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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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挺直肩胛,可越往前走越直不起肩,掌心紧握的东西也愈发硌手。

    已然许久未曾置身如此窄小的地方了,到门前,陈诉踉跄握住锈绿斑斑铜锁,两只手狠狠抓紧,扑门上痛声呜咽一嗓。

    一扇门只有他肩宽,陈诉恍然间自忖:他那时怎么混得这么差劲,便是连座好宅子也给不起。

    颤着手止了好半响心绪也稳不住,缓缓将掌心油亮崭新、只是样式过时的钥匙。插。进铜锁中开了门。

    院子逼仄,横竖不过几尺。

    整座宅子只有一间卧房,灶膛还垒在院墙角,不知什么时候塌了,现下只剩一堆砖土。

    陈诉熟稔往屋子里去,一掌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积满尘土,房梁震下来的灰迷了眼,也叫他一眼看见供台上摆放的牌位。

    上面名字陈诉尚未看清,眼泪轰然将室内景色虚化。

    “絮娘。”

    他几步趔趄阔近,狠狠将牌位抱怀里,脸贴在木牌上。

    因为亏欠愧悔,十数年来他不敢来此地,不敢叫这人名字,就连想到也是凌迟般愧怍,如今一声连同着数十年积压心绪尽数喷薄。

    他抱着牌位整个人佝偻至地面,放声哭到力竭。

    要说司礼监刘栩跟祁聿关系,只有李卜山最清楚,旁人不知的李卜山不会不知。

    陈诉离开镇抚司,陆斜才进诏狱寻人。

    以为动刑后李卜山会半死不活,到门外却发现李卜山除了脸色惨白,浑身上下却不见伤,仰躺床上喘着粗气。

    这样暑天,还有人贴心给他身边搁了四个冰盆,两个人给他扇风

    他站在门外都觉着凉爽舒怡。

    瞧着盆里的冰像是刚换过,这是不是过于礼遇?

    李卜山见着他来,无动于衷地躺着,简单扫人两眼便冲天锁紧眉心。

    陆斜极力回想,那时明明就是李卜山的惨叫不可能听错,祁聿也说人用了刑。

    陈诉不恨?不该吧,怎么不叫人拦着老祖宗的赏。

    他进门将人挥退,坐在桌边给李卜山倒碗水,壶一倾便嗅到里头被人下了毒,不致命,就是脏腑绞痛烧灼难熬。

    水信手搁桌子上:“李随堂待遇真好,无孔不入的有人要关照你。”

    李卜山依旧不动,就两只眼睛转来转去,眼底转不动般力颓。

    陆斜瞧着不太对,起身过去给人把脉。指腹一触,李卜山周身抽搐肌肉惊紧,却不曾挪动推躲陆斜动作。

    脉象切明,陆斜松唇嗤了声:“陈督主厚爱你。”

    李卜山不是不动,是动弹不得。

    他浑身关节被人一截截折断,又被人一截截接上,方才两人朝他扇冷风。这几盆冰透寒钻骨,滋味可想。

    还被喂了提神的药,李卜山便是想睡也睡不着,活活这么煎着寿数。

    “你不疼么。”

    李卜山也挺厉害的,这都不喊不叫,耐受非常人了。

    司礼监的人都晓得自己下场,他当初对陆斜那般也该受人记恨。

    此刻便是想扭颈也动不了,眼睛一闭权当身旁无人。

    “向你询些事,我悖逆他们意思送你好死,如何。”

    怕李卜山无动于衷,陆斜好言‘规劝’,李卜山若想早日解脱眼下也只有依托他。

    陆斜脚钩张矮凳,掸把袍角坐李卜山视线里。

    “祁聿、陈诉不会叫你痛快,只要他们想,进门折腾你的从镇抚司能排到午门前。你自己多罪大恶极不清楚么。”

    一人熨上喉咙,他张口也蓄些温度。

    “我与你嘛,有怨,但不多。毕竟当初我被祁聿捡走,你行径落空,我也没受什么委屈,祁聿将我养得很好。”

    养得他不恨这个皇宫,也不恨这里面任何的人。

    便是残身,也是多番境遇以致的无奈,他怨不到。加之那些薄待过他的人祁聿早打死了,还如何怨。

    哦,除了李卜山跟刘栩。

    祁聿恨他们,那他也恨。

    李卜山听着他话下温情隐隐察觉不对,睁眼瞧陆斜。

    “你想问什么,涉及老祖宗的不用张口,你要如何便如何。”

    一张口,砭骨样尖锐的疼在体内四处齐起,整个人犹如被扯落了魂,剐得人神魄不稳。

    疼过后李卜山好好喘口气,此间他身上的刑罚最终都会一比一的归还回去,他不会白受苦。

    瞧着李卜山青筋四起战栗不止,陆斜觉得他挺厉害。都这样了也不寻死,还活着在替老祖宗善局。

    他是此案罪首,不活着怎么扛罪,李卜山绝不给老祖宗在陛下面前留半分难,这等忠心怪可怕。

    陆斜攒眉瞧他,陡然怕老祖宗知晓李卜山这般为他周全,临死前偷摸放过他。

    若真如此,祁聿知道了该多难过。

    他敛眸,悄然将此刻翻涌上来的杀意藏紧。

    “祁聿为我受过老祖宗的刑,几次。”

    这话出口,他心恍然‘砰砰’直撞。寂静的牢房里宛如擂鼓,响的陆斜都怕李卜山听见。指尖悄悄摁进布料,有些虚心。

    李卜山是没想到陆斜违逆所有人送他好死,只是问这。

    陆斜到底明不明白他死了,老祖宗、陈诉、祁聿会如何恨他?直觉陆斜行事有些荒诞。

    一身淋漓后,他费劲道:“你与他亲密接触几次便受过几次。”

    那他跟祁聿亲密接触次数可不少李卜山这算什么回答。

    陆斜掐眸,他眼里的亲密与外人眼里的亲密好似不太一样。

    提腔复问:“几次。”

    “三次。”

    “他宠幸你第二日受得签刑,不重,二十来日起不了身罢了。”

    “你给他换药,他受秉笔服饰那日,多送了个物件。”

    “内书堂他故意亲近你,叫老祖宗生闷气,他顺势求着将你送走。罚也不算罚,门外跪了一夜。”

    乍然一听好似后两次也没什么,但刘栩是畜牲,必然一次比一次不是人才对,这后面的倒是叫陆斜不明白了。

    宠幸陆斜揪紧衣袖,得了这罪过,四年也没将此坐实过。他们两人甚至真正亲近都没有过,这算宠了哪门子幸?

    签刑祁聿讲过,那时一气之下便求了殿下借派人手去杀李卜山,结果失手人没死透。

    他舒肩顿声:“既然是刑,送物件跟跪一夜算什么刑。还劳烦李随堂讲清楚些,我听不懂。”

    李卜山笑得阴郁,颈子舒扬一阵。

    他这样叫陆斜心尖一寒,失手便掐紧膝上衣料,惶惶动意不敢出气。

    “听闻你养了一位雅妓,也与人住过两夜。若你常行在宫内,她与你宫墙相隔,你如何确保她不偷人?”

    他养人那是听祁聿的话,给老祖宗留把柄、给下面的人知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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