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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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带着满心满眼期盼等刘栩这句答案,好想好想刘栩就此答应她‘殉情’。

    若是到这里一切停住,她才是真圆满了。

    上一次祁聿这么求他死还是四年前上任秉笔,以为能拿到他死罪却拿不住、认清现实那时。

    如今旧事重提却比四年前盼的还真挚。

    刘栩一句句回他。

    “你身子不好我找太医挨个给你看,天下奇珍给你吊着补着。”

    “你的局杀不了我。”

    “不想杀人日后就什么也别做,监里有人。”

    “殉情你有这觉悟倒是好,是认了我于你这份心?”

    这两个字难得叫他心情好上半分,扯扯祁聿腕子。

    温声:“回去了,别说有的没的,你还麻烦着。”

    刘栩不愿意自裁,还是得她来行。

    祁聿丧了丧,又仰起颈子,那就

    先看李卜山断气。

    陈诉才包扎好伤,以为能看着祁聿将李卜山提回来,结果没想到看到老祖宗跟祁聿两人,再三确认李卜山没回。

    他虚眸看看殿门,那一会儿给陛下怎么奏。

    几步上去迎人。

    刘栩瞧着陈诉沉目、忽略他颈侧伤。

    “去报,李卜山伙同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烧殿,想吃扣重建宫殿诸般钱财,方才他说漏嘴、监里逼问刚查审出来,咱们司礼监自清门户。”

    “一会儿本座亲自殿前叩罪。”

    陈诉两耳失聪样,眼睛直直瞪紧祁聿。

    他做了什么,二十九年情谊,老祖宗就这么弃了?

    那是李卜山,贴身伺候了二十九年的李卜山。

    刘栩冷看陈诉,“看什么祁聿,还不快进门去报!”

    陈诉一听转身就朝里走。

    而祁聿却冷冷瞧着跪在远处太阳下的陆斜,他怎么跪那里去了。

    还有,转一圈回来陈诉脖子怎么了。

    目光再浅浅扫过门前诸位,总觉得这里气氛有些微恙。

    她随意招手唤近一位。

    “陈诉脖子怎么了。”

    这人肩胛一抖:“方才陆随堂用簪捅的,说找陈督主讨您与李卜山任意一条命”

    这真是意想不到发展方向。

    刘栩跟祁聿一同望向陆斜。

    祁聿嘴比脑子快,一把扯住刘栩,大气不敢喘、紧紧稳声:“是殿下要挑唆司礼监么。”

    直接把陆斜死罪先甩太子身上。

    第65章 用刑难怪祁聿不心疼。

    祁聿自己行的事,自己能埋干净,只要给他合适的权柄范围动手便可以。

    其余知晓的人只要加以控制,无凭无据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遭司礼监出‘内贼’,又是李卜山这等在刘栩身旁极具信任的人,刘栩到御前亲自举罪,无异将自己也连带上半分罪行。

    他亲自在御前跪罪,教管不严、失信失察、辜负圣心几道罪全背身上,甘愿领失职之责。

    这等大事闹了太久,又如此荒诞,建成帝气的叫人外头跪着不见。

    五十六的年纪酷日下跪着,一日一夜几度昏厥都被人扶着。

    刘栩不让她走,祁聿这时也不适合离去,就陪着站了一日一夜。

    陈诉那日报完后就把陆斜提走,陆斜是太子的人,陈诉能用刑但不会让他死。

    这个关口她也没空理陆斜,不死就行,无非养养的事,他作死的原因稍后再问。

    等皇爷实在于心不忍宣刘栩进殿,再出来时扔她道旨意,叫她连同陈诉一道审办此案。

    因陈诉办事拖沓不利,她也去做个监案之职,这是刘栩给她清局保命的机会。

    祁聿等的就是这,伸手去接。

    刘栩将皇诰收回一掌距离:“叫他体面些,别用刑。”

    知道祁聿性子烈也惯不听话,刘栩沉气,“晚些时候我去看他,若是伤了,本座要问责。”

    刘栩少在她面前用身份称呼,今日这在特意点她。

    刘栩这个晚些时候就很奇妙,不动手不去,一动手刘栩必去,他竭尽全力保着李卜山最后体面。

    他都将人弃了,也把她保了,这点要求按理说该满足。

    祁聿眉眼慵散舒意,僭越十足从刘栩手上抽走圣意:“知道了,我不用刑。”

    她不动手,自有想动手的人,李卜山多遭人恨刘栩知情的。

    叫李卜山吃苦她只需装聋作哑就行。

    这时祁聿转身,走起路来身上多股轻盈。

    刘栩瞧着他今日心情上佳晃起的肩,微微舒眉。

    李卜山虽去的刑部,但这案子御前往他身上一挂,程崔立即得旨去刑部将人提到镇抚司衙门,廷内办案人在刑部受不了审,闫肃清也得给人。

    今日开堂审李卜山这幕真是怪异。

    陈诉高坐,程崔并在一旁,祁聿玩闹似的坐二人下手。

    程崔瞧着一个堂上三位司礼监的人,只想避开此案。

    祁聿瞧出程崔想避事,出声安抚:“指挥使还是要听的,您与陈督主给皇爷述案,总要明晓前因后果吧。”

    程崔:

    司礼监的前因后果真是这道案的前因后果么。他明白,但缄言不语。

    “那审。”

    他只需听,或者听也不需要听,只用从前至尾立桩,随后陪同陈诉朝上报就行。

    前因后果陈诉看眼祁聿,李卜山哪有前因后果,现在不是祁聿一言堂么。

    李卜山也不多想在此处废什么话,瞪眼祁聿:“亏你亲自来,我认罪伏法,你拿东西来我画押便是。”

    陈诉:

    知道顺利,没想到这么顺利。

    李卜山怎么完全不想求老祖宗来救他命呢?祁聿到底做了什么,将李卜山后路斩的一点也不剩,让他连求生都彻底不求。

    陈诉开始好奇祁聿想交给闫肃清的状纸内容。

    祁聿钩着笔旋在指尖:“鉴于你认罪态度良好就不刑讯。”

    左手翻阅她早备好的供词,右手漫不经心用笔尾轻敲桌面:“你想好自己死法了么,让我痛快点的那种,我好送你。”

    祁聿言词清淡没情绪,却绞着无数杀气。

    言语慢吞吞才难断心思,这样的祁聿,陈诉自觉自己都想远离些。

    李卜山细瞧他眉眼意思,冷斥声重哼,冲祁聿张狂恶言。

    “什么刑讯,你敢吗。我的死法自有老祖宗疼我,无须你批。你以为你坐上头就有本事处置我么。”

    他明白老祖宗会如何做,不会容祁聿在他身上最后放肆。

    无数条罪过翻完,她左手搁下,右手笔杆在指尖来回轻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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