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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乙游男主怀了我的崽》 60-66(第3/12页)
进褡裢,忽然被他握住肩膀。他指腹的温度透过粗布衣料传来,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木簪上。这是他们之间最逾矩的接触,就像当年她为他包扎伤口时,他忽然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血珠。
“等我三日。”赫连漠在她掌心写字,收手时带走了她袖中的银簪。毛驴脖颈的铜铃渐渐隐入雾中,白傲月摸着空荡荡的袖袋,转身将晒干的辣椒串挂满屋檐。
第三日傍晚,运河上起了火烧云。白傲月将最后一把竹椅倒扣在桌上时,铜盆里的洗碗水突然泛起涟漪。巷口的犬吠声戛然而止,她数着柜台上将熄未熄的线香,灰烬断在第七截。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是钝刀割麻布。三个脚夫打扮的汉子挤进逼仄的店面,粗布绑腿下露出官靴云纹。为首那人将铜钱拍在油腻的桌面上:\“三碗鳝丝面,多淋香油。”
后厨的纱窗被夜风吹开半掌宽,白傲月系围裙的指尖微微发颤。赫连漠留下的斩骨刀静静躺在案板上,刀刃映出她发间银簪的冷光。她舀起一勺猪油滑进铁锅,油星溅到手背烫出红痕。
“小娘子手上功夫了得。”脚夫头领突然出现在灶台边,蒜臭味喷在她耳后,“听说你们这儿的鳝丝面,要用活鳝现划?”他粗糙的手掌按在装鳝鱼的木桶边缘,桶里忽然传来铁器撞击的闷响。
白傲月抄起长筷翻动锅里的面条,氤氲的蒸汽模糊了表情:\“客官说笑了,都是早市买的死鳝。”她手腕轻抖,滚烫的面汤泼在对方手背上。男人闷哼着缩手时,她已端着面碗转出灶间。
另外两人正在翻检柜台的账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晒干的玉兰花瓣。白傲月将面碗重重搁在桌上,震得竹筒里的木筷跳起来:\“面要坨了。\”
后窗忽然传来三短两长的鹧鸪声。白傲月擦桌的抹布顿了顿,这是赫连漠与她约定的平安讯号。脚夫头领挑起一筷子面条,翡翠扳指在碗沿敲出熟悉的节奏。这次他换了官话唱:“白梅落雪映寒潭——”
白傲月握紧袖中银簪,簪尾雕着的梅蕊抵住掌心。当年在雪地里捡到赫连漠时,这枚簪子正插在他心口半寸的位置。她笑着应道:“客官这词儿新鲜,倒像是北边的曲儿?”
暗青色天光里突然爆出火星。脚夫掀翻的方桌撞翻熬汤的陶瓮,滚烫的汤汁在地面蜿蜒成蛇。白傲月旋身后退,银簪尖端弹出半寸寒芒,堪堪划过那人的咽喉。腥甜的血气漫开时,后窗猛地洞开。
赫连漠带着运河的湿气卷入战局,手中驴鞭缠上第二个刺客的脖颈。白傲月看到他玄色衣襟上沾着草屑,便知他这三日定是伏在官道旁的芦苇荡里。第三个刺客的刀锋劈来瞬间,赫连漠突然将她扯进怀中,匕首自肋下穿出,精准捅进对方心窝。
打斗声惊醒了邻家的婴孩。赫连漠将尸体拖进后院时,白傲月正往染血的地面撒灶灰。月光漏进支摘窗,照见她腕间浮现的青色指痕——是方才被他攥出来的。
“他们查不到这里了。”赫连漠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鞘摩擦。这是白傲月三年来头回听他说话,惊得碰翻了盐罐。他蹲下身收拾满地狼藉,后颈有道新添的箭伤,血痂还泛着湿润。
五更天,运河上传来卖早杏的橹声。白傲月拆开发髻,发现银簪尖端的机关卡住了。赫连漠默默递来磨刀石,看她坐在门槛上修理暗器。晨雾沾湿了他束发的布带,有几缕垂在额前,倒显出几分少年气。
“唐九死了。”他忽然说,手指在青石板上画出弯月形状,“他们找到驿站时,尸体泡在酒缸里。”白傲月簪头的梅蕊颤了颤,想起唐九最爱喝她酿的杨梅酒。
