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一不小心折下了黑莲花》 70-80(第4/18页)
案, 这让已有倾颓之势的戚氏一族直接从云端跌落, 戚氏已不能成为宋昭的靠山。
而与此同时, 谢氏也传来密书,声称他们可以为宋昭提供最坚实的保障。
代价是,要将戚莹打入冷宫。
政斗之中, 从来没什么是非界限,戚氏的倒台多半也是谢家的手笔。可宋昭无心思索这些,因为眼下摆在他面前的,不过只有两个选择。
皇位, 还是戚莹。
那晚,宋昭曳着一身龙袍行至窗前, 枯守了一夜的苍白月光。他想到的是自己一步步爬到高位的不易,是如今的朝局动荡悬悬不安,是戚莹一次又一次冷漠的话语。
他在月下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次,他选择了皇位。
而将婉妃打入冷宫的理由,便是轻飘飘的一句“剑法狂妄,不敛锋芒,有毒辣逾权之嫌”。
可宋昭自己分明知道,不是的。
戚莹那一场剑舞,一曲《天荷诀》,本就是他内心深处仅存的柔情。
折了剑,他们之间,便什么也不剩了。
之后的几年,戚莹便带着还是孩子的宋怀砚,在冷宫里平静地生活着。许是不想再面对戚莹,不想再面对这份面目全非的情意,宋昭一次也没有去瞧过她。
岁月的流逝总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有些时候,宋昭也曾以为,他们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现在回过头再去想,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变故发生在又一年秋。
戚氏满门因一场冤案而倒台,名声尽毁,可戚老将军曾守卫边境多年,手下有很多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得知戚家的冤屈,边陲的几位小将自发组织军队,朝京城进发,一路声讨,扬言要为戚氏讨回公道。
这样的行径,无异于谋反。
军队即将入京,满朝文武惶恐不安,而有能力镇压他们的只有谢氏。朝堂之上,谢将军率着满朝文武,请求宋昭赐死戚氏在宫中仅存的女子——戚莹。
军队本是为戚氏声讨,可事态演变到最后,戚莹反倒成了罪党余孽。
可事实怎样又如何?天下人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安宁。满朝文武更不会等查清冤案的那一天,想要戚氏彻底灭门的人不计其数。
江山与戚莹,孰轻孰重?
摆在宋昭面前的,其实是一个死局。
那一次,宋昭同样没有选择戚莹。他最终还是妥协,拟订了赐死的旨意。
他亦然知晓,戚家之事致使无数人枉死,戚莹必定也恨极了他。
可在旨意即将下达的两天前,宋昭看着寝殿内戚莹的画像,终究还是心有波澜。他叹息一声,默默安排好了一切。
在旨意下达前,会有暗卫去冷宫换走戚莹,带着她来到城门的密道之前。宋昭会亲自在那里等,而后将她送出京城,让她改名换姓,安稳一生。
若是能与她的心上人厮守……或许也是极好的。
这也是他最后的弥补了。
赐死那天,宋昭穿着玄色的龙袍,孤自立在城门之下,心中却莫名忐忑。他们已经数年未见,他不知道戚莹会不会原谅他之前犯下的错,会不会领他的情。
可是苦等一夜,最后只等来了前来请罪的暗卫,和戚莹最后留下的一纸书信。
青年帝王攥着书信,抚摸着戚莹在人世间留下的最后的温度,心中一阵刺痛。
原来……戚莹终是没有原谅他。
迎着清寂苍凉的月光,宋昭缓缓打开书信,仔细地去读。他原以为信中是戚莹对亲人的交代,抑或是对他的满腔怨恨。
可宋昭怎么也想不到,信上会是那样的内容。
“诚愿陛下亲启。见字之时,想必妾已陨于白绫之下,魂断深宫。陛下或以妾数年之寒漠,而在于生死之前,妾终能言之出口……”
一笔一画,皆是戚莹隽秀的簪花小楷。
信上写,早在她成为太子妃之前,她便仰慕宋昭多年了。所谓的心悦之人,不过面前人而已。
信上写,她知晓戚氏其实并不支持还是太子的宋昭,也知晓为了让宋昭今后手握政权,她必不能诞下戚氏的皇子。因此大婚时的约定,不过是为了及时止损。
若要宋昭持政,便必定不能爱上戚家的女人。
信上写,她不知晓事态为何会变成这样,无法回头。戚氏之事宋昭明明知晓是冤案,为何不肯查清真相,还她满门清白。她无数次在冷宫中寂寂地等,等来的是家人被处斩的消息,等得她终于心死魂消。
那在冷宫中的数年,只要宋昭亲自去见见她,说一句话便好,或许一切误会都能解开了。
但他没有。
得知赐死的旨意时,戚莹其实是释然的。毕竟如今的二人之间隔着陈年恩怨,隔着戚氏满门的人命,一切早已无法回头。
她宁愿死得让他心生愧疚,也总好过苟延残喘的生。
让他歉疚一生,或许便是她心底最后的报复了……
戚莹想的是对的,宋昭的确是歉疚了一生。看完书信后,青年帝王紧紧攥着纸笺,有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尾滑落,滴入尘埃。
原来……她的心上人,一直是他啊。
如果他能坚定地选择她,如果他能查清冤案,如果他能鼓起勇气亲自去冷宫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人死不能复生,一切爱恨都回不了头了。
那一夜,素来热衷权势的帝王终于知晓,何谓痛彻心扉。
他悔恨不已,悔恨到不敢听到戚莹的名字,悔恨到不敢看到任何有关她的东西,连同不敢面对他们的孩子。
因为一看到这些,他便会想起那些血雨往事,想起那锥心刺骨的痛意。
戚莹平生最喜垂丝海棠,他便下旨斫去了宫中所有的海棠树,严禁宫中任何人提起婉妃的名讳,也将宋怀砚冷落在冷宫多年。
直到后来……
寝殿内的烛火依旧没有规律地摇晃着。看着宋昭亲手写下的书信,宋怀砚只觉自己的心一点点下沉,如坠冰窟,又仿佛被刺骨的寒意陡然惊醒。
他忽而想到了天水河畔,沈莫离抚摸着薛玉的墓碑时,声泪俱下的话语:
“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恐惧,因为愧疚,因为一提到这个名字,就会揭开我此生最悔恨不已的一道疤。”
原来……从来都不是恨……
原来如此!
宋怀砚将书信缓缓阖上,再次掀起眼帘时,眼尾的清泪摇摇欲坠:“可是愧疚又能如何呢?我的母妃再也回不来了,而我……我也再不是当年的孩童了……”
就像他的父皇和母妃一样,早已面目全非,回不了头。
榻上的宋昭迟迟未言。他拿起枕边的帕子,再次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唇角亦渗出一片蜿蜒的血迹,如同一道全无生机的枯败残枝。
他用帕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哇叽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