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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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一位不在受邀之列,是个姓白的郎中。”

    “无贴赴宴,宋府这是要掩人耳目啊。”李谦蹙着眉头。

    “怕是宋公子得了种‘见不得光’的病,急着与沈家小姐成婚,也是为了冲喜,洗去晦气。”

    沈浔继续说道:“吉时已到,宋子墨迟迟未出现,说明他突发恶疾。小厮又请郎中,又跑出秋心院,应是为了取药。”

    仅凭一斑,如窥全貌。沈浔思绪缜密,推测严丝合缝,惊得赵谦错愕不已。

    典狱最重视探案之能,今见沈浔才总算明白为何此人一入典狱,便是朱衣司使,这种天赋才能,真是令他称羡。

    沈浔道:“且接着看吧。”

    “观音水,观音水,观音水。”

    小厮嘴皮子颤抖个不停,无论是第几次取观音水,浑身都会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走了半晌,四处盼望,确定四处无人以后,前往深苑,这处院落看着并不起眼,可却重兵把守,滴水不露。

    小厮点头朝侍卫打了招呼,而后侍卫卸下腰间的钥匙,打开层层铁链,两扇石门缓缓移开,接着月波一缕,小厮低头入内。

    须臾之后,他又捧着那一碗求之不易的观音水走了出来,走到芙蕖小池旁狠狠清水净脸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了脸,随后丢了帕子,才往秋心院走去。

    观此一幕的赵谦,后脊背犹如被针刺到,他迫使自己平静,不敢确信心中的猜测。

    那一碗名为观音水的汤药,汤面是那样殷红,红得可怖。

    “沈兄,那一碗汤药是什么东西,你可看清了?”

    “沈兄,现在可不是悠哉吃糖的时候。”赵谦急道,“眼下该怎么做?”

    沈浔什么也没说,垂手放在膝上,拧开透亮的糖纸,慢慢地将从喜宴上拿着的桂花酥糖放入口中,甜腻的滋味从舌面迅速蔓延开来,他道:“一碗灵药下去,宋公子应该无恙了,我们须得返回喜宴,莫让人察觉。”

    赵谦点头。

    眼下骑虎难下,赵谦毫无应对之策,只好听计于沈浔。

    倘若是个没有权势的百姓,抓起来审审就行了,但此嫌疑人是左副都御史,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没有掌握确凿证据,就易打草惊蛇,只会让宋府警觉,提前销毁证据。

    —

    等小厮逐渐走得没影了,古怪的嶙峋石下,姜时愿后脚便探身出来,绕过几丛花枝,也跟着来到芙蕖潭。

    姜时愿垂眼扫向湖面,那最后一丝微红的水痕慢慢如轻纱消融不见。

    她微微蹙着眉,还记得那小厮刚取完观音水的模样,明是请了‘观音’,却如淋一场血雨,他的眉眼溅到了零星的红水滴,水滴又淌入他的眼睛,殷红了双眸。他神色恍惚,来到潭前洗脸,又用怀中的帕子擦了脸,又

    在帕子里裹了石头,投入潭中。

    盛夏昼夜温差大,白日热得汗能浸湿衣衫,晚上夜风又如刺脊背。

    芙蕖潭中荷花玉立,随风摇曳,她用指尖触了下,冷如寒冰。

    姜时愿抿着唇,在案上脱下绣鞋,又紧着脱去白绫袜,夜色之下,一身轻薄素白的群衫漫入水中。

    她脚踩入淤泥之中,弯腰在池中摸索,因为那不可抵御的寒冷,她脊背弯起,湿透的衣衫更紧密贴在身上。四周玉莲叶好似被着浸入骨髓的冰冷吞噬,寒气透骨,她的四肢逐渐被这冷意麻痹、不能动弹,就此时,她的指尖终于碰到坚硬的物品。

    她抖着惨白的指尖,颤颤地解开活结,帕子在月下展现全貌。

    是一块绣着杜丹争艳的巾帕,绣者做工精巧、丝线颜色靓丽,应是近日才新绣的。

    她心头一颤,朱唇颤颤。

    她终于了然小厮为何如此慌张,汤药为何是红色,又为何要将这帕子掷入潭中。

    她盯着那帕子绣案上的牡丹,眸光暗淡。

    观音水,这哪是治病救人的圣水?

    他们分明是以女子的血入引,给宋子墨治病!

    这宋子墨究竟得了什么病?

    疑惑如云,线索都藏在重甲驻守的深苑之中。

    眼下唯一的方法,只有以身入局。

    第43章

    月辉倾洒满地,庭院花树摇曳,青檐下的灯笼随风摇曳光彩熠熠,四处高悬的红锻,更是如血般殷红。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吉时已到,良缘夙缔,佳偶天成。宴尔并宾客,祝尔结璃。”,喜宴开幕。

    乐手琴师鼓乐齐鸣,声震四方,宾客也被这乐声气氛供到极点,鼓掌吆喝,共庆喜事。

    在徐徐目光之下,沈家小姐身披霞帔,温婉动人,满心欢喜,足彩红莲,折纤腰以微步缓缓走至她满心爱着的男子身边,而宋子墨一身红袍,出尘逸郎,嘴角挂着一丝微淡的笑意,牵着沈家小姐的皓腕共同踏入铺满红绸的喜堂。

    观礼之人大声喝好,满堂喜庆之中,唯有赵谦一人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对沈浔说道:“这宋子墨可当真看不出有恶疾的样子,他得的到底是哪门子的怪病?”

    他盯着正在三拜高堂的新婚夫妇俩,以肩膀蹭了蹭沈浔,见他没回,再唤了几声沈兄,沈浔依旧没应,他这才分出心神转头看沈浔——

    沈浔的神色极凉,屏息凝神,目光盘延如蛇地游离在每一位来访的宾客上,他似有一些不安,手不自觉地搓紧膝上的锦光缎面。

    直至听到那接连不断的“沈兄,你怎么了?”,沈浔不自觉勒紧的筋骨和肌肉方才随着赵谦的话声被迫松弛下来,膝上锦衣也一点点重新舒展开。

    他凝着酒盏中微微荡漾的水,想着确实另外一人的娇颜。

    在这喜宴之上,少了一个本该出现的人,姜时愿。

    心绪按捺不住隐隐的不确定性,沈浔蓦地起身,离开喜宴。

    赵谦立马小跑跟上,拦住他:“沈兄,你要去哪?你方才到底怎了?不是你说的不能离开喜宴,不能打草惊蛇的吗?”

    “不重要。”沈浔话音简短,语气微凉,“这些都不重要。”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重要?宋府牵扯多条人命,还不重要?”赵谦按住他的肩。

    沈浔冷冷撇开他的五指,方久才道:“谁的生死皆与我无关,也远不及她重要。”

    而另一头。

    姜时愿吹响骨哨,一口气涌入白骨之间,却悄然无声。

    这便是慕朝留给她的骨哨。

    她不知道在芙蕖潭边等了多久,一名阔大飘逸的竹根青长衫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到姜时愿的身旁,他气质温雅,浑身倒下透着清淡书生气。

    他起了玩心,拍了拍她的左边肩膀,却忙不迭地闪到她的右侧,看她转头寻不到自己的模样,脸上又荡着温存的笑意。

    姜时愿听到舒朗的笑意,又转头打量着前面相脸生的男子,“慕朝,你这又是扮作了谁,偷了谁的请帖,混入的宋府?”

    “探花郎,况卿。”慕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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