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春潮: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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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心潮翻涌,立在原处,眸子缓缓转动,瞧看四下,确切的说是门口,此时殿上只有她一人。她又磨了一会儿,确定人已走远,放下墨锭,手脚麻利,马上去了御案的另一侧,蹲了下去,打开抽屉,翻看着里边他的东西。

    她没有确切要找之物,可谓很是茫然。

    今日为他熬汤,她有七成是出于本心,确是想为他熬汤。另外三成,便是此目的。

    她好像是想在他的抽屉之中翻找一些机密文书,奏折密件,亦或是密诏底稿。

    关于,萧知砚的。

    她失去了两年的记忆,时常很是迷茫,很是懵。

    若非沈静宜的那句“二嫁”,她快忘了萧知砚了。

    确实,她十六之前,和萧知砚的接触并不甚多,苏醒后又迷迷糊糊,很是无措,忘记了他也实属正常。

    但她记得他二人订了亲。

    她的记忆差不多就停留在了与他定亲的那个月。

    沈静宜口中的“二嫁”绝不是宫女口中的“与他人订过亲”的意思。

    她心中隐隐觉得,极有可能,她是嫁过萧知砚的。

    越想,程梨越慌乱,加之害怕,很怕萧怀玹这就回了来,柔荑抖如筛糠。

    然,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则密令底稿,其上赫然写着“萧知砚”的名字。

    程梨的心便差点没从口中跳出来,可还没待朝下细览内容,却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程梨一下子便将那文书整体送回,阖上了抽屉。

    仿是刚做完,那进来之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娘娘”

    是张明贤!

    程梨心口狂跳,尚蹲在地上未曾起来。

    “娘娘?”

    旋即呼唤再起,疑声昭示着来人已看到了御案旁无人。程梨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快速地摘下了自己的一只耳环,丢在了一处隐蔽之地,届时也娇滴滴地答了话:“何事?”

    张明贤似松了口气,笑道:“无甚大事,陛下适才吩咐奴才给娘娘送些水果,奴才特来呈上。娘娘这是?”

    程梨依然未起身,佯做奇怪,从从容容地答话。

    “你来的正好,过来帮我找找,我适才不慎掉了一只耳环,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原来如此。”

    张明贤恍然,笑着,端着果盘过来。

    觉着他就要到了,程梨也便起了身。

    张明贤将盘子小心地放到御案上,看了程梨耳环的模样,弯下身子去帮她找了起来,好一会儿后,眼睛一亮,在一处颇为隐蔽的地方瞧见了东西,笑着拾起,恭恭敬敬地交到了程梨手中。

    “娘娘拿好。”

    程梨奇道:“你在哪找到的?我找了好久。”

    张明贤给她指了指掉落的地方:“桌下光线有些暗,娘娘方才未曾留意。”

    程梨一面重新戴上,一面应了声,随意与他闲聊几句。

    没得一会儿,那萧怀玹便回了来。

    程梨再无机会,只能作罢。

    她又在书房逗留了小半个时辰,有大臣觐见,萧怀玹事务缠身,程梨也便就走了。

    返回的路上,她一直心神不宁。

    虽未窥得密令上所书何字,然适才匆匆一瞥间,她似是见了末尾处朱笔所书的日期。

    天光元年。九月。十七。

    记忆回笼,程梨记得,她与萧知砚的婚事定在了九月十二。

    她觉得事情已经很是显然。

    程梨问了身旁宫女:“陛下践祚之期,乃是甲辰年何月何日来着?”

    这不是秘密,她想知道怎么都能知道,是以并无避讳,直接问了身旁人。

    宫女答道:“娘娘,陛下是甲辰年,九月十四登基。”

    是了,程梨猜到了,但真的确定了还是浑身打了个冷战。

    萧怀玹是九月十四登基,她的婚事定在了九月十

    二,在他登基之前,九月十七他还曾下了关于萧知砚的密诏。

    她一定是与萧知砚成了亲的!

    他为什么要骗她?

    且,这谎言很拙劣。

    她只要知道他的践祚之期就能知道她是嫁了萧知砚的,除非,他失算了,他不知道她记得她与萧知砚的婚期。

    她的记忆正好就停留在俩人定下婚期的那个月。萧怀玹又怎么能肯定她记到哪?只凭她说她十六?是她多疑了,还是他真的有问题?

    瞒下她成过亲,是为她好,还是想瞒下更多的事?

    他是杀了她的丈夫么?

    程梨愈发地觉得不对劲。

    她很在意沈静宜的那句:他会把她打入冷宫。

    当夜萧怀玹忙碌,并未来陪她,遣人告诉了她,他宿在了书房。

    如此正好,程梨想静静。

    夜晚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衣衫不整,裹着被衾,蹲在她书房的御案之下。他坐在御座上,垂眼眯着她,态度疏离,冷漠,眼神中带着股子轻蔑与玩弄之态。

    程梨半夜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弄出的动静很小,是以没人发觉,没引来宫女。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她曾蹲在那御案下假意找东西,到了晚上就做了这梦。但她又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好像不只是梦,像是她丢掉的记忆

    程梨脑中混乱,愈发地有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接着一连几日,萧怀玹都甚忙,到了岁尾,朝中诸事繁杂。

    程梨很少出门,因为天冷。

    大部分时候只在宫中陪伴琮儿。

    这日奶娘哄着孩子,突然笑吟吟地道了句话:“小皇子去年这个时候在哪呢?啊,是在母妃的肚子里呢!”

    程梨未动声色,不时,便回到了寝宫,安安静静地四下瞧望着自己宫中的一切。

    她想试着找回记忆。

    按理说她怀着孕,又是冬季,应该不会常出去,在这个房中应该发生了许多事。她看到姜承翎觉得眼熟,听得沈静宜的话觉得耳熟。她觉得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消散,是很容易找回来的。

    她足足在同一处呆了几个时辰,直到下午,突然头痛了一下,闭眼扶额之际,脑中略过一些零碎的画面,确是她怀孕时的画面。

    程梨心中狂喜,觉得自己悟对了。

    是以接下来的几日,她更加潜下心来,不动声色,努力在这房中冥想经历过的一切。

    这日下午,宫女为她端来一碗燕窝,她拾起勺子慢慢品尝,几口之后,目光突然定了下,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

    是她吃药的画面,耳边亦响起宫女的说话之声:“娘娘腹中胎儿已满三个月,太医说日渐安稳了,再过几日,娘娘便可不用吃这保胎药了”

    程梨缓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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