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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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双头蛇寒气四溢,但那一瞬间肌肤相触,倪知却像是被烫了一下。

    手指一顿,琴声也就乱了,倪知皱眉,收回手后刚要起身,席惟却抬手抓住他的小臂,将他拉了回来。

    ……抓小臂这个动作,远远要比抓手指或者手腕进攻性要强烈得多,两人的手臂无法避免地贴在一起,似是缠绕着,将彼此的体温交换。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没有拥抱时触碰的范围那么大,蜻蜓点水,可触感却被全部聚集到了一个地方。所以能够更深刻分明地感知到划过又抽离的全部过程。

    席惟单手弹琴,微微侧头问倪知:“弹得不错,没拜过师?”

    倪知点了点头,收回手来,指尖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算了,不弹席惟也不会放他走。

    倪知敷衍地弹着自己那半边的琴键,因为心不在焉,所以总是出错,席惟却不在意,他的钢琴水平明显很高,倪知弹错的地方他甚至能立刻变调顺着弹奏下去。

    窗外,谈鸣沛经由校长陪同,在校园中闲逛,恰好路过琴房,听到隐约的琴声。

    谈鸣沛琴技高超,自小天赋绝伦,被送去国外最高的音乐学府深造,年纪轻轻便已享誉国内外。

    他今年三十出头,气质儒雅清俊,单眼皮,高挺笔直的鼻梁,薄唇,看起来神情略显冷淡,但言谈间温和带笑,丝毫没有艺术家应有的孤僻冰冷,反倒更像是学校里教书育人的教授,充斥着书卷之气。

    听到琴声,他放缓脚步静静凝听,含笑道:“贵校人才辈出,没想到随处都能听到这么优秀的演奏。”

    校长对音乐没有研究,但对人情世故很是娴熟,闻言立刻笑道:“鸣沛你这话可就错了。不是我们崇德人才辈出,是你们席家人才济济。那间琴房,是分配给席惟的。”

    阿惟吗?

    谈鸣沛又听了片刻,却否认了:“这不是阿惟的琴声。这孩子天赋高,人却懒散,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什么曲子弹出来,都带着杀伐气。弹贝多芬也就罢了,拉威尔他实在弹不出来。”

    校长抚须,微微一笑:“我年纪大了,听不出什么杀气,还是你们年轻人耳朵灵。”

    说话间,琴声却忽然乱了一下,而后又响了起来,只是不如刚刚流畅,就算校长也能听得出来,有些磕磕绊绊。

    校长惊讶道:“这是……”

    谈鸣沛却笑了:“这才是阿惟弹的……真是会捣乱。他在和别人二人合奏。”

    又有些疑惑,“阿惟从小就自负,天赋高谁都不放在眼里,居然能放下身段,陪别人弹琴?”

    明显能够听出,有席惟加入后,这段合奏错漏百出,谈鸣沛记得之前,席惟来学校替母亲带话,有自己的学生对他芳心暗许,故意弹错了琴声想得他指点。

    谈鸣沛虽然从小住在国外,却也知道“曲有误,周郎顾”的典故,可惜他这个外甥不解风情,只和他说,让他选学生时不要选蠢货,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简直扰人视听。

    那时那么冷酷骄傲的少年,现在却这么耐心。

    实在是叹为观止。

    谈鸣沛笑道:“我们去看看,阿惟到底在干什么。”

    琴房里,倪知也想知道。

    席惟到底在干什么!

    水准这么高,和他玩二手联弹?

    倪知有时候觉得,席惟还挺浪漫。比如带他跑去游戏里截图,比如现在。

    好困啊,想睡午觉了。

    倪知没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

    刚开始弹错是不熟练,可是弹了一会儿,倪知就发现,只要自己弹错音,席惟嘴上不说,眉头却会皱一下,明显觉得不堪卒听。

    不堪卒听还要听,受虐狂啊。

    倪知为了让席惟早点放过他,故意按错琴键,还把手往席惟手上撞,硬是把他的手挤开,让席惟也弹错了音。

    席惟:……

    席惟最初还没有发现,是倪知弹错得越来越离谱时他才反应过来。

    ……这个小哑巴,真是一肚子坏水。

    席惟装作不知道,想看看倪知到底能弹错多少。

    两个人都若无其事,一个皱着眉故意弹错,一个皱着眉忍耐着弹错的音节,本来轻灵的乐曲渐渐杀气腾腾起来。

    席惟也太能忍了吧!

    倪知忍无可忍,用手肘撞席惟,把他的手硬是撞歪了三个琴键,席惟面色不改,伸手抓住倪知的手,另一只手还在正常弹奏,倪知挣扎,不服输地也继续弹奏,这导致从他的角度反抗时,根本使不上力气。

    席惟唇角翘起,侧头对着倪知笑了笑,稍一用力,就把倪知单手圈外了怀中。

    倪知猝不及防,整个人压在琴上,琴键轰鸣,乐声震颤,如同春雷炸响,巨大的声响下,倪知心脏剧烈收缩,而后猛然加速。

    呼吸急促,能看到胸膛起伏时明显的弧度,向后仰起的头颈,拉出一条漂亮精致的弧线,微微凸起的喉结,像是什么小巧的动物,怯生生地滚动,是紧张,也是撩拨。

    席惟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纯黑的眼睛在淡淡一层影中,跃跃欲试,蓄势待发着,似要发生什么。

    倪知和他对视,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倪知眼尾那一道绯色的伤痕:“怎么弄的?”

    伤痕过去太久,早已不再疼痛,甚至连存在感都微乎其微。原主养成留长发刘海的习惯,就是留下伤疤后被人嘲笑过,这才选择了遮掩。

    但倪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丑陋的——

    这张脸怎么样不漂亮?

    原主顶着这么一张脸还能自卑,说真的,实在有点离谱了。

    所以倪知抓过席惟的手,随意地写:“小时候摔了跤。”

    细微的痒又划了过来,让人很想重重地收拢手指,将他攥紧捕获。

    席惟下意识想松松领口,却又忍住了,只是问:“疼吗?”

    倪知写:“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不记得。

    不是他受的伤,他无法感同身受,甚至连原主记忆中,也对这件事刻意淡忘,甚至不记得到底怎么留下的伤疤,只留下了那份很深的自卑,跗骨之蛆般伴随着原主短暂的一生。

    席惟抚过他眼尾的手很轻,温柔得像是怕弄疼了他:“很漂亮的痕迹。像我看过火山喷发一瞬间的红。”

    那是极为壮丽的一幕,炽热的岩浆喷发,自玄黑色的山顶流淌向千万里绵延的大地,天地震动,到处浓烟滚滚,一片灰白的世界里,那抹红是唯一的亮色。

    如同毁灭,如同希望。

    后来的席惟,无数次亲吻倪知的眼尾,唇覆盖过那浓郁的红,他亲吻自己的神祇,虔诚至极,心无旁骛。

    他的语气太过真挚,倪知一瞬间居然没有反抗。

    如果当初,原主能听到这样的赞美,或许也不会那么自卑。

    所以倪知真心实意地比了个手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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