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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于恒星降落之夜》 120-130(第9/16页)
事实证明,宋鹿捂着耳朵也没用。掩耳就能隔绝的声音大可以通过他骨头的震动传到他胸,再从他的胸传到她的手掌,最后借由她的手掌传到她耳中。
六个字听得真真切切,总归是没能逃掉。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她现在心空、脑胀、眼皮沉,一心想的是一睡解千愁,只能继续装作没听见。
等林也胸口不再震动,宋鹿又等了半分钟,确认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她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
宋鹿淡淡说:“我喘不过气。你放开我。”
林也没做挣扎,只能放开她。
宋鹿拉起被子盖过头顶,两只手捏住被子搭在鼻梁上,整个人躲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被泪水洗亮的眼睛黑洞洞盯着林也。她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雪人,只有眼睛会动。
林也看一眼“雪人”,又朝着衣帽间方向瞟一眼,身体往后退,“你等我一下。”他转过身去,快步走起来。
宋鹿的视线黏在林也后脑勺,追视他走进衣帽间,很快又出来,手臂上挂着那条她平时最爱穿的玫红色睡裙。
那条裙子露背。
林也真够可以的。
林也站定在宋鹿面前,他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人竟然词穷了,直来直去的性格也变得迟疑,犹豫半天磕巴问:“我……帮你?”
宋鹿不看林也身体的任何一部位,视线落在手腕上那条轻薄的睡裙上,冷淡说:“放下吧。我自己穿。”
林也放睡裙在床上,走向浴室方向。宋鹿趁他背过身的时机,捏被子的手同时一松,仰起头甩一甩,轻薄的蚕丝被顺着她背脊滑落到屁股后。她抓起睡裙就往头上套。
因为怕被林也看到没穿衣服,宋鹿的动作太急、幅度太大,这一动立刻牵动伤口。她疼得龇牙咧嘴吸凉气,动作停了又做,做了又停,等林也抓着手机从浴室走出来,睡裙堪堪拨下来堆在腰际。
宋鹿的余光察觉到林也朝她撇头了,人就定在那里,视线明显落在她身上。她急忙站起来,手指掐在腰上,捻起睡裙两个角抖了抖,丝质睡裙就顺着她胯一路滑到小腿肚,遮得服服帖帖。
虽然已经穿上睡裙,但是里边没穿内衣,宋鹿还是觉得别扭。她不想再便宜他。
宋鹿一脚跨上床,迅速地往被子里一钻,侧躺,用后脑勺对着林也。她不准备再搭理林也,直接闭上眼睛,准备快速入睡。
宋鹿背后传来走动、开门、下楼的声音。就在她以为林也终于懂得知难而退,急促的脚步声又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在离她极近的位置停下,就在她躺着的那条床边上。
只听木地板随之“咕咚”一响,听起来像是膝盖砸地的声音。他又在搞什么?下一刻,什么凉飕飕、硬邦邦的东西就插入她头发,将虬结在后脖子的湿发分开、提起。披散的头发被整个掏出被子。
频繁的触碰让宋鹿知道那是一只手,林也的手。这只手解放了她又闷又冰的后背。等头发被拨出来,他用掌心从她脖子到肩胛骨利落一抹,抹掉了皮肤上剩余的水珠。
她的后脖子总算不冰了。
那只不安分的手稍稍安分了一会儿,再次始料不及地深入,从被子底下抄进去,冰凉一触,摸上她的后背。
宋鹿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块浸在冰水里的玉石毫无预警地贴了一下。
宋鹿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宋鹿恼怒地翻了个身,正好落入那双亮如黑曜的眼睛里,和他四目相对。
林也把下巴搁在床沿,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因为离得近,他暗沉粗糙的脸撑满她全部视线范围,他灼热的鼻息直接喷在她脸上。那双手还不老实,在她身上动来动去。
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种情况下还要碰她吗?
他还是人吗?
宋鹿看到林也的另一只手抬起来,食指勾起一只白色的药箱晃了晃。宋鹿迅速往后扭动身体,在两人之间空出一条足够放药箱的空间,密密掖好被子的边边角角。
林也牵动嘴角苦笑说:“你掀开被子让我看看伤口。还在流血就去医院。血止住了就让我帮你上药和包扎。否则,我就让医护上门好好检查你。你更加睡不成。”
林也放药箱在那条缝里,眼神示意一下紧捂的被子。
宋鹿坐起来,掀开被子,先抬起一条手臂向他展示伤口,再抬起另一条手臂转动。林也凝眸仔细看了,确定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他的手指碰向急救箱。
宋鹿眼疾手快抢过急救箱抱在怀里,别过身体,说:“不用你管。我会自己消毒和包扎。”
说完,宋鹿打开急救箱,扯下一排碘附棉签塑料纸,折断棉头,垂置润湿。她利落地在每个伤疤上来回涂抹两次,绞下纱布,一头咬在齿间,一头轮起来快速缠绕手腕。
她边缠边含糊说:“林也,我们把我们之间的账算清楚吧。我刮了你的大提琴,你找人修一下。修琴多少钱我会赔给你。我欠你多少,能还的尽力还,还不上的只能说抱歉了。还有,我们找个时间把婚离了。还是,等一年合约期满,离婚的时候见最后一面?我们好好道别,也算好聚好散。”
林也愣住。他想,这世事真有诸多巧合,上一次她给自己治伤包扎,他们谈的是结婚。这一次包扎何其相似,他们谈的却是离婚。
林也没回答,也不敢回答。他现在连自己都怕,怕再说出什么又伤害到她。可他心里清楚,她说的事不可能发生。就算她不再爱他,他也不会放她走。她要在他身边老死、病死,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才过了一会儿,宋鹿已经完成了手上的活计,两条小臂被缠得又密匝又紧实,一圈圈活像木乃伊。她并举两条手臂,同方向、同幅度转动给林也看,仿佛给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
林也看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宋鹿的手顺势落到身体两侧,抬起头,亮出一个灿烂且甜美的笑容,“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了。睡一觉醒来,明天又是全新的开始。”宋鹿快速钻进被子,再次留给他一个无情冷漠的后脑勺。
林也在房间里走动,跪下,重复刚才拨出头发的动作,开吹风机的柔风档,托起她的一片头发,细细吹干,再吹下一片,直到把所有头发都烘干理顺。
林也把头发放下,手掌插、进她脖子和枕头的缝隙,托举起她死沉死沉的上半身,抽出湿枕头,拽来另一个柔软干燥的枕头塞进她脖子下面,再抽调托举的手。
宋鹿闷闷地陷进枕头里,整个过程她始终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像具任人摆布的尸体。但林也清楚,她是清醒的。
林也起身,洗澡,换衣服,下楼去擦地、喂猫、铲屎。他绕了一大圈回来,轻手轻脚抓起那个湿枕头放到床边的地板上,面朝上的正好是被洗发水打湿的那一面。他把枕头翻了个面,折起一膝坐下,静默地看宋鹿的后脑勺。
林也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和宋鹿提一下:“你听了别太着急。蛋蛋不见了。”他顿一顿,吃疑问,“你回来开过露台门吗?”
宋鹿依旧毫无反应。林也叹了口气。她睡了也好,不在乎臭鸡蛋了也好,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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