面馆歇业三日重新开张时,檐下多了串风铃。赫连漠在后院砌了新灶台,青砖缝隙里嵌着带血的铜扣。白傲月发现他开始在揉面时哼小调,是那日刺客唱的白梅落雪。她往面团里多加了勺碱水,蒸汽腾起时,恍然看见他嘴角极淡的笑意。
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白傲月半夜被瓦片漏雨惊醒,发现赫连漠在阁楼糊窗纸。闪电划亮他后背的瞬间,她看清那些交错的旧疤组成奇怪的图腾。雷声隆隆中,他突然转身抓住她探向伤疤的手,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别碰。”他的喘息混在雨声里,“会疼。”
白傲月指尖还沾着窗纸的浆糊。十七岁那年雪夜,她也是这样隔着衣衫触到这些凸起的伤痕。当时垂死的青年死死扣着她的手腕,直到她将桂花糕塞进他齿间才松手。
晨起时发现赫连漠在发烧。白傲月熬了姜汤端到柴房,看见他蜷在干草堆里磨刀,身旁散落着七枚刻着狼头的铜钱。这是他们相遇那年市面上流通的旧币,白傲月记得其中三枚染过血。
“把药喝了。”她踢开挡路的铜钱,“除非你想让我用银簪喂你。”赫连漠仰头饮尽姜汤时喉结滚动,脖颈处有道新鲜的抓痕。白傲月突然意识到,这是那夜自己指甲留下的。
傍晚来了群跑码头的绸缎商。其中戴玉扳指的胖子盯着白傲月看了许久,突然拍桌大叫:“这不是白家”赫连漠的剁骨刀应声劈进砧板,刀刃离那人手指仅半寸。满堂死寂中,白傲月笑盈盈地斟上黄酒:“客官认错人了,我娘家姓柳。”
打烊后,赫连漠在运河边洗了十遍斩骨刀。白傲月蹲在石阶上漂洗碗碟,看着月光把他的倒影扯成碎片。他忽然伸手搅乱水面,涟漪荡到她脚边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白傲月拧干抹布的水,滴滴答答落进河里:“你当年倒在雪地里时,后背的伤也是这样渗血的。”她没问为什么那些刺客能认出她,就像赫连漠从不问她为何熟知三十六种杀人机关。
中元节那日,赫连漠往河里放了盏莲花灯。白傲月站在拱桥上看纸灯顺
流而下,忽然被他拉到柳树后。十几个戴傩戏面具的黑衣人正沿河搜查,最前面那个举着的火把上,铁制狼头在夜色中泛着蓝光。
“从后巷走。”赫连漠将她推进染坊的靛青布匹堆,自己转身朝反方向跑。白傲月听见追兵呼啸而过,指甲掐进掌心的旧伤。她摸到发间银簪时,远处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三更时分,赫连漠浑身湿透地翻进后院。白傲月正在煮艾草水,见他左手软绵绵垂着,便知是脱臼了。他安静地坐在灶台边让她接骨,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浸湿的油纸包——是福满斋的核桃酥。
“为什么?”白傲月突然发问,纱布缠到他肋下陈年箭伤时顿了顿。赫连漠望着屋檐下的风铃,那是用刺客的翡翠扳指熔铸的。铃舌撞击出清越声响,盖过了他几不可闻的回答。
“你说过喜欢甜的。”
梅子青时雨下得绵长,白傲月发现赫连漠开始夜游。有时五更天醒来,能看见他立在晾晒的蓝印花布间,手中握着半块褪色的红绸。那料子她认得,是三年前他们假扮婚嫁混出城关时用的盖头。
这夜雷声格外骇人。白傲月提着灯笼寻到柴房,见赫连漠正用匕首在青砖上刻字。刀刃刮擦的碎屑里混着血珠,她看清那些残缺的“白”字,突然想起初遇那日他高烧时喊的“阿月快走”。
“你该换药了。”她故意踩断一根枯枝。赫连漠猛然转身,匕首尖在灯笼纸上戳出星形破洞。暖黄的光晕里,他瞳孔还残留着噩梦的碎片,后背新结的痂裂开细缝。
白傲月敷药时发现他腰间多了枚青铜钥匙。这是运河货船常用的水密锁钥,匙柄铸着漕帮标记。她佯装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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