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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笼中春色》 80-90(第13/16页)
晚间云岩来了一趟,青凝正于桌案上作画,听见云岩说是崔凛去了姑苏,要两三日方回,她笔尖一顿,反倒松了一口气,他实在逼的太紧,让她没有机会稍稍喘息。
那串鲜红的珊瑚手钏还戴在腕上,青凝不自觉摩挲,她微微蹙眉,在宣纸上落下四个字,笔尖顿住,墨汁氤氲,后头的便不敢再写。
她终是将那串红珊瑚手钏褪下来,同那张宣纸一道,压在了案底。
这当口,门帘轻响,冬儿从外头回来,端了一碗酪浆来:“娘子,你尝尝这酪浆。你今日茶饭不宁,也没用多少东西,听说这酪浆可消食化瘀,我特意跑去秦淮河畔买的呢。”
青凝不爱用酪浆,只瞧见冬儿期待神色,也不忍拂她的好意,便就着冬儿的手,抿了一口,这一抿不打紧,这乳汁发酵的酸味直冲味蕾,让她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冬儿忙来替她拍背,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娘子,你这一声干呕,倒有些像街口那位有孕的孙二娘。那孙二娘如今肚子越发大了,你是不知道,闻见那路边的泔水味也要干呕一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凝忽而白了面色,她有些恐慌,不行啊,这样下去迟早会有孕,有了孩子,那些恨意便更像是一场笑话了。她终将在他的温存中缴械投降,被渐渐磨平了棱角,成为河水中圆润的石子。
一夜间睡不安稳,第二日一早,青凝便要去茶铺子里寻滟娘,去未料滟娘先寻了来。
滟娘站在厅中,神色有些不自然,笑道:“阿凝,你且去铺子里瞧瞧账本吧,另有一批秋茶也到了,你一道瞧瞧成色。”
青凝不疑有它,便随滟娘去了茶水铺子,核对了会子账本,见无甚纰漏,便问:“滟姐姐,你说的秋茶可到了?”
“这
“滟娘搓搓手,往青凝跟前坐了,低低道:“阿凝,今日叫你来非是看秋茶,是那卓郎君给我递了好几次信了,想于谢府见见你,今日咱们铺子里正有一批茶,要往那谢府去送,你要不要随我往谢府走一趟?”
青凝迟疑了一瞬,这两日的恐慌又袭上来,她说:“好,我见他一面。”
今日天阴,乌衣巷口便有些暗沉,陈郡谢氏立足百年,府邸绵延数十里,竟是独占了整个乌衣巷。
青凝同滟娘自角门入了谢府,被小丫鬟引着往须弥室去坐了。
这须弥室乃是谢府中专门待客的一进院,平常自然不用来待贵客,多是府中家眷或管事,来见一些常客的地方。
青凝同滟娘等了好一会子,才有管事婆子迎出来。
那管事婆子不识得青凝,倒是滟娘来送过几回茶,混了个面熟,这便对滟娘笑道:“滟娘子既然来了,且将新茶送去后头吧。”
她说完,倒不忘再看青凝一眼,虽拿不准青凝的身份,却也是在心里叹一句,好一个玉软花柔的的小娘子。
滟娘应声起了身,嘱咐青凝在这儿等她片刻,便随了那管事婆子出去。
有小丫鬟上了茶,青凝抬眼打量了一下这须弥室,见这室内陈设端雅素净,却又不乏贵气,也不得不感叹这江南的门阀世家底蕴深厚。
她垂下眼睑,方喝了一口茶,不防听见门帘轻动,回首便见着了卓瑾安。
卓瑾安也在看她,他往她对面坐了,声音略有些涩,唤了一声“阿凝。”
青凝收回视线,她问:“卓郎君同这陈郡谢氏有何关系?为何会在这谢府中?”
“阿凝有所不知。”卓瑾安一瞬不瞬的看着青凝,有些贪恋的目光:“我母亲原是这陈郡谢氏的嫡长女,可惜机缘巧合之下,同我的父亲私定了终身,谢氏瞧不上我父亲商贾的身份,便将我母亲从谢氏除了名,只当从未有过这个嫡长女。如今我父母俱已不在,我的祖母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下来,又将我认回了这谢府。”
但卓瑾安没说,谢氏作为江南第一大族,断然无法眼睁睁看着崔凛断了他们的根基,便存了旁的心思,卓家作为富商巨贾,经年积累的财富,正好可以帮着谢氏养兵谋权。
青凝顿了顿:“原是这样的原委。滟娘同我说,卓郎君往茶铺子里去了好几回?我不知你心中有何打算,今日过来,也是想同你坦诚的谈一谈。”
卓瑾安的目光依旧离不开她,他说:“阿凝,你瘦了。你你在那醉春楼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我带你离开可好,要你去过你想要的日子。”
去过她想要的日子吗?青凝忽而迷茫了一瞬。
卓瑾安却瞬间白了面色,他倾身握住她的手:“阿凝,你竟是犹豫了吗?你不该的,原先你为了逃离那牢笼,不惜跳入滚滚江流,如今我分明可以助你脱困,你为何会迟疑?”
她犹豫了吗,青凝不敢相信,只好嘴硬道:“我没有,我只是担忧你的安危,你不必如此的,卓瑾安。”
青凝还想再说,忽而觉得头昏眼花,他瞧见卓瑾安嘴角无奈又苦涩的笑意,便是这笑意,竟也渐渐瞧不清了
崔凛从姑苏回来时,正是黄昏日暮,修长的身影萧萧肃肃,进了西街口的宅子,却不见他挂念的身影,不由蹙眉问冬儿:“你们娘子呢?”
冬儿有些怕他,闻言忙跪下:“回郎君,娘子去茶铺子了,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这会子还未回来。”
崔凛点头,并未多言,转去内室换衣裳,抬眸间,却在桌案上看见了一串鲜红的珊瑚手钏。
他踱过去,将那珊瑚手钏拿在手中把玩,忽而想起前几日安安醉眼朦胧,她问他是不是曾有过一串红珊瑚手钏?
崔凛虽不在意这些珠宝珍玩,可他的记性却是极好的,他凝视那红珊瑚手钏片刻,忽而在记忆中翻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是深秋冷寒时,一个小女娘萧瑟的身影,彼时他无心打听那女娘的来历,只以为是哪房的婢子,便随手施舍了一串红珊瑚手钏。
竟然是她吗?是十岁的安安?
那红珊瑚手钏下还压着一张宣纸,被墨汁晕染了大半,却依稀能瞧见上头的字迹,是娟秀的小楷,写的是:即见君子。
即见君子后面是什么呢,自然是云胡不喜。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崔凛仿佛被闷雷击中,安安她她也是爱慕过他的吧?当他还是她心中的少年,是清清白白的二哥哥时,她也有过一份少女悸动。
可若是她也曾意动过,他是不是从始至终走错了路?
崔凛罕见的失神,却不料云岩跑进来,慌慌张张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崔凛忽而变了面色,将茶盏一摔,怒极反笑:“好个陈郡谢氏!”
第89章 第89章大梦一场
青凝醒来的时候,只觉头脑昏沉,身子乏力,显然是在那谢氏府上中了迷药。周遭是死寂的黑沉,似乎是四更的天色,她并不清楚睡了多久,更不知晓身在何处。
接下来便不敢再闭眼,眼睁睁看着外头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晨曦微明时,有婢子送了吃食进来,青凝抓住那婢女的衣袖,仓皇问了句:“这是哪儿?”
那婢女却并不作声,摇摇头,将衣袖从青凝手中抽出来,转身出了门,又将门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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