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9、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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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聿跟老祖宗述完职,司礼监众人诉论商议后起草份意见文书,跟往日朝内阁递讲的经程、再由他们裁度、拟好的内容,两份并封一起。

    随后跟刘栩、两位秉笔太监一同去隆宗门的云台候旨。

    不料东府主子、及亲臣,几位内阁大学士,北镇抚司程崔跟经历司司务正候着,立等司礼监众人一同判听此道事势。

    五个多月案情原委今日呈递御览,所有人要在今日磋商个最终落案结幕,将京城荫翳摘了。

    直到天降瞑色室内掌灯,陈诉才刚替陛下捉笔听写。

    最终诏令果真与祁聿想得差不多,东宫主子罚去皇陵尊孝守叩,敬闻祖宗慈训一年,行省忠义孝悌、‘人君之道’。

    已受刑的封校结案,暂未受刑的常加警省,无负朝廷,以保禄位,余剩下沾错又没定罪的按已往之愆,姑置不问。

    “此案终于蠲了。”出门头道便是首辅钟方煦这句。

    祁聿眯着眼摁下一个哈欠,拖着身子走的极慢,悄悄揪把袖子忍着疼,掉在末尖。

    正要指着奴婢送几位大人出宫,钟方煦立在人群前朝后钉她一眼。

    她惯性躬身朝前,一把抽了提灯身旁人手上盏子,塌着肩将灯伸钟方煦脚下,这么伺候人往宫外走。

    然后听着几位大人再度析案,她只觉聒噪。

    膝盖历经一个多月养好许多,但今日从卯时三刻或跪或站至现下亥时,近七个时辰。

    让她恭顺给提个灯显着他们身份了,这么为难个阉人奴婢。

    祁聿神色末了变得寡淡、轻轻。

    程崔看他步子滞涩多艰难。

    这一个多月刑案祁聿从未夹前朝与廷内私仇怨气、更无阉人变态趣恶,反倒犹如刑官上堂,公公正正一一与狱犯论述拆解清楚案情。

    就审讯手段......诏狱没什么好留情的罢了。

    他陡然两步阔前,从祁聿手上抽了灯,拎着她颈后衣裳将人提开。

    “慢吞吞的,神武门本就下了钥,跟着你要走到何时去。”程崔一掌将祁聿挥放到一旁路上。

    然后提灯‘架着’一行人快步往前,生将几个老家伙累得开始喘气。

    她就愣了半眼,眼前便只剩了个背影。

    双腿骤然发软,她朝后趔趄几步撑住宫墙,一只手也忽然扶住她小臂。

    宫内无人敢对她直接上手,这么不懂规矩的只有一人。

    祁聿缓缓朝身旁扭头:“我说了,靠近我前出声,你不怕死?”

    显然上次不够长教训。

    陆斜手上一盏灯燃着两人搅在一处职袍,动作再提高,灯火笼了两人半身。

    “我以为干爹看得见,您退得正是儿子这边。”

    祁聿借力站直之际,耳旁从落:“廷内随身持刃大罪,干爹不会糊涂。”

    机灵得你!

    祁聿冷哼声,陆斜又要跪,她抬起脚尖正巧撑着他膝头:“回吧,饿死了。你怎么来了。”

    冰冰凉凉清声,听起来没起什么怪气。

    陆斜起身,提着灯照她步子前,人按这规矩落他身后。

    “唐监丞说您受刑虽好,但今日御前跪久了必然会复发,就让奴婢来接。”

    “儿子该来行孝。”他骤然哽噎声。

    祁聿一把从他手上反劈了灯提自己手上。

    “我不喜旁人掌灯,你跟着我走吧。疼回你,我给你照路。”

    陆斜猛然塌了颈子,扭头酸了眼眶,盈盈光亮刺目。

    那日过后,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给他照路......

    祁聿撇嘴。

    行个锤子的孝,像他这种家里行末的少年公子,上有家族父母溺着,下有哥哥姐姐宠着,往日指不定在家中多猖狂。

    亲生父母前未必来得及行孝,进了宫倒讲起孝来,平白的戳人心窝子,阉人那套父子孙情她恶心,再者对陆斜也受之有愧。

    一时觉着这条回直房的宫道太长,让他会多难过。

    祁聿盯着脚下灯笼,火光将将能罩到二人足下,不暗不昪刚刚好。

    “你怎么受刑入宫的,别告诉我你跟边秉笔一样,家道中落自己断/根进宫赌把权势。”

    这么精明的陆斜应该不会......她陡然起阵寒。

    音色一下沉戾:“也别是进宫报仇,最终不成那人只能让你陆姓多赤几族。”

    东宫当初既保下他,陆斜明明是可以作个平头百姓好好活着,生儿育女为家族留嗣才是。

    怎么就成这副样子。

    陆斜声音朝体内涌,身体本能想避这段隐痛,可他自知如今没有缄默的身份。

    刚张口,整个胸腔灌满夜下凛冽,他硬着头皮:“我......”

    晓得陆斜难受,耳畔只有风声跟他溺了样的寂静也挺让人剐心。

    “算了,不想听。”晚些时候她自己去查。

    祁聿又慢吞吞问:“那你有打算么,譬如日后想进司礼监,也做陛下左膀右臂批红,掌一方私权?或者其它?”

    她想在今日帮陆斜简单筹算条路来,免得他日自己无力替他周详。

    陆斜觉得这话相当考验他。

    不想,太没上进心,刻意隐瞒心思,心怀奸诡。

    想,太有野心,日后必然冲撞他权柄,心怀奸诡。

    他登时心寒胆落,祁聿又变着由头想弄死他?

    陆斜低头,诚恳又顺服启唇:“奴婢就想一条活路。”

    也希望祁聿能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活路。

    那时病急乱投医求人救,没想到把自己送至阎罗殿门前,祁聿天天换着法子将他往门里送。

    “就这么简单?”祁聿吃惊。

    这是遭了大难心如死灰?她不好追问,怕人实在伤心。

    世上无人知晓自己对陆詹事一家有所亏欠,要是陆家满门尽亡,还好。独留下陆斜,她昧己瞒心对他抱愧,不得不多照应些。

    加上那张背,可能她天生就要栽一跟头在陆斜身上。

    “只想活的话......那晚些时候我送你出宫,你愿意吗。”她认真琢磨。

    许是风戏的,陆斜衣角遮住了灯罩。祁聿平地一脚踩空,本就酸软胀疼的膝头再次晃了下。

    臂膀再度被一只手托住。

    他不知道祁聿想套什么,也不想平白受审。

    出宫这话简直天方夜谭,根本没入耳、入心。

    将人扶正,敛目,他轻轻转了话头:“有人说干爹受刑是为了奴婢,奴婢无以为报。那日诏狱没瞧出您膝盖受刑,是奴婢眼瞎。您现下可想泄愤?这条命本也就是您的,奴婢受得。”

    宫里全是奴颜婢膝的下人、或不是人,她听惯这种柔声下气、服低做小,甚至自己多半也是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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