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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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可就像他说的,陆听潭是兄长,他没好多说什么,只让他收敛些,传出去会影响陆府的名声。陆听潭当时是答应了,但过后还是住在胡同里没回来。

    荣茵没接话,张昂的亲事最终定在了五月末,荣荨上次说过希望在成亲之前走的,这都好几日过去了,陈冲还没有消息,回去得找他来问问。

    吃过午饭,又到了陆老夫人歇晌的时间,荣茵伺候她睡下才回了踏雪居。

    陈妈妈带着二等丫鬟在院子里晒太阳做针黹,还有刚留头的三四个小丫头在庑廊下翻花绳,难得的艳阳天,谁都不想错过。

    众人见琴书抱了一匹样式新颖的布,都围上来看,陈妈妈惊奇地道:“这布匹的花样好看,奴婢还从未见过呢。”

    荣茵就道:“是从南边来的,陈妈妈你拿去放到库房吧。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匹月光绫,你顺便开箱子把它拿来。”月光绫质地轻薄、柔软细腻,用来做内衫最好,荣茵想着天热了给陆听澜做身夏日穿的。

    琴画把剪子、尺子、还有划粉都找了出来,几人围在桌前裁布,男子的内衫不用绣花,陈妈妈就只配了颜色简单的线。

    这时有小丫头隔着帘子通传:“夫人,陈护卫求见您。”

    荣茵放下剪子去前一进的厢房见了,陈冲站在屋内等她。她让陈冲坐下说话,又让琴书端了茶水来,笑着道:“正打算问你呢,东西都拿到了?”

    陈冲低着头,将路引和身份文书递了过去:“东西都在这儿,全是按照夫人的要求,您过过眼。”

    荣茵接过打开,路引和文书盖了官府的戳,上面写荣荨是小官之女,此番前往泉州府探亲,有了这两样,路上会顺利许多。她没有不满意的,将东西收好叫住准备退下的陈冲:“你跟在七爷身边的时间最多,知道七爷近日在忙什么吗?我见他情绪不是很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陈冲心头一紧,七爷情绪不好他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这些他不能告诉荣茵,想了会儿才道:“是关于朝堂上的,具体的小的不能说,请夫人见谅……您也可以等七爷回来问问。”

    荣茵颔首,让他走了,一个人坐在罗汉床上发起了呆。看陈冲这一脸凝重的模样,就能猜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这件事找陆听澜是问不出什么了。他向来觉得夫君是天,为她遮风挡雨是天经地义,很多事情不该也不必跟自己解释,她不用去担心那么多,乖乖地躲在他的羽翼下就好,他喜欢自己依赖他。

    荣茵叹了口气,离台的事发生后,两人之间似乎横亘了某些东西。

    陈妈妈将布裁好了,琴书进来问她可要现在就做,荣茵摇了摇头:“你收拾一下,去将军府给四小姐送点东西。”

    第100章 账本账本

    二月的最后一天是孙至诚嫁女的日子,齐元亨和齐天扬从齐府出发,一同去观礼。在马车上,齐天扬又问起了上次的事:“……您还是不愿说吗?与虎谋皮他日必为虎所噬。这段时间严怀山的行事愈发狠戾,杨云通因不愿包庇他侄子严藩,就被他网罗罪名下了诏狱,这还是跟随他多年的人,您就不担心?”

    齐元亨紧握双手,严藩不学无术,这么多年无恶不作,谁都没想到严怀山会为了这样一个隔房侄子严惩杨云通,事情刚闹出来的时候不少人心里都有微词,皆敢怒不敢言。他轻咳一声:“杨云通的事是个例外,他不愿为严大人做事,被抛弃实属正常。你我全心依附严大人,不存二心,他是不会那样对我们的。”

    “这话您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吧?”齐天扬不由想笑,“您为严大人做事这么多年,手里就没留下一点儿证据?”

    齐元亨犹豫了许久,摇头:“严大人心深似海,做事滴水不漏,他将泰兴商行的账目一分为二,孙大人负责入账我负责出账,每个月底我的账本都会送到孙大人处,再由他一齐交给严大人,你只拿到我的账本,实无多大用处。”

    “这件事今后就不必提了,等二皇子继位,我齐府的荣华富贵还在后头。”

    齐天扬沉默,真正有用的是孙至诚手里的,那些账本上记录的都是这些年倒卖官盐之所得。

    马车到了孙府,孙至诚站在外院迎客,见到他们过来迎下踏跺:“齐兄与云廷来了,快随我去书房,严大人等你们好一会儿了。”

    书房里严怀山正与赵贞元及兵部郎中曹放说话,门口站了数名护卫把守。

    齐元亨与齐天扬向严怀山行礼,严怀山摆摆手,赵贞元和曹放就退了出去,他笑着对齐天扬道:“后生可畏,要不是你想出的法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处置了高乾。我还有一事欲交由你做,你可愿意?”

    谈话间孙至诚拿了几本账本过来,严怀山一手捧起茶盏,一手示意齐天扬打开账本看看:“这是浙江递上来的账本,底下的人做事太过疏忽,早晚会犯下大错,我想让你到浙江去,以后那里的事就由你来负责,如何?”

    齐元亨神情激动,到了浙江就是接触严怀山最核心的利益,这表示严怀山十分看重齐天扬,以后他的前途还差得了吗!齐元亨拉了拉他的手:“大人这是抬举你呢,还不赶紧给大人道谢。”

    严怀山撇去浮沫,啜了口茶,抬眼盯着齐天扬,慢慢地道:“云廷是聪明人,想来是不会让老夫失望的对吧?”

    齐天扬身子一震,看着近在咫尺的账本抬手作揖。

    严怀山点了点头:“这些账本不能带离书房,你就在这儿看,看明白了其中关窍,就去找孙大人,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书房里的人都走光了,齐天扬独自坐在桌案前,闭了闭眼,知道这大概又是严怀山试探他的手段,但是真的有用。其实他已经想到了,荣川手里的证据若是交到了严怀山手上,想必早已被摧毁,他不会留下这么个隐患的,能拿捏他的,只有账本。

    严怀山要他去浙江,也只是让他盯着官盐的倒卖,账本还是在严氏族人的手里,他不仅接触不到账本,还会与之同流合污。就算这次他可以取得严怀山的信任,到了浙江再徐徐图之,但皇上随时可能驾崩,严党的人已经蠢蠢欲动,没有时间等他慢慢来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个当,他不得不上。

    严怀山一走,就带走了大半的护卫,那些都是贴身保护他的高手。齐天扬看了看书房外还余着的两名护卫,没有迟疑,将账本放进了怀里。

    宴席处才上了席面,知道严怀山的人都过来向他行礼,一时间觥筹交错。一名护卫打扮的人匆匆走了进来,附到孙至诚耳边说了什么,孙至诚眼神一凛,走到严怀山身边低声道:“大人,他走了,我已吩咐死侍跟在他身后,看他究竟与何人对接。”

    严怀山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淡定地笑了笑:“真是可惜了,去把齐元亨叫过来吧。”

    在座的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严怀山不怒自威的模样,顿时鸦雀无声。

    齐元亨被叫到偏厅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喜气,喝了不少酒,面色微红:“大人怎不在外面吃席?今日孙大人家的席面做得好……”他看到孙至诚沉下来的脸,立即住了嘴,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

    偏厅离宴息处不远,筵席上的热闹声还能听见,迎亲的新郎官已经到了,正被堵在大门外作催妆诗。新郎官是个武将,背了一宿的诗被人起哄倒忘得差不多了,磕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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