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骨: 2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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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也透着悲恸。

    她那主君却走了过去,每一步都沉重如铁锤砸地,雨水落在他宽厚的肩上,衣袍尽湿。

    就在此时,那苍蓝之影动了。

    他缓缓站起,怀中仍抱着那具少女的遗体,无声地转过身来——

    西渊的二人皆睁大双眼。

    *

    “我并未亲见,皆是灾凤口头与我形容。据说……开膛破肚,手段凶残之极。”

    这些话语艰难地从羽霜唇齿碾过,“伤口自喉间贯至腹下,胸腔被生生撕裂。她的心……竟被活剜而出,胸口空荡荡一个窟窿,凉风直灌……”

    话未说完,便被姜小满拍手打断。

    红衣姑娘脸色煞白,倒吸一口凉气,阖上眼睛。

    “别说了。”

    听得太多,便忍不住去脑中拼凑那画面——那残破的身躯、那窟窿间的阴风,仿佛一幅恶梦直压心头,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羽霜默然了许久,终是压低声音补充:“即便如此,尸身却未灰化,僵硬如死肉,纹丝不动。”

    姜小满猛然睁眼。

    心魄若亡,肉身必化为灰烬,乃是瀚渊四象之躯的常理。

    可如今尸身未灰化,这意味着——心魄尚未彻底泯灭,竟是被人活生生剜出!

    这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到底是什么人,能狠毒至此?活挖心魄,又是为了什么?

    姜小满咬牙,齿间摩擦得轻响,连下颌都绷出了线条。

    她又似想起什么,“飓衍……他怎么样?”

    羽霜垂下眼帘,睫羽的阴影在下至绽开一片寒意。

    片刻,她才轻吐出几字:

    “南尊主他……”

    *

    那时,雨下得正紧,淅淅沥沥,天地间如被一层湿漉漉的帘幕笼罩。

    四下破败不堪,焦土遍地,泥泞中满是碎枝残叶。

    南渊君孤身一人,怀中抱着少女尸首,自那破碎的土坑中一步步走出,每一步似都带着千钧之痛。

    那一头披散的长发湿答答贴在他身上,雨水顺着他的额角、铁面具与肩甲滑落,又汇入怀中少女僵直的唇瓣,无声,肃穆。

    飓衍行至西渊二人跟前,声音低沉若雨中沉钟,自那冰冷的铁面盔中缓缓传出:

    “秋叶最后的传音,是给霖光。”

    “她没有遵循我的指示回来复命,也没有告诉我她去了青州,更没有将传音同步给我……她只传给了霖光。你道是为何?”

    分明是疑问句,但眼前火红的君主并未作答。

    他只静静地看着飓衍,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痛楚与迷茫,像是被雨幕蒙住了眼,也像是不知如何回答,最终沉默以对。

    这片沉默让飓衍的声音显得更加孤寂而凄凉。

    “因为她和你一样,被霖光的花言巧语所惑,被她洗脑,为她跳进火坑,为她送命……”

    他说着,将怀中少女的尸首拢得更紧,缓缓蹲下身。

    少女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苍白如纸,宛若冬雪覆盖的枯叶,凋零无声。

    飓衍的手轻轻一动,指尖结印。碧绿色的光束升腾,沿着泥泞之地铺展开来,化作一道传送阵。

    传送阵的光芒犹如碧草生长般,将秋叶的尸体一点点吞噬。

    自双腿开始,绿光缓缓爬上,所过之处,尸身如被阵法蚕食,逐渐消融。

    当光芒蔓延至秋叶那冰冷的脸时,正好穿过她圆睁的双眼——空洞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灰蒙的天际,死不瞑目。

    飓衍静静地看着她被彻底传走,却始终没有为她阖上双眼。

    许是为了让这双不瞑之目,见证他接下来的每一步所行。

    待那尸首传走消失,飓衍才起身。

    这次的起身,与方才截然不同,他浑身凛冽,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让千炀身后的火鸾不由浑身一震,纵使是她,也多少有点忌惮南渊君的怒气。

    说时迟那时快,那苍蓝的魔君忽地伸手,快若疾风,一把便揪住千炀锁甲上的革带,将那火红的壮汉狠狠扯到面前。

    “君上!”灾凤见势不妙,急急唤了一声。

    却被她那高大的主君抬手制止。

    千炀并未挣脱,反倒目光沉稳,不闪不避,直视面前这双盛怒之下的眼瞳。

    飓衍的身形不高,只堪堪到千炀的脖颈处。但那双瞪圆的眼眸如烈火燃烧,仿佛要将千炀的胸膛刺穿。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跟着霖光,嘻嘻哈哈、玩玩乐乐,你当是来郊游吗?浑浑噩噩、步步堕落,然后让天岛与仙门将我们屠尽,你便满意了吗!这就是你追寻的结果吗?”

    南渊主一声怒喝,连带着雨幕震颤,

    “回答我,千炀!”

    第233章 七蛊阵

    “飓衍……”

    千炀怔在原地。

    他那双眼中却早已盛满苦痛,若被暴风雨洗刷一般苍凉。

    灾凤立于后方,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一阵发酸。

    她家君上向来是刀枪不入的主,皮糙肉厚,嘴上还爱笑,像是什么事都能一笑带过。可偏偏这样的言语,却能穿透皮肉,割伤他那颗至纯的心灵。

    别看西渊君主平日大大咧咧,实则对这等情感一向敏锐,他比任何人都懂悲痛,只是向来不说罢了。

    于是火鸾不忍,低声道:“南尊主,您伤着君上了。君上前世奋战至身首异处,血染湖湘,他为瀚渊之志您岂能不知?您怎能说出这种……”

    她话音未落,骤然一阵劲风劈开雨幕,直往她袭去——

    女人眉目一凛,惊得踉跄后退。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巍峨的身影骤然挡在她身前,宽厚的臂膀横展,硬生生截下了那道袭来的掌风。

    清风烈气撞上千炀的胸膛,衣袍作响,细雨横溅。他站得笔直,双足钉在地上,掌风在他身前溃散成无形,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撞上铜墙铁壁。

    “怪我可以,不可以伤害灾凤。”千炀一字一句,不容置疑。

    飓衍眯了眯眼,眼中冷光闪过,手腕一震,随即松了五指。

    劲风至此止息。

    铁甲掩着他下半张脸,令人看不清神情,唯有长长的呼吸声透过甲隙回响。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千炀,你舍得灾凤死吗?”

    千炀愣了一瞬。

    随即,眼神却变得凌厉。

    “不舍得。”

    飓衍哂笑一声,“不舍得?可若你继续跟着霖光虚耗,秋叶之殇,便是灾凤明日之劫。”

    他目光微敛,冷得似寒夜孤星,

    “霖光……她早已不是昔日的霖光,如今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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