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 第61章(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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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程很讲礼貌,说了“谢谢温叔叔”才动嘴。温敬恺靠在椅背上看他进食,过了一会儿后倏尔贸然凑近他耳边,小声问:“程与玺,温叔叔跟你商量个事。”

    三分钟后温敬恺从酒店出来,在等司机的时候才发现天空居然开始飘雪。他看了眼手表,上车后直接说去A大。

    何识的电话在五分钟后拨过来,温敬恺接起来尚未说话就听到对面人冒冒失失地问他:“温总您在哪儿?”

    “外面下雪了,我去接久久,你替我问候在座各位,让他们回家路途注意安全。”

    何识声音传递出急迫:“颁奖环节马上就到,您不出面吗?”

    “程与玺会知道该怎么做。”温敬恺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他说完就挂断电话,再次看了眼时间。

    好在江书久有替温敬恺办理通行证,他的车子才没有在雨雪天被拦在校门外。温敬恺掏出手机登上江书久上次使用后忘记退出的教务系统教师端,查看课表后吩咐司机往明理楼的方向开。

    下车时他让司机将车子先停远一点,等会下课学生多,不安全。

    上楼时温敬恺三步作两步,在三楼拐角处差点又将额头撞在扶手上,他下意识摸了一下额头的伤疤,发现那块的皮肤已然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江书久在五楼靠近左手边可以容纳一百人的大教室上课,温敬恺从敞开的后门溜进去,坐在倒数第二排最边上。

    “One way of achieving the goals of extenrnal balance and internal balance is to…”

    江书久声音有点倦,看起来情绪一般。她双手撑在台面上,右手一摁鼠标翻页。

    “…or direct macroeconomic policy toward the problem of internal balance.”

    诚然,她的发音很标准,但国际金融学的知识距离温敬恺已经很遥远,他需要扫一眼PPT上的字才可以了解到江书久正在讲什么。

    许是觉得全英授课实在为难学生,江书久讲完这里后抬头扫过在座的同学:“浮动汇率中,实现内部与外部平衡目标的方法是——”

    她话语突然一顿,前排认真听讲的学生察觉到停后抬头看她。

    江书久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假装无事发生,接着讲下面的东西,手却停止撑在讲台上,反而悄然伸进旁边的托特包里找眼镜。

    ——“汇率自动照顾外部平衡,宏观经济政策则导向内部。”

    她讲完这句后点一下Esc键,PPT页面从显示屏上缩小,教室里一时出现乱糟糟的交流声。

    江书久关掉电脑,戴上眼镜后再看了眼台下,声音带着点笑意:“外面下雪了。”

    她话音刚落,大部分的同学都伸长了脖子透过玻璃窗去看窗外。路灯下细细簌簌地飘落雪花,教室里分贝再加一倍。

    江书久拍了两下话筒将大家唤回来,低着头掩起唇角和表情:“初雪不易,周末难得,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玩得愉快——下课。”

    温敬恺听到一半就开始垂下头轻笑,他的笑声被同学的欢呼声盖过。当下整间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像笨蛋,呆呆地坐在原位不动。

    江书久待到人走完了才抬起头,她关掉话筒对着空旷的教室说:“那位同学,你怎么还不走?”

    隔着十米的距离,江书久看到温敬恺的脸上盛放着一些很柔软的东西,他微微歪了一歪头——“没办法,在等太太下班。”

    下楼梯时江书久就雀跃到要跳起来,温敬恺很久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像阴雨过后的一朝晴朗。在那些飞速跨越的折叠时光里,他心想他们相爱起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刚迈出楼门时江书久撒开他的手,在他错愕偏头时柔柔笑笑:“你先上车,我去取个东西。”

    “我去吧,你先上车,车子在商院门口。”

    江书久不肯,拎着自己的包站在原地推搡他:“你先走,我去去就来。”

    温敬恺犟不过她,上车后在车里等了五分钟江书久才来。她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扔给他,除掉外面的大衣后说:“楼下设备更新,我刚才操作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个被时代抛弃的老年人。”

    温敬恺疑惑问道:“什么设备?”

    江书久将手探进托特包里,从里面掏出两杯饮料,然后同时将其递到温敬恺面前,弯着眼睛说:“我之前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贩卖真心的自动贩卖机,长到这个年纪才发现二十八岁的、神通广大的江老师也可以为爱人变一个出来——冰茶不是冰茶,牛奶不是牛奶,原来我们双双都在兜售真心。”

    温敬恺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眼睛忽然间一烫。江书久真的很灵一个女孩子,与她在一起之后的每一天,所有的事实都在向他证明他不用再回顾前半生的失望和遗憾了,他的爱人总有办法来瓦解他遗落在时间长河之中的惋惜,而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创造回忆的年岁早已过去,余生美妙地铺展在他的面前,这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到家后江书久先去洗了个澡,吹好头发从浴室出来后她闻到一股香喷喷的饼干味道,一些沉睡的味蕾被唤醒。

    十分钟后温敬恺端着一盘曲奇和牛奶上楼,发现江书久正穿着睡衣站在阳台。

    “你今天为什么又重新做曲奇,我明明说过我不再吃了。”

    温敬恺放下食物的声音类似于剪短一束气球,而他的话更像快乐具象化:“cookie point Wen到三百一十七就停滞,我前两天新得曲奇秘方,最后一次尝试新品,吉吉利利地凑个你的生日数。”

    江书久闻言一笑,眼眶里有一点点眼泪。人是很容易哭泣的,尤其是在感受到幸福的瞬息。

    外面的雪还在下,温敬恺从衣架上拎起大衣,走过去披在江书久身上,然后返身站在她身边。

    他身上的白衬衫因一天奔波而打出一些褶皱。而他的手边是他悉心照料了一整年的可爱植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这盆月季搬来这里。

    江书久转过去,视线朦朦胧胧地染过她走过无数遍的街道。在新年立春之前,她确信自己得到了春游时告诉父母、姐姐的“纯粹而饱满的爱恋”。

    温敬恺坚实的后背紧贴栏杆,进而稳稳地将双肘搭在其上,像是交出一些超载的、漫出来的好运。

    江书久看向大门处信箱的方向,雪花落在她的鼻梁,冰霰轻柔地挂上眼睫毛。

    今夜好风、好雪、好风光。

    白色大理石雕花护栏还好端端地圈住她的十七岁和亮灯的傍晚,有个人很早很早以前就站在那里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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