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骨: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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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楼栩究竟去了何处。

    温玉仪寻觅那身影近半时辰,终在城楼下止了步。

    那人影正立于一棵槐树下,单手执剑,仰眸望着高悬皓月,对旁人很是疏离,似独自在想着何事。

    面前之人的颈部伤口已被纱布包扎,她款步走上前,浅笑着与之一起赏起明月。

    “楼大人好雅兴,竟独自在此赏月。”

    楼栩诧异,不想已到了安寝之时,她竟还未入睡:“这么晚了,温姑娘还未就寝?”

    不经意一瞥,他便瞥到女子细嫩颈肤上留下的几簇嫣红,虽不显明,却仍令他感到刺目碍眼。

    深知那痕迹是因何而留,他紧紧地一握剑鞘,翻涌出的不甘似要将长剑握断。

    “专程为今日的无礼之举来向大人道歉,望楼大人不记我之过。”

    温玉仪凝肃地俯身,不知脖颈上的吻痕被瞧得彻底,行得毕恭毕敬,诚然赔起不是来。

    第97章

    一想便知这痕迹是何人所为,兴许还是那人刻意让她来此挑衅,楼栩目光轻微颤动,片晌才启了唇。

    “温姑娘是楚大人偏护之人,就算下官有歹心,也不敢唐突半分。”

    “方才为何不辩解?”倏然不解般问着,她紧望被纱布覆上的伤痕,心有余悸地看他,“若非楚大人来的及时,我已痛下杀手。”

    楼栩被望得有些不自在,朝旁避了些,浩然双眸回看向天边明月,低笑着嘲讽自己:“下官一度荒谬地想,死于温姑娘之手,好似也是一种解脱。”

    如此荒唐的说辞她自然不会信,他素来秉公处事,心中想的仅有朝野王法,满腔抱负,哪会甘愿因一女子而殒命。

    只当是听了儿戏话,她低眉淡笑,悠然回语:“楼大人是追寻公正公道之人,心有大义一生为朝。死在姑娘家手上,绝非是大人所愿。”

    岂知身旁的清澈之影徒然相望,说得斩钉截铁,眸子里映满了她的身影。

    “下官无愧天地,却唯有愧温姑娘。”

    往日曾道下的情窦初开之言如婆娑树影摇晃于心间,她顿然明了其意,却已不愿再想起。

    又或是,决意来为楚大人寻仇的那一刻起,她便将此情念剪了断。

    “你我本就没有任何亏欠,不过是天意捉弄,各走了不同的路,”温玉仪莞尔一笑,和身侧挺拔的男子畅意而谈,“我已寻到安身之处,但愿楼大人也能寻求到。”

    见她欣喜,他似也有些微释怀,随之笑道:“见他待温姑娘如此,下官便也安心了。”

    言及此,她忽然想起曾跟步他旁侧多日的那位柳姑娘,似乎已许久未见。自打他提亲的消息传遍了上京城,她便再未见过那名柳氏女子。

    “大人后来没和柳姑娘成亲?”她脱口而问,问出口时顿觉自己是多此一举。

    之后再未听到他大婚的消息,想必是不了了之。与他曾说的无二致,为挡家父安排的婚事,和那柳琀只是行了最下策罢。

    楼栩闻声轻笑,转眸望她时,似比月华还要皎洁:“都说了是逢场作戏,柳姑娘是好意相帮,并无越矩之意。”

    “看来大人还是不懂女子,姑娘如何说,楼大人便如何信了……”那姑娘藏着心思的神情仍现于思绪里,她跟随着婉笑,为柳姑娘辩解上一句。

    “我瞧那姑娘对大人是真心的,只是不想给大人带来困扰。”

    心绪随她所言逐渐飘远,楼栩回想昔时光景,缓声相诉:“婚事废除不久后,她便回乡了,之后就断了音讯。”

    婚讯放出又被撤废,在京城定是有毁名声,柳琀望不见楼栩回应的希冀,便决意不告别,游走他乡去。

    毕竟此乃他人私事,她未再多嘴,眼前之人既已错过,和那位柳姑娘无缘,唏嘘往事就不再提了。

    “那日心

    口的剑伤……可好了些?”

    温玉仪随后移下眸光,直落他胸口,彼时于王府内受的那一剑可是颇深,此时定当还隐隐作痛着。

    楚大人的狠厉人尽皆知,若非楼栩挡着,那冲出的银剑便会要了陛下的命。

    闻言,唇角染了几番苦笑,楼栩未向她隐瞒,已将一切看了淡:“本就是不可痊愈之伤,温姑娘明知故问了。虽逃过一死,但身子已不如从前……”

    “楼大人可有后悔挡下那一剑?”

    为李杸丢了康健之身,而今又参与进了谋逆之行中,早知今日,楼栩或许就会斟酌着挡剑一举了。她如是而想,心觉好奇,意绪回于心神时已问出了声。

    “不悔,”他不假思索而答,道得果决刚毅,“下官并非是为陛下而挡,是为对朝廷的忠义而挡。”

    他一直是这样,从不为个人谋私,为己谋利,为的是家国之义……

    楼栩还是一如从前,遵守心中道义而活,将生死已然置于身外。

    “大人似与往昔不同,又似和从前无异……”

    轻浅盈盈一笑,温玉仪再望城墙上的孤高月影,觉着已至夜深人静时,便淡然作拜离去:“大人早些歇息,我便不扰楼大人了。”

    回于雅房之际,见着床榻上悠闲躺坐着一道清绝身姿,手执着一册书卷细细观望,她推门而入的一刻,恰巧望书页被翻过了一页。

    书册一阖,楚扶晏抬眸凝望,只手轻拍枕边空缺处,示意她来一旁躺下。

    “谈得如何?”

    他凛眉轻问,关乎楼栩之事定要问上一语,她的这位旧日情郎他可不敢怠慢。

    温玉仪顺从地上了软榻,忽感纤腰被大袖一揽,她蓦然低呼,回神时已娇羞地落他怀中。

    而他仅着了件单薄寝衣,肩头衣物松垮,像是轻盈一扯便能尽数扯下。

    她面上羞意若隐若现,半晌惊觉大人还在等回话,心不在焉地答道:“只是说了几句陈年旧事,大人无需在意。”

    “陈年旧事?”闻此一词,他心下更慌张,蹙眉低沉反问,“是为夫不知的事?”

    “嗯……”知大人顾虑所在,她故作肃穆地点头,意有所指般轻声回道,“大人来得太晚,许多事自当是不知晓的。”

    她所说的“来”是指情念上的先来后到,事实确是如此,楼栩本就是先与她相悦未果,他后到而来,没有资格听尘往诸事。

    她佯装正经回话,作势欲从大人的怀中逃走。

    楚扶晏冷笑一声,瞧她已要从清怀挣脱,又将她擒了回,倾身蛊诱着:“玉仪同楚某说说,楚某想知道所有……”

    “那是我和楼大人之间的秘密,怎能说与大人听。”硬撑着气性,她试图挪远,却再被捉回。

    冷眸间的笑意未减,只是不易察觉地寒凉了几许,他落吻至她的耳垂,喑哑低问。

    “有何事是为夫不能知的?嗯?”

    温灼之息流窜于耳廓旁,一丝一缕无不撩动起情妄之欲。

    温玉仪和他挨得近,已感受起此人的紊乱之息,闪烁其词地回道:“有很多啊……楚大人凶横残暴,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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