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更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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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破碎的酒液层里,看到了一张随液体晃动的脸,不知是主观投射还是因为这酒自身的魔力——“山茶花沉调”,是他母亲自研创的。

    现实与梦境交混中,有杯酒递到了他面前。

    他头也没抬,举杯跟人碰了一个,便把这一杯一饮而尽。那人却不给力地转头就走,似乎败了兴致。

    “……”毛病。

    潜意识里,他骂了一句,而后继续自饮。

    本来现实在他醉了个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就结束了,但当下的梦里,他却被一个小了一岁的少年摁在了座位上,不能动弹地望着那杯放大十几倍、比方桌还大些的酒杯。

    原本斑斓且笑盈盈的脸,顷刻间转成黑白色,随着空间的震颤而晃动……

    酒液铺成的液面并不稳定,在摇晃,硬生生将那张脸拍成碎片。眉眼割裂,唇鼻撕裂,散成碎掉的玻璃残片。

    单是看着,似乎都在割磨着他的眼瞳。

    ……

    “做噩梦了?”易承坐在床边,半弯身,用指腹轻轻拭去许桑额头上的细汗。转眼见他皱着的眉头,又用指节慢慢推平。

    记忆里,有次许桑在教室里做过噩梦,睡得死不说,还全力攥着他的手腕,以不摁断不罢休的力道。

    想及此,他嘀咕一句“痛便痛了。”便主动伸出手腕,递到许桑攥成拳头的右手边,轻轻一碰。

    大致无声示意:攥我。

    但许桑是绝对没get到的,即使在睡梦中,都相当有劲。五指微张,拍开了他的手腕。

    易承看着他的动作:“……”

    气笑了,他目光又落回许桑脸上,至少看着这张脸,不会对方才的事有半点异议。

    估计许桑这梦比较持久,可能还有挣扎——他开门进屋的时候,看到的许桑,衣领凌乱大开,近皮肤处的头发沾着些细汗。面色惨白,而脖颈处还残余着红条的抓痕。

    就连手中握紧的拳,指节上还泛出用力过度的红白色。

    得亏刘姨来还钥匙,他路上接了这“举手之劳”。

    “许桑,能听出我是谁吗?”易承对这事也算是有经验。

    之前秋秋不信邪抱着恐怖片看的时候,他半夜起身确认小姑娘有没有大战被子并获胜时,撞见过几次——还变了法子地去安慰。

    一开始是一巴掌给人拍醒,不治本但治标;

    后来逐渐知道些言语引导、气氛引导、以及肢体安抚。

    不过等他想继续精进这门技术时,秋秋已经不怕了——甚至在某些节日里,主动扮演,怕把妆吃没了,从学校飞奔回来吓他。

    许桑没什么反应,只是皱着的眉舒展了不少,就连拳头也松了些,易承能艰难戳进去一根手指。

    “不应该啊。”易承一招一式地使着,除了些细节处能见效力,他手背附在许桑额头,确认他不是烧过去了,小声:“快醒醒,再不醒我亲你了。”

    有点傻逼了,但不重要。

    易承揉捏着他的手,直至许桑手心彻底朝他开放,才笑了声。

    怕人醒来想喝热水,易承想去备上一杯,只是刚起身,手腕就被握住,他没能起来,反倒往床上一栽。

    易承挑眉,坐回去:“醒了?”

    “我以为是贼,”许桑偏过头,浅薄的记忆里,有人翻来覆去地摸他的手,要不是内心还挂着个男朋友,他都没想理的。结果一睁眼就是易承,他松气,补完那半句:“摸进我家了。”

    易承听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上前逼问:“所以,宁为贼醒,不愿为我睁眼?”

    “……你睡傻了?”许桑松开他的手腕,掀被子坐起来,摸了道脖子,不是很舒服,想去洗澡。

    易承“啧”了一声,逗他一次,每每自己遭罪,“刘姨来送东西,我顺路便接了钥匙,也算半个贼。”

    许桑对着他的解释“嗯”了一声,起身兀自去卫生间,正欲关门,就听易承说道:“不过,偷的是心。”

    “……”他一掌关了门,摸到杯子牙刷开始洗漱。

    洗漱完,他对着镜子里稍显凌乱的自己发了会呆:也是神奇,平时做这个梦,起来得缓上许久。

    今天,倒是一分钟都没“回味”上-

    “难得。”许桑拆了袋面包片,叼着咬了几口,看着时钟上已经过了午时,叹了声:这睡得也太过头了。

    易承给他递上热水:“什么难得?”

    许桑咽下面包片,平淡回答:“没什么。书桌你随便挑一角喜欢的,先做。”

    “还真做作业啊?”易承笑着看他,“我以为约会的性质很明显。”

    “……”面包片差点噎他个半死。

    许桑灌了两口水,平息掉喉咙里的动荡,轻敛眉,“等你上六百三再说。”

    “还有这要求?”易承笑道:“那我努努力。”

    许桑别过眼:“嗯。”

    许桑家的书桌要大一些,坐两人绰绰有余。

    但今天许桑没急着坐下,像个监考老师一样站在易承旁边,一边喝温水,一边垂眼看他做的题。

    “许哥,”易承打草稿几乎不用脑子,眼睛看、手顺着写就行,在庞大的计算中,他分神说道:“有人说过,你适合去当教授吗?”

    许桑回答:“没有。”

    “那现在有了。”易承第一次被人盯着,还感觉满头皮层的压迫感。

    太强了,打个比方,十个老徐绕他头顶摆一圈脑袋盯着他,他都没这种感觉。

    “……”许桑偏了下头,“做你的题。”

    易承乖巧应答:“好的,许教授。”

    许桑别开眼,把杯子放在一旁后,将手机摸出来。昨晚梁意杉的消息他没心情看,现在打开,其实也没心情:叹号军团似的,一句十个炮,光是看着太阳穴就突突跳。

    他逮着有效信息回了句,“就那个声音好听的。”

    回完,他将手机塞回兜里,偏头就见易承抬眼望着他,“怎么?”

    易承孩子气地说道:“陪我做。”

    “自己做。”

    许桑昨晚刷题刷猛了,不太想继续刷。

    “嗯?”易承转了圈笔,换了个说辞:“有几题不会,教我。”

    “不想教。”

    实话说,昨晚教梁意杉的题,够他半学期的频率了,也不太想继续教。

    易承“嘶”了一声,将笔落下,站起身来,玩笑:“那你邀我来你家干嘛?”

    “……”他只是做了个选择,这人颠倒黑白扣帽子倒还熟溜。

    许桑微微抬眼,没好气地上前一步,“易承,你再说一遍?”

    “我说,”易承背后是墙,安全感十足,他挺直腰板,惯常地没脸没皮,“那你邀我来你家干嘛?”

    许桑淡淡“嗯”了一声,就在易承觉得这人脾气稳定得能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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