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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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栩疯了从桌上抓起金筷子就朝祁聿狠狠砸过去:“祁聿!”

    陆斜惊愕看着司礼监掌印发怒,还只是为了支荷花发怒

    一切都乱七八糟没个头绪。

    祁聿声音突然在他耳旁说:“走吧,回去了,我想回护城河的直房。”

    陆斜想也没想扔了荷花,脚下跟着声音就走。

    今日好像发生了什么很多事,但他不明白是什么事

    第37章 离宫我给你两道‘求天签’

    陆斜一身白色飞鱼服,跨着革带金扣,原先的小乌纱帽换成了有品级的大圆帽。

    换身利索衣裳人看着都结实很多,尚宝监送来的朝廷巡税使铜牌一挂,人顿时有几分威肃之气。

    祁聿上下一瞧,“不错。”

    伸手给人将领口整整,“出去了好好领略京城外的风景。”这可是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事。

    临行难免嘱托多,祁聿少这般喋喋不休的。

    “到了当地请个老师给自己授书,之前卫所教你武功的我也支进队伍了,他会贴身保护你,也会盯着你习武。”

    “你是我儿子,出门别被人欺负了。膝盖软一下,相隔千里我也能着人打你屁股。”

    陆斜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情况,就看着祁聿欣慰非常的给他置办所有。

    抓把腰上铜牌,他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是衢州巡税使。

    朝廷在某处收税高或开了新矿场,都会安排宫里太监去督察当地,特称‘税使’‘矿使’。

    “我出宫是替你去衢州督税?税帐誊抄回来就结束了么。”

    当地找老师陆斜揪眉,一把牵住祁聿衣袖:“我要去多久?”

    怎么感觉好像时间不短?

    祁聿正声纠正:“是替陛下去衢州督税。”

    陆斜眉角一拧,满是茫然。

    祁聿走近,塌肩到他耳旁说悄悄话。

    “这是廷内抢破头的差事。你偷偷张口加税无人敢不应,笔下账目一改就全到你手上了。说你是当地的‘土皇帝’都不为过。当地若因你有暴乱,杀了便是。”

    他替陛下督税,万千私权掌握,还真能是‘土皇帝’。

    但私自给百姓加税、改账这等搜刮民脂民膏之事,他干不出来!陆斜瞪眼祁聿,完全在教坏他。

    祁聿瞧他怨怼的眼神笑着起身,以上位姿态微微俯视他眼睛,眸底却弥起层浓雾。

    “去多久?你想什么时候回便什么时候回,不回也可。有我在京中替你做挡,天下任你东西。”

    这话说得当真是狂傲,可祁聿真能。

    只要祁聿不从司礼监跌下来,自己好像能一辈子在他的荫蔽下唯所欲为。

    陆斜指腹摩挲下他袖口:“那我去将差事替陛下行完就回来,这税使改换他人吧,我不想做。”

    祁聿真是笑了。

    陆斜被教的天真,不知这是多大笔横财。出去的哪个不是三请五请的才肯回宫,回来的人恨不得衣角都在淌油水。

    她掐眉不解:“你就只想活着,不想活个旁的出来?”

    陆家上下将最小的儿子是真宠坏了,陆斜同他两位哥哥一点也不像。明明一个十七殿考做了太子身边录事,另一个也早早考取督察院八品照磨。就他人事不通?

    果然大家里总有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废物。

    她瞥眼陆斜也行吧。

    那就只活着,安稳富贵的活着。

    她有钱养得起。便是哪日她死了,她也能将陆斜后半生安排妥当。

    陆斜正要张口,门外唐素喊:“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往东华门去吧,那边行仗起了。”

    “今儿您还要带何随堂亲自去吏部,他的掌家来催了。”

    祁聿神色陡然翻变,从门里往外喝。

    “让他自己滚去坐记,这都不会还进什么司礼监,回经厂门前继续洒扫去!”

    唐素提声:“是。”

    祁聿一声喝犹如平地乍响,陆斜不惊反笑,曳眉慢慢看着人。

    感知到目光她循着掀眼,见陆斜笑得眉眼舒展。

    “怎么。”她问。

    陆斜摇头,就一手握着腰牌一手扯着她袖子:“非得去?”

    祁聿不懂陆斜为什么要在宫里做内侍,他又不去谁宫里服侍人,也没想过去十二监上职。

    宫里哪里比京外好?

    晓得陆斜骨子里算得上‘正人君子’,她故意懒腔搅人心。

    “就当你去给我存银子了,我日后缺银钱了也不用到宫外下帖,免得收了钱还得‘还’。日后找你,你直接从国库里给干爹划笔零花钱花。”

    每年税收上缴全进国库,祁聿原来是叫他去侵占国库税银。这等抄家灭族的死罪由他这个没有家没有族的人做,最合适不过了

    陆斜闭嘴了,手也松开祁聿袖口。

    没想到是祁聿既想搜刮民脂民膏,又不想亲自去太远丢了京城人脉手段。

    这般周全算计陆斜一时不适。

    瞧清陆斜眼底想法,祁聿心底漠然一片。

    这人单纯到——蠢,说什么信什么。

    她想要何必如此行远,再要钱,也不会直接吃啃百姓。是国库没有,官员没有,还是富商不够?

    瞥眼垂下去的手,祁聿沉目。

    绕到桌后,提笔捉袖:“我给你两道‘求天签’,日后遇着难拿去用。不会用就直接蠢死你好了,别在外头说是我儿子,我怕我气的直接千里枭你首。”

    求天签?什么东西能求得到天?

    他好奇心使然走过去,就见祁聿信手写的两道折子,一道上写‘祁聿’,另一道上写‘要么他去,要么我去’。

    这是什么?

    陆斜刚拧眉,祁聿摸出自己司礼监的秉笔私印往上一盖。

    又晾下便收起递给他。

    “我名字这张,出了急事就找附近最大的官员卖,五千两起价。”

    “另

    一道,你想做之事有人拦就给他看,要么应你所求,要么我锁他命。”

    陆斜看着两道折子微微怔愣,还真是求到了天。

    祁聿朝外看眼时辰,提溜着他胳膊就出门。

    这一路祁聿抓着他腕子,一步步将他往宫门送,步子稳又急。

    陆斜感觉很奇异,心底翻烂,有些什么不可言述的东西搅着嗓子。直到祁聿一把送他上了一队很长的官仗马车上。

    他才急急拉住祁聿,嗓子鼓动。

    祁聿在车下仰头看他,用着他从未听过的口吻:“我娘曾对我说‘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陆斜,你也是,要无灾无难到公卿。”

    祁聿眼底闪着的光温煦又柔软,陆斜指尖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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