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载雪: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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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医为谢聿开了些止疼药,又准备了外敷消肿的药包。

    谢聿花了些时辰在静思堂为伤处敷药。

    敷过一次后,腿上红肿明显有了些消退。

    下人端来刚煎好的汤药。

    谢聿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被江绾唤去问话的钦羽却是还没回来。

    谢聿坐在屋中静待了一会。

    他并不介意江绾打探娘家的消息,那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他无法理解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何可在意的,但也知晓那正是江绾想要的。

    所以他对此知之甚少,便让钦羽前去告诉她。

    但他不知,就这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带着钦羽与江家人寥寥几次交集,能让钦羽编出什么花儿来,说这么长时间,还未把知晓的消息掏空。

    谢聿面色冷淡地坐在书案前,一手落在桌面,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就这样不知又过了多久。

    谢聿眉心微蹙,眸底闪过一丝不耐,就此起身往外走了去。

    他刚走出静思堂,就正好碰到了这时返回的钦羽。

    钦羽一愣,连忙行礼:“见过世子爷,世子爷要外出吗?”

    钦羽刚说完,又很快反应过来。

    别说阴雨天还未完全放晴,今日谢聿腿上本也不适,怎会外出。

    他连忙改口:“世子爷,那您是要回临风院吗?”

    谢聿:“……”

    这话好似没错,他原本的确是打算前去临风院,但是为查看钦羽时久未归的情况。

    现在钦羽已经回来了,谢聿站在原地半晌没开口。

    “……世子爷?”

    “世子妃唤你去做什么?”

    钦羽错愕抬眸,这话对于谢聿来说,俨然等同于明知故问。

    他动了动唇,不知主子为何突然说废话,还是如实答道:“世子妃向小的询问了一番襄州江家的情况,小的知晓的不多,便只将知晓的事告知了世子妃,并无太大要事。”

    谢聿微眯了下眼。

    知晓的不多,还说了这么久。

    钦羽小心翼翼地观察谢聿的神情,心下揣摩着主子的意图。

    但谢聿很快抬手:“不必跟着了,你退下吧。”

    “……啊?世子爷,您去……”

    钦羽话音未落,谢聿已是迈步走出了静思堂。

    看这方向,谢聿的确是朝着临风院去了。

    可是他还未来得及禀报,这会世子妃不在临风院。

    谢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钦羽抿了抿唇,也随之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世子爷大抵不会乐意叫下人道明他回院中是为寻世子妃的吧。

    明明是夫妻关系,想见着人,怎这么别扭呢。

    *

    谢聿回到临风院发现院子里没什么下人,零散几人在角落各自忙碌,见他来了微微行礼,也没发出太大动静。

    谢聿四下扫视了一周,率先走回主屋,果真没见江绾身影。

    他转而又朝着东屋的方向走了去。

    东屋房门虚掩着,周围静悄悄的,却也听不见屋内动静。

    谢聿在门前站立一瞬,抬手欲要敲门时,手上力道未注意,径直便推开了房门。

    “啊!”屋内一声惊叫。

    银心被猝不及防的声响吓得全身一抖,一回头,瞧见谢聿,连忙跪身,“奴婢见过世子爷。”

    谢聿轻蹙了下眉。

    屋内只有银心一人,看着她手上的抹布,显然是正在屋内打扫。

    但江绾不在这里。

    谢聿:“世子妃呢?”

    “回世子爷,世子妃去素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去了。”

    谢聿闻言,蹙起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倒皱得更深了些。

    他沉默片刻,静静地又扫了一眼东屋屋内,便欲迈步离开。

    刚要走,他视线忽的落到了书案一旁的墙上。

    那是昨日江绾画的那幅画,是窗外的池塘假山一角,此时已经完全完成,因是为了晾干墨迹,便挂在了这里。

    谢聿脚尖方向一转,迈步朝着那幅画走了去。

    如他昨日初见这幅画的半成品时所想的一样。

    庭院中随意一角,提笔描绘间,画卷上便落下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作。

    谢聿驻足欣赏片刻,忽的出声:“你可知世子妃以往在襄州师从何人?”

    这话问的是一旁候着的银心。

    银心自幼就跟在江绾身边,于江绾在襄州的情况自当了解。

    被问及江绾师从何人,饶是江绾自小到大受过好几位不同的教书先生的教导,但率先能被银心想起的仅有一人。

    “回世子爷,世子妃曾受许先生教导书画。”

    “哪位许先生,你可知名讳?”

    “许先生名唤令舟。”

    许令舟?

    谢聿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唇边碾过一瞬,确定自己并不知晓有这样一位叫此名的才人。

    不过普天之下,能人众多,他身在京城,自也不是谁人都能知晓的。

    谢聿:“他现在还在襄州当教书先生吗?”

    银心不知谢聿为何会突然问起有关许令舟的事,但主子询问,她只得如实回答。

    “许先生这两年并不常在襄州,奴婢也不知他是否还在教书育人。”

    谢聿默了默,这个话题似乎就要就此打住了。

    但片刻后,他又问:“他既是科考数十载未果,可还有别的理想抱负?”

    银心一愣:“数十载?”

    银心并不知许令舟具体年岁,但也知晓他年纪较轻。

    十年前他来到江家教导江绾时,还不过是个青年公子,如今十年过去,大抵还未到而立年,怎也是不会有科考数十载这样的经历。

    “怎么?”

    “世子爷是问曾教过世子妃的先生中,科考已有数十年之久的人吗,那此人便不会是许先生,是奴婢说错了。”

    谢聿皱了下眉:“不是他?”

    大抵是刻板印象,为人师者,到学生已是这般岁数,自身也大多上了些年纪。

    谢聿见江绾如今仍在为自己的书画先生求取高中符,便以为那位先生为科考数十载而不得高中了。

    不是这位名唤许令舟的先生,又是何人。

    以及这个许令舟……

    谢聿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但这会却不知道怎的,明明没有问到什么,却莫名有些在意。

    这时,院外传来些许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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