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美人,但做1: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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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国人?”

    苏和昶一喜,开心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把头发染黑再戴个棕色美瞳,很少有人看得出来我是外国人!”

    段崇明张了张唇,凝噎道:“你,嗯,行。”

    面前之人那不正常的脑回路和豆芽菜一样的身材让段崇明皱着的眉松开来,这样的人顾惊山能瞧得上才怪。

    这又是什么关系的朋友?

    自打段崇明道出他外国人的血统,苏和昶眼里的崇拜再添一分,好奇道:

    “师嫂,你怎么追我师兄的啊,这朵狐狸样的月桂花也就你这种金乌能一口咬下。”

    “啊,师兄以前在书房画了一幅画,还提了字,写了什么来着?”苏和昶想了想,双手一拍,高兴道:“啊,是‘金乌嗅月桂’。”

    段崇明光明正大地套着话,很快就把两人的关系知道了大半。

    只是苏和昶说话不着调,天一句地一句的,段崇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反正,他回头就能问本人。

    没一会儿苏和昶的喉咙开始冒烟,屁颠屁颠地跑去前台要喝的。

    等人一走,顾惊山就把脑袋往金主头上一靠,懒懒道:“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有诈。

    这是段崇明的第一反应。

    顾惊山哑笑:“放心,不诓你也不套路你。”

    段崇明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一件事。

    金主和金丝雀的幌子一盖上,当真是把该有的东西都给埋了。

    这段关系里,这家伙掌控着节奏,开飞机似的把关系猛地快进到了灵肉契合这一步。

    却把一开始的灵魂交流抛之脑后。

    段崇明给自己蒙了一层面纱,顾惊山却给自己造了一场看不清深浅的雾。

    他们两人都不曾详谈,也谈不上谁对谁隐瞒。

    段崇明眼眸一闪,道:“你想讲什么我听什么。”

    送上门来的梯子,他为什么不要,至于自己那份……等顾惊山把瞒他那些事交代了再说。

    苏和昶哼哧哼哧地从老远端了好几杯饮料过来,一屁股坐下就开始讲。

    “师嫂,你要听什么,我来和你说。”

    顾惊山看都不看他一眼,对金主道:“回去说?”

    “行。”

    苏和昶仰头看着起身的两人,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他师兄怎么这么防着他呢。

    那可是他嫂子,难道他还会下手不成?

    段崇明出来玩,住的房子却是顶好的,装修地段都挑不出差错。

    顾惊山对假租暗买的房子心里有数,看着在懒人沙发躺得四仰八叉的人,道:“想从哪儿听起?”

    段崇明望着天花板,无所谓道:“都行。”

    顾惊山:“一时半会儿可说不完。”

    段崇明:“噢。”

    沉默一阵,顾惊山望着虚无的一点,缓声道:“我读过七年的医,苏和昶是我导师的孩子,也是我的师弟。”

    段崇明拧着的眉松了几分。

    当初听到“医疗器械”这个字眼他便想到了,能从这个销售行业杀出来,少不得有几个在医院工作的朋友。

    而这种朋友,从大学顺上去的更为常见。

    只是,好好的医生不做……

    “学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别人需要用一个星期背下的书我一天就能记住,勉强算得上是过目不忘。只是医学涉猎的东西过多,我花了整整七年才以全优的成绩毕业。”

    “硕士的研究日常比读书的时候要有趣,由自己亲手造出来的理论和方法都让我很有满意。”

    和生命、命运的对抗让顾惊山找到了截然不同的快乐。

    他的神色带上了几分回忆:“其实我一开始感兴趣的并不是西医。”

    顾惊山十岁的时候最爱去裴家。

    裴予安的祖父裴柏寒是位名医,若不是不喜欢虚名早就拿了国手的称号。

    那段时间,顾惊山总爱翻他的医书,一来二去还能和他探讨一番。

    中医这门学问顾惊山不曾接触过,看什么都觉着新奇。

    “好爽,就是这里。”

    隔了一个帘子,不知哪位扎针的人嚷出享受的叫声,“欸,对,就是这儿,还是叶老您扎得好。”

    从那天起,顾惊山便歇下了这份心思,他可不想遇到一个口无遮拦的患者。

    说到这儿顾惊山脸上的冷退了几分,眼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

    “后面的故事,”顾惊山扭过头,看着眼神很是好奇的金主,温声道:“你还要听吗。”

    “你想说吗,你想说,我就要听。”

    顾惊山勾了勾唇,“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一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

    因为需要调取病人的数据,顾惊山在医院耽搁了一会儿。

    他和往常一样,脸上带着淡笑,朝来往的医护人员颔首致意。

    只是这一天,救护车的声音格外的密集和吵闹。

    电梯下达一楼大厅,熟悉的消毒水味和药味被浓浓的血腥味覆盖。

    染血的救护单架床一辆接着一辆在顾惊山面前滑过。

    “连环车祸,有十三个人当场死亡,受伤的人多达四十五个。”

    顾惊山平淡地说着往事,仿若置身事外一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我不是医生。”顾惊山又把这句和段崇明说过的话阐述了一遍,只是这次,不再是借口和掩饰,而是真心实意的陈述。

    “我的理论研究帮不了任何忙,所以我没打算留下来添乱。”

    但一通电话改变了顾惊山的想法。

    当顾惊山带着生人勿近的脸冲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主刀的医生惊讶地张着嘴:“Alfred?里面是你的母亲?”

    “是,拜托了。”

    顾惊山鲜少在外人面前有这种情绪流露,医生郑重地点了下头,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红灯,顾惊山在观察窗看着,却不到十分钟就走了出来。

    然后,和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在门口坐着等待。

    不过半个小时,薛怡年便来了。

    祖孙两人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坐在那儿,等着命运的审判。

    从心底蔓延的冰凉让顾惊山心神一凝,手术室打开的时候,灯没有变色。

    顾惊山的人生却从此变了颜色。

    “那是我读博士的第一天。”

    也是他们一家人约好了要一起庆祝的一天。

    明明言语平淡听不出太多的伤心和惘然,段崇明却被那埋藏在深处的钩子划破了心疼的承重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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