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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女儿骨》 140-150(第6/15页)
不快。唯有那异界神山之血肉,以上古洪荒抗衡,仍可腾空而起,逍遥云上。
红裙女子立于山巅,昂首仰望,眉目间炽烈怒意难以平息。
她双手掐喉口,暴咳一声,蓦地吐出一团黑黯之物。置于掌心,将此物捏得粉碎。
此乃她当年自行设下的禁咒之物,束缚记忆、屏蔽心神,一封便是十九年。彼时,她为保自身不陷危局,远避劫数,便自行设下这“不可与人言”的禁咒。话语乃沟通桥梁,亦是诛心利器,招灾之始。天外蝼蚁狡诈多端,若她失去记忆,还口无遮拦,必然引祸上身,功亏一篑。
她自认绝不能冒这个险。
然万万没想到,没了言语,她十九年近乎做了个废人一般宅居在家,灵识修为又低又浅,如今聚个不大的血网都能喘半天气。
“我是不是傻?”红裙女子自嘲一声。
……
虽说预料之内,却还是比她预计的时间早了许多。
当年天劫之威,早将她焚得只余一丝残魄,只得潜隐凡骨,韬光养晦。她的心魄强力无匹,磨合不够能把凡躯的六脉全数震碎。按原定,至少要耗三十载光阴,才能真正释放这封印,让凡骨与心魄契合,届时才堪再战天外异敌。
她回头瞥了一眼,忆起先前的经历,难道是因冥宫之火吗?还是这红蚱蜢一脚如蛮牛,都踢到心腔上来了,才让自己得以提前苏醒?
不管如何,这副身体根本没准备好,方才使力过猛已然损躯伤脉,意识正逐渐消散,怕是撑不得太久。
她咬紧牙关,拼了命才将意识拽了回来,“现在还不行!刚找到叛徒,岂能退去!”
眼见北渊黑鸾要疾驰远去,她竭尽全力将残存灵气凝聚一处,手中汇聚无数血水化为一张织网,再度横亘于鸾鸟之前,犹如一抹暗红的血幕,阻挡于天地之间。
……
北渊君看着怀中之人气息羸弱,危在旦夕,心急如焚,片刻耽误不得。他猛地抬起手来,指尖一动,前方的血网立刻撕开了一个大洞,仿佛空气中一道无形之力涌动,将障碍瞬间崩解。
“走!”他一声令下,指挥着座下黑鸾展翅直扑那空洞而去。
而山巅之人怒火填胸,手中光束呼啸,于空洞间再次织起了一层,一面扯嗓子高声呼唤着自己的坐骑——
“霜儿!!!!”
这一声震彻山巅,直蹿云霄。
*
【
焚冲六八一那年,夏天酷热难耐,北海的沙滩上晒得火辣辣的。
一个怪异的青年渔户在嶙峋的礁石壁上正忙着晒鱼干,日头毒辣,他却仍顶了一朵草帽,草帽下额头早已满是汗水。这青年有一双好眼睛,才被顶头上司派来监视对岸天山的动向,在这荒无人烟的北海边际,他一守便是百余年。
他终于忍不住了,稍稍将帽子移开,露出了额上一对磨平的角簇,那是他当年犄角被斩断后留下的痕迹。
他气力不济,无法如同伴一般将断角完全隐去。不过也无妨,他终年生活在渺无人迹的北海边,靠下海捉捉鱼虾过活,实在不怕被人发现。
但今日今时却有些不同。他刚走出几步,立时又将草帽拉了下来,只因他远远瞧见了两个人影。
前面一人,腹部高高隆起,竟是身怀六甲,可她神情黯然,半边身子浸在海水中,浪头一遍遍拍打在她大肚子上。
然而让青年震惊不已的,反复擦眼睛的,是她身后那人——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白衣残破不堪,甚至半身已在化灰消散!而那人额上,竟也如他一般,长着断角,甚至比他的还要惨。
两人似乎在说话,青年却听不真切。
只见那怀孕的女子突然瞪大了眼睛,接着,那雪白的身影便踉踉跄跄地朝她走去……
】
“然后呢?”青鸾紧急追问。
火鸾摸着妹妹的手,颇有些歉意。
“然后他便不敢再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也不得而知。毕竟那可能就是东尊主,他当时不敢逗留,转身便星夜兼程赶来皇都,禀告于我。”
她轻叹一声,眉宇间流露出些许无奈:“可惜啊,我们家阿灿从未近距离见过你家君上,言语中颇为模棱两可,我便没太在意。早知如此,当时若告诉了你,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和牺牲。”
青鸾沉默不语,那双暗含忧色的眼眸倒映着沉沦的夜色,以及远处慢慢显现的极光。
她闭上双眼,耳畔只有呼呼风声作响。
虽然过去的数月于她千年的漫长人生不过如白驹过隙,但却让她一时间仿佛尝尽诸般滋味——哀伤、欢愉、愤恨、迷茫,甚至带上一丝愧疚。一桩桩,一件件,许多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大概就是天外之人常说的“命”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世事该来的逃不过,得不到的再追责也不过是徒然。
再度睁开双眼时,青鸾换上一副疲惫的笑容,“不怪大姐,任谁也不会想到,君上竟然真的只身渡过了天劫。”
一直沉默不言的烬天终于是开了口:“东尊主何等英雄,让我等敬畏。”
羽霜微微颔首,眼角泛起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是啊,若非君上现身,他们五百年来的筹谋,怕还遥遥无期;如今,破军夺骨的号角已然吹响,他们身在敌阵隐忍五百载,筹谋百年,今夜终于得见曙光。
……
山脚,“天劫”封印雷鸣奔腾,三道人影又是守候了多时。夕阳已然沉没,山间的最后一缕霞光也随之褪去,然而天幕尚未彻底暗下。
烬天来回踱步,目光频频望向封印处,满心焦躁,却无可奈何。
羽霜则坐在一旁的山石上闭目养神。偶尔微启眼帘,那映入眼中的总是一身鲜红的华丽曳地衣裙,自始自终,都如一道沉稳而孤立的倩影。
她甚至能从那立于悬崖的侧颜中,看到雷火的光影,以及那高昂的兴致与企盼。
羽霜太清楚大姐的脾性——只要目标在前,便能一直静候下去。
不禁想起当年君上身亡,她哭了几天几夜;而西尊主战败时,大姐却淡然处之:“君上让我等避战,必是有他的深远考量。我们要活下去,日后方有再起之机。”
五百年前的大战着实可惜,明明应当是稳赢的终战,却因三位渊主之间的龃龉被各个击破,身为属下的他们虽微言劝谏,却终究无力回天。
羽霜常常幻想,若当时渊主齐心协力,是不是今日他们早已凯旋故土?是否能带着欢笑,不再有病痛、不再有悲伤……
人生会不会已是另一番光景?
*
青鸾终是浅叹一声。
她起身来,上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天劫的情况,也顺便与难得见面的大姐多说说话。
然而刚走两步,脚步骤然一滞。
灾凤察觉异样,敏锐地回头:“羽霜,怎么了?”
见妹妹顾盼不休,俨然不知所措,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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