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长夜: 8、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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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两秒,突然血冲头顶。

    曾想通过孕育生命的方式改善两人之间关系,想来可笑,竟是朱序偷偷避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一把将那药盒捏扁,起身穿衣往外走,想要立刻撕碎她。

    梁海阳打车到西郊住处,任他怎样砸门,里面半点回应都没有。

    折腾许久,噪音惊扰了邻居,他不得已退到楼梯口,抽根烟的功夫,恰好看见朱序从一辆黑色宾利车上下来,后排车窗落下,她略弯腰同里面男人说着什么。

    梁海阳看见那车已经想起对方是谁。

    他怒火中烧,将烟头扔脚下狠狠碾碎,下楼出去。

    朱序再次道谢,看着车里面不笑时神色偏冷的男人,斟酌片刻:“如果方便,找时间请你吃饭。”

    贺砚舟说:“不必客气。”

    朱序点了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贺砚舟稍微探身,提醒说:“你头上的伤还是要处理下。”

    “好。”

    “再见,有事可以微信……”

    贺砚舟话未说完,视线猛地转向朱序后方,神色一凛,迅速去拉车门,余光见驾驶位的郑治已先一步冲了出去。

    自楼栋口飞来一道黑影,即将揪住朱序头发。却不及郑治身手利落,先一步抓紧那人手腕子,惯性将他轮了半圈,甩出几步远。

    朱序原本背对着楼栋口,感觉到脑后发丝的拉扯感,惊惧转身,向后跌了两步,被随后下车的贺砚舟扶住肩膀。

    静止片刻。

    梁海阳忽地笑了:“老婆,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朱序没出声,身体不可抑制地发着抖。

    梁海阳盯着对面靠在一起的两人,目露凶光。

    他往前走。

    郑治上前一步,拦住其去路。

    梁海阳抬头,面前这人人高马大,手臂肌肉发达,寒冷天气身上竟只穿一件贴身短袖。他再次尝试向前。

    郑治一顶。

    梁海阳不得不停在原处,朝朱序招招手,声音放轻:“过来,回家吧。”

    朱序很想控制自己打抖的身体,但这种恐惧来自本能,任她指尖陷进掌心也无法抑制。

    她冷声:“你来干什么。”

    “我是你老公,你说呢?”

    她毫不犹豫地大声吼:“我们在办离婚。”

    梁海阳表情一点点沉下去,从牙缝挤出两个字:“贱人。”

    朱序抿住嘴唇。

    “你非要跟我离婚,原来是为了这个人。”他伸手指向贺砚舟,半晌:“你看他有钱还是看上这副皮相了?你们还他妈要不要脸,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勾引有夫之妇。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面胡搞,狗男女……”

    郑治愣一瞬,忽然想到前些天贺砚舟在车里同他说那番话,难道真有其事?

    可现在不是听老板八卦的时候,他指着那人鼻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梁海阳收声。

    贺砚舟两手一直插在兜里,看着对面那人发疯,自始至终没有太大反应。他早已在朱序站稳的下一秒松开手,回手开车门,取来搁在扶手上的大衣,很随意地搭在朱序身上。

    他低声问:“我送你进去,还是你有更好的去处?”

    朱序语塞。莫大的无助感再次袭来,临城很大,此刻却没有一个容身之所。

    贺砚舟垂眼看了她几秒,拉车门,帮她决定:“先上车吧。”

    车子向小区门口驶去,梁海阳的叫骂被关在外面,终于不那样刺耳。

    他说她除非别回来,否则不会放过她。

    车内比来时更安静。

    朱序沉默着,心中已有决定。

    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她今晚暂时住在这里。

    下车后朱序想道谢,又觉得实在过于苍白,索性不说。

    当那辆宾利融于夜色,她才想起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

    另一边,郑治直接朝贺砚舟在东边的别墅开去。

    他说:“您眯会儿吧,快到了我叫您。”

    贺砚舟撑着头,已是十分困乏,想起什么,交代郑治说:“刚才坐我旁边的女孩叫朱序,序言的序,查查他老公,就站外面发疯那位。”

    郑治自内视镜中瞧了他一眼。

    贺砚舟补充:“看他是做什么的,抓不抓得住短处。”

    “好。我明天就去办。”郑治欲言又止:“您是要……”

    夜色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想离婚,帮帮她。”

    郑治咳嗽两声,暗自清清嗓,身上像有几只小虫爬来爬去,老想用手去挠。

    贺砚舟瞧过去一眼,扯了下嘴角:“你想问什么?”

    郑治:“那天您在车上说的就是这女孩吧?”

    “好奇?”

    郑治嘿嘿笑。

    “我不告诉你。”

    郑治:“.…..”

    玩笑归玩笑,贺砚舟还是叮嘱他:“这点小事,别惊动三叔那边了。”

    “放心。”

    贺家上一辈三兄弟,老大也就是贺砚舟的父亲继承家业,老二早逝,最小一个房地产、娱乐、金融等行业都有涉及。

    老大贺诚是个正经生意人,做事循规蹈矩,锦图靠他苦心经营,一直稳步前行。直到贺砚舟完成学业,再经过几年历练,才将公司真正交到他手中。

    老三贺胜有野心有门路,由于一些产业的灰色性质,人际关系比较复杂。贺胜有一独子,也就是贺砚舟的堂哥,他无心涉商,早早便结婚生子,是临城医院心血管内科的医生。

    因此,贺胜产业无人继承,父子俩已经好几年没同桌吃过饭,后来无奈将目光转移到贺砚舟身上,有意要他接手。

    贺砚舟婉言拒绝,却不抗拒与三叔合作,北岛那座占地30万平的度假酒店就是两方出资建成。

    而郑治是贺砚舟从三叔那边挖来的,自他管理锦图时起,他就一直跟着他,为人忠诚可靠。三叔那边的人,自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和做事方法,无需他仔细交代。

    贺砚舟拨开袖口看眼时间,还有一半路程,于是仰靠着椅背睡了会儿。

    /

    朱序关掉手机,窝在酒店的软塌大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下午,额头伤口牵引着整个脑袋隐隐作痛。

    手机开机,蹦进来两条微信消息和未接电话提醒。

    她先点进微信查看,是朱鸾发来的,说父亲朱震已经脱离危险,今早转移到普通病房,人基本清醒。

    朱序回复两句,退出来,查看未接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她直接回拨。

    果然,电话那端响起梁海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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