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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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给没用的爹上京赶考凑了路费,外面那人说了。”

    游扶泠的语气听不出多少波动,新妆没办法拂去她眉宇因见不到丁衔笛产生的慌张,“我现在要嫁给快死了的老头,他有三个女儿,小儿子死了。”

    巴蛇讪讪地说:“你怎么知道?”

    游扶泠耳朵不聋,也有身体的记忆。

    加上花轿过街,有些人嗓门大得很,不想知道都难,她问巴蛇:“所以呢,丁衔笛在哪?”

    “请新娘子下轿。”

    喜娘声音洪亮喜庆,站在外边喊。

    几次冲喜后的翟府张灯结彩用的都是旧时布料,外边都传老头子命硬得很,克死了好几个新嫁娘,都是忽然暴毙死去。

    好在身份不高,但再健壮的都能这么死去,这刚下轿的新娘如此羸弱,这能撑得了几日。

    冲喜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府内也没有邀请多少亲眷。

    游扶泠遮着盖头,喜娘扶着她,周围窃窃声不断,她努力分辨有没有丁衔笛的声音。

    绸花递到她的手上,另一端被喜娘递到他人手上,捏着红绸的女声不满道:“为什么总是我代替父亲?我们家没有男人么?”

    边上哄笑声不断,也有长辈故作咳嗽,宾客都和看热闹一般。

    “别闹了,若不是长姐还未归来,还轮得到你代替父亲么?”

    “我们家还真的没男人。”

    翟员外是富商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他娶了同样的商人之女,得了三个女儿,后来正妻去世,又续弦,得了一个儿子。

    儿子太小,长女颇有经商天赋,小小年纪便能独自带着商队前往西海。

    翟员外万贯家财,本打算让女儿继承衣钵,续弦不同意,当年闹得满城风雨。

    谁也没想到幺子忽然得了怪病,紧接着续弦也染疾去世。

    跟着父亲在西海经商的长女一起归家途中遇见劫匪,翟员外重伤卧床数年,长女残废了一双腿,撑起翟家。

    城中都说翟家有妖物,族中长辈思来想去,找了冲喜的法子。

    翟员外的二女成婚后合离,又回了家。

    三女已有亲事,还未成婚,冲喜由儿女代为行礼也不是不可,之前几次也都是这般。

    只是死了太多人,再喜庆也徒生悲凉。

    游扶泠站在堂中,低头只看到很不适合自己的大红喜鞋。

    不如上一个幻境中的公主喜服好看。

    什么档次。

    这也是我和丁衔笛的前世?太廉价了。

    此情此景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在旁人眼里,身形纤弱的新娘握着的红绸另一端被另一个人拿走。

    木轮的滚动声本应被人声嘈杂淹没,但在场的人仿佛都畏惧这道声音,一瞬安静鸦雀无声。

    “长……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三的声音听上去就很愚钝,游扶泠想,巴蛇说丁衔笛在我身边,那她是谁?

    不是糟老头,别是我后妈,哦后妈死了。

    难道是在场的亲戚?还是会把我抢走的采花大盗?

    好像采花贼比较符合她的气质,上一个幻境的医官实在太憋屈了。

    我有病就算了,丁衔笛有病总是怪异。

    她就应该……

    “家都不许我回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游扶泠下意识抬头,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仍然是烦人的血红一片。

    察觉到她要掀盖头的动作,喜娘死死扣住游扶泠的手,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还有一半介绍费没结清,万一这丫头被退货她可就白忙活了。

    翟家如今都靠长女翟索维持,连族中长老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哪怕背后有人虎视眈眈,明面上也对翟索客气。

    初春时节,不少人衣衫都单薄许多。

    坐在木轮椅上的女人却披着厚实的大氅,玉冠长发,垂落发上还编着不少金线。

    很少有人这么直白地展示富贵,但翟索看上去并不庸俗,反而彰显着翟家的家大业大。

    推着她的侍女一身也华贵过边上的旁支,甚至比老二老三这样的小姐还惹眼。

    侍女平静地推着主人前行,苍白纤细的手指拿走老二手上的喜绸,“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我来。”

    她刚从西海回来,舟车劳顿令一张极为美丽的脸爬上几缕倦怠。

    满座寂静,女人接过的喜绸颤抖无比,翟索看向另一端,站在一旁的少女浑身颤抖。

    西海的生意不好做,那一代山匪也不少,还有不同寻常的种族出没。

    但边境小城产的蜡烛却远比内陆城的优质。

    父亲出事后卧床不省人事,翟索还想保持翟家的荣光,拖着残躯也要继续下去。

    没想到路上接到消息,族老居然在搞冲喜这样的事。

    老二老三都是没脑子的,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或许是她们。

    替父拜堂这种事老二做了好几次,换成长姐,她看着也别扭,“长姐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翟索:“你不是不愿?”

    老三二八年华,老二略长四岁,翟索是长女,在族中也是老姑娘了,但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

    “好吧,谢谢长姐了。”

    老三识趣让步,又看了眼还颤抖的绸带,嘀咕一句:“这个这么瘦小,别是带病的吧?”

    喜娘谄媚道:“那怎会,许家二娘子在家操持家务多年,还能自己挑一缸水,不比镖局的女儿弱。”

    老三:“啊?这小细腿还挑水?”

    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翟索只是扫过新娘攥喜绸攥得紧紧的手,“开始吧。”

    红盖头下的游扶泠咬着唇,眉心的道侣印隐隐发烫,她没想到丁衔笛在这里居然是坐轮椅的废人。

    直到礼成,现场依然无人敢多言。

    这本事冲喜,更谈不上恭喜,宾客离席,留下的都是翟家人。

    翟索没有让人把新娘送进父亲房间,让侍女安置进自己的院子。

    轮椅停在山水屏风前,刺绣的瀑布也成了她的背景。

    黄昏过去,灯笼点上,许多人都不敢直视翟索,越听她手指扣着念珠的声音就越惶恐。

    还是老二先出声:“二姐,我以为……”

    翟索没有看她,她狭长的眼眸垂眼向上弯起,无端凝出一股不怒自威。

    “我离开不到一年,暴毙了三个新娘,你们觉得父亲活到现在是靠她们的死续上的?”

    族老们离开,这里也只剩下三个姐妹和翟索的心腹。

    年幼时随着父亲四处奔走的长女和妹妹们并不亲近,家中的变故在父亲出事后越发频繁,她再维持也是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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