因。”

    温和的气音,稍显乏累。

    鹿呦心沉了沉。

    为什么现在弄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是她错了么?

    当然不是。

    她应该爆发的。

    可就因为捕捉到月蕴溪那一点乏累,她便像一只被松了口的气球,软塌塌地卸了一部分的气。

    可还有很多因为情感浓烈转换成的复杂情绪,她无法消化。

    夹在指间的烟无声燃烧,火星忽明忽灭,频率很快,她想用尼古丁麻痹神经,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细节,不必咬文嚼字增加内耗。

    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那才是她真正要计较的。

    “别这么抽。”月蕴溪细长白净的手伸过来,作势要将烟拿走。

    鹿呦快她一步,指尖捏着烟,转了个头,将湿漉的滤嘴递到她嘴边,直视她的眼睛说:“可我需要它疏解情绪,或者……你帮我?”

    声音低轻得有种蛊惑的魔力。

    “帮我”,不止是帮抽烟,更重要的是疏解情绪。

    月蕴溪心脏紧了一下,垂眸,潮湿的滤嘴上一圈淡淡的口红印。

    像某种绯色的诱惑。

    她隐隐觉得不安,为两人主导权的交换。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鹿呦故意放轻放柔了嗓音。

    她对声音敏感。

    所以清楚地知道,语调轻柔到什么程度,会让人的听觉感到舒适。

    但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需要利用这点,用在不是床上的事上。

    月蕴溪眸光轻漾,红唇轻启衔住了被她洇湿的滤嘴。

    鹿呦眸光深暗下去,默了几秒问:“你一直在试探我对她的感情,是么?”

    “是。”

    预料之中的答案,她只是病态地想揭开伤疤确认它是否真的溃烂而已。

    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让心脏紧缩了一下。

    鹿呦手掌撑在钢琴琴身上,看向外面的平台,隔着被雨打湿的玻璃门、隔着一个苍茫的夜色,看不分明它与水池的界限。

    视线重新回到月蕴溪的脸上,她问:“从我们在这谈心的时候?或者更早?从你介绍我去给钟老师调律的时候?是么?”

    月蕴溪拿开嘴里咬着的烟,偏开头,在青烟缭绕里沉默。

    鹿呦也不需要真听到她的回答,因为观察她的神态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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