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慈悲: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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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陈国夫人面露犹豫,此时下朝回府的陈朝刚好走了进来。

    “母亲。”

    房里二人齐齐转头。

    “夫君。”

    陈朝进门先净了手,然后走到任兰嘉身侧坐下。逗弄下了任兰嘉怀里的让哥儿。

    让哥儿咯咯一笑,陈朝唇角也带了笑。

    “聊什么呢?”

    任兰嘉笑笑:“和母亲聊让哥儿的满月礼呢。我刚与母亲说,让哥儿的满月礼就别大办了。”

    陈国夫人也把视线放在陈朝身上。

    陈朝:“嗯,这也是我的意思。去岁洪灾死了不少人,许多孩子失了双亲无家可归。如今都分散在各处善堂里。花钱办宴,还不如将这些钱捐给善堂,就当做善事了。”

    这话虽然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的,但陈国夫人知道这大概是儿媳妇的意思。

    她儿子可没有这么良善。

    “也行,这也是给我们让哥儿积德攒福气了,到时候我再让给寺庙里送些香火。”

    这事任兰嘉早有打算,但陈朝不信奉神佛,才没说这事。

    陈国夫人走的时候,陈朝去送的。陈国夫人面对儿子欲言又止。

    陈朝:“母亲有话就说吧,没必要吞吞吐吐。”

    “这都出月子了,往后你还和嘉儿住在长公主府吗?”

    没有孙子前,陈国夫人不在乎儿子随着儿媳妇住在长公主府。她对儿子没什么不舍,但她舍不得孙子啊。

    陈朝面色淡淡:“院子也有,母亲若真舍不得让哥儿,就住下来。”

    冷冷冰冰的,陈国夫人瞪了儿子一眼。

    正房里,慧心也进了门,这些日子她有些消沉,今日却难得精神。

    “王妃,观海找到了。”

    第70章

    慧心进门时,掩住心中激动挥退了侍女才和任兰嘉禀报。任兰嘉捏着茶盏的手也是一紧……

    “人如何了?”

    说到人慧心的激动又褪去:“下头人说不是很好,断了一只腿和几根肋骨。找到他时,他在一家农户家中养伤,伤势颇重,眼下还不好动。”

    任兰嘉蹙眉,捏着茶盏的指尖都已微微泛白。

    “让曾老过去。”

    慧心抬头:“曾老出府,王爷必然会察觉的。”

    府医不仅要照料任兰嘉和新出世小主子的身体,他的医术在陈朝那也是挂了号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宫里就得用到他,所以他的院子守卫也很森严。

    任兰嘉:“此事我有数。观海那有什么信传来吗?”

    慧心摇头:“下头人未曾递信。”

    只要人还活着,其他的事也没那么重要了。任兰嘉悬了月余的心终于松下。

    陈朝送走陈国夫人转回屋子时,就看到自己的夫人正在垂头抄佛经。她抄的专注,他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才出月子,怎么又抄上佛经了?”

    任兰嘉捏着笔,蘸了墨,眼神专注将余下的那一段抄录好才放下手中的笔。

    “给寺里送香火自是不够的,还得抄些佛经送去。”

    陈朝不理解这些神佛之事,他只信事在人为。但他知道,这祈佛之事对眼前人很重要。

    “既然是给让哥儿祈福的,那我也该尽一份心意。”

    陈朝走到书案前,又铺了一张纸,取过镇纸将纸压平。

    “我来抄,夫人替我研磨吧。”

    哪是什么尽心意,不过是觉着她刚出月子不想她劳累罢了。任兰嘉嘴角噙笑,让开了位置,一手捋着袖摆一手拿着墨条细细研磨。

    在孕期的时候,他替她抄过几卷,眼下也是得心应手。任兰嘉虽然在磨墨,但又哪有那么多墨需要磨,大多时候她都站在一侧盯着他的侧颜和锋利的眉眼。越看她嘴角笑意越盛。

    用午膳的时候,任兰嘉看着眼前一直不曾断过菜的碗无奈笑出了声。

    “夫君莫夹了。我吃不下这么多。”

    被她这么一说,男人夹菜的手一顿,侧头去看。她碗里的菜好像确实有些多了。他本意是让她多吃些,但一时好像没控制住。

    “府医说你得多吃些。”

    话虽如此,但胃口就那么大。碗里的菜,任兰嘉吃到一半也就吃不下去了。她偏头去看早已用完膳的陈朝,陈朝对上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神,叹口气。

    “吃不下就不吃了吧。”

    用完膳,陈朝照例要去前院书房处理公务。任兰嘉叫住了他。

    “夫君,我有事与你说。”

    陈朝顿住脚步:“何事?”

    任兰嘉:“我要派曾老下江南,观海虽未找到,但他坠崖伤势必然不轻。我想下头人找到他时,身侧有曾老在,我能放心些。”

    陈朝:“好。”

    陈朝知道她为何要与他说,自明丰帝中毒后,他遍寻天下的民间神医,但甚少能有与她身侧的曾老所比拟的。曾老再无可替代,那也是她的人,她要用那是理所应当。

    陈朝:“我派侍卫送他去江南。”

    在任兰嘉和陈朝所谓坦诚后,任兰嘉明面上放在江南的人已经和王府的侍卫汇合了。两队人马合力在搜索观海的下落。

    任兰嘉笑笑:“好啊。”

    任兰嘉说完事,陈朝本想走,但他也想起一事。

    “阿姐派了内侍来了信,说让哥儿满月礼那日她就不来了。但子山想出宫看看让哥儿。”

    明丰帝?

    任兰嘉一愣。

    陈朝说完也在注意自己夫人的情绪变化,他知道她不是那么喜欢明丰帝,他本可以直言拒绝。但明丰帝已经十一了,在他和三公世家一派争权时,明丰帝也在默默成长,明丰帝也已经不是那个幼时哭着闹着喊着要舅舅的稚童了。

    “子山没有兄弟姐妹,多年独自一人,如今多了弟弟,很是高兴。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弟,能多亲热些也好。你我身份,让哥儿往后尊贵已是必然,但子山是天子,让哥儿往后终归要他照拂。”

    陈朝难得严肃,他也是头一回和任兰嘉摊开聊这个话题。

    任兰嘉却灿然一笑:“夫君想什么呢?子山能来,我自是高兴。只是你说的突然,我有些吃惊。”

    陈朝仔细端详,发现她确实没有不悦也松了一口气。宫里消息来的突然,他收到消息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就是上次她见明丰帝时突然煞白的脸色。

    虽然她无不悦,但他也打定主意尽量不让明丰帝到她眼前。

    两人都说完了各自要说的事,陈朝这才迈步走出房门。他转身的一刹那,任兰嘉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要明丰帝照拂?

    可笑,她的儿子何需明丰帝照拂。

    即便他给儿子取了让字,但她的儿子无需忍让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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