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皮囊: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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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美而典雅地迈出舞步,让睡裙单薄的裙摆贴着膝弯小幅度地飘摇。

    “可能你不记得。”

    纪星唯用上了同样的开场。

    “有一次你摔倒,我以为你要哭,眼睛都红了。”

    “可是你拍拍膝盖就好了,还是跑过来,继续叫我公主。”

    “我那时候觉得这个弟弟好笨啊……”

    她的话越说越轻,一句低过一句,最后几乎没了声音,只有唇瓣还叹息似的分出一小道缝隙。

    夏理再清楚不过追忆过往会产生的痛苦。

    然而一旦沉浸其中的换作纪星唯,他又迷茫地不知该如何宽慰。

    他只能聆听,等待对方将往事用言语重现。

    直到字句的末尾,故事终结,停在一声庸常的轻叹之后。

    “为什么你会是夏理呢?”

    ——

    纪星唯天亮才睡下。

    更准确地说,是在指针走过八点之后。

    大雪不停,天空始终灰蒙蒙看不见太阳。

    夏理望着对岸发了一整天的呆,手机没有息屏,停留在唐颂的信息界面,为是否要联系对方而犹豫不决。

    傍晚时分,电量告急。

    图标显眼地切换至红色,第二次跳出充电提示。

    夏理最后还是没有打给唐颂,赶在关机之前接上了充电线。

    纪星唯在同一时刻从房间出来。

    倦怠地半垂着眼,站在门边打了个哈欠。

    她经过餐桌,那顶昂贵的冠冕就这么搁在简洁的桌面上。

    纪星唯笑着将它举起来,放到发间,像是全然忘掉了睡前的不开心。

    “还有五个小时我的生日就结束了。”

    她仿佛舍不得,语气中隐约带着些遗憾,笑容却仍挂在嘴角,营造出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夏理收拾过客厅,末了将薄毯搭回到沙发上,温柔地对着纪星唯笑了笑。

    他再度重复早已说过无数遍的祝福,嗓音清泠泠,好像文艺电影的结尾。

    “生日快乐,公主。”

    纪星唯戴着那顶冠冕向夏理靠近,绵延灯火辉映,照得它真如太阳般耀眼。

    夏理无声地感慨两者的相衬,刻意遗忘掉纪星唯在前夜的枯白眼神,非要为对方而咏叹,要永远把纪星唯刻画成拥有无止境的爱与骄傲的公主。

    他不愿相信纪星唯的母亲也会为了一己私欲去利用自己的孩子。

    宁可将对方的自白当成昨夜的一场梦,也不愿意承认纪星唯得到的爱亦不纯粹。

    夏理必须要守护住心底关于北山街的最后一点遗迹。

    他根本无所谓纪星唯说过什么。

    对方更像是一道标志,象征着世界上确实有夏理不曾体验过的情感。

    纪星唯必须是在母亲的怀抱中无忧无虑长大的公主。

    一定要独一无二,一定要拥有母亲全心全意的爱。

    “是不是有人敲门?”

    时间正值圣诞假期,隔壁的留学生没有回家,派对的吵嚷透过墙面响了一整天。

    夏理起初还以为是过分震耳的音乐,跟着细听几秒才发觉确实有人敲门。

    他往门廊走去,不可避免地想起上个冬天与徐知竞在门后的纠缠。

    夏理不自觉地将纪星唯往身后护了些,打开门,见一个陌生人正站在门外。

    外人进不了电梯。

    纪星唯茫然探出脑袋,轻轻抓着夏理的衣袖,笑着问对方是不是走错了。

    门外的男人不作回应,用帽檐与口罩之间露出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过两人。

    在夏理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拔枪扣下了扳机。

    消音器把枪声盖得很闷,大脑一时竟无法将其与隔壁的音乐声剥离开来。

    飞溅的血雾带着体温掉进夏理的眼眶。

    世界骤然变得鲜红,一帧一帧,缓慢地放映出纪星唯倒下的过程。

    夏理睁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破碎的颅骨合着红白的血浆飞散,纪星唯抓在他衣袖上的手收紧又松开,连同夏理为她献上的冠冕轰然坠地。

    对方的胸腔仍有起伏,唇瓣还在翕动。

    温热血液沿着地板的纹路漫延,爬至夏理脚边,将他困在血泊之中。

    纪星唯迅速失焦的眼瞳直勾勾望向夏理,像是不舍,仿佛尚且留有未能说出口的告别。

    夏理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又过不久,就连灵魂都好像追着纪星唯抛弃了躯壳。

    他抽离地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审视着眼前的画面。

    对方再也无法承载意识的身体软趴趴地掉在地上,被红色的小池包裹起来,摇摇晃晃,要送她渡过冥河。

    灯光将红墙照得宛如一件艺术品,星星点点散落,被重力牵扯着,淌下一道道笔直的痕迹。

    纪星唯染红的白裙,染红的指甲,染红的青春面孔。

    血液在离开身体这件容器后一刻不停地逐渐干涸。

    ——人怎么会死呢?

    夏理被困在了原地,麻木地不断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纪星唯攥住他衣袖的重量。

    对方发间有很好闻的果香,是很衬光芒咏叹的明媚香气。

    ——可是人怎么会死呢?

    闪耀的冠冕染上血痕,在凝固后遮盖住原本的璀璨。

    纪星唯的发丝还不舍地勾着交叠的宝石,被血渍绞成一团,诡异地同时呈现出柔软与干结。

    ——可是纪星唯怎么会死呢?

    夏理说不出话,挪不了步。

    不久,就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世界是鲜红的,耳畔只余下不断回荡的枪响。

    夏理什么都感知不到,不住地往回吸气,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可是公主怎么可以死呢?

    纪星唯好像说对了。

    夏理确实是个笨蛋。

    第62章

    对目击者的取证与调查持续了近两个月。

    过分强烈的刺激使夏理患上应激性的解离, 直到假期结束才有所好转。

    这令调查的时间不断拖延,回到迈阿密早已是新一年的春天。

    夏理偶尔会看报导。

    纪星唯的父母官司缠身,自始至终不曾出现。

    代替前往纽约处理事务的是律师团队与两名亲属。

    装扮得体的女人表现出一种吊诡的, 优雅且端庄的哀伤,不断用干燥的手帕去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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