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珠: 42. 阴谋 突厥王最宠爱的第九子,阿史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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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袤沙漠之上,依稀传来驼铃声声。

    以一面碧色狼头旗帜为首,一列长达百丈的胡人商队正向北疆边境缓慢前行。

    商人们赶着装载货物的大车,欢声笑语,全然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纵情享乐姿态。

    唯从地势稍高处俯瞰方能发现,他们始终以四方拱卫之势,将商队正中间的一辆华盖马车捍守得密不透风。

    那马车以八马相驭,阵势浩大。

    偏又以帷帐轻纱替代车帘,其间影影绰绰,依稀可见数名舞姬水蛇般扭动的曼妙身影——

    正至乐声酣畅处。

    忽然,那马车却猛地一停。

    帷幔掀开,一碟草绿色的糕饼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

    瓷盘立刻迎风四碎,饼,倒是还在沙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随行的亲卫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拿捏不住自家那位小主人的脾气,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正待问,便听里头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年轻男声,道:“拿去给她吃,”他说,“问问她吃不吃得下去。”

    这个“她”,如今在商队中已不是泛指,而是特指了。

    打头那名身材高大的亲卫立刻心领神会,右手成拳、在左肩微微一碰,应了声“是”,便下马把那四五只饼捡起揣进怀里,而后重新跳上马背、驱马往商队后方而去。

    他一路直奔驮着毛毡和布匹的骆驼车队。

    很快,便找见那队伍最后,身材细弱到、几乎藏在货物后便隐匿不见的少女——她满头乌发结作长辫,额间缀着一颗青松石。一张脸只巴掌大小,近来许是吃得少,愈发瘦得带尖。

    这会儿,人正托着下巴,靠在货物旁。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盹。

    赶车的商人见他来,原本哼着小曲儿的悠闲姿态一瞬不见,慌忙低头向他行礼。

    他却压根没有理睬,只从腰间抽出长辫,猛地一挥车架。

    那少女顿时惊醒,一个激灵坐直身来:因连月暴晒,长途跋涉,她的脸上皮肤皲裂,已经被晒得辨不出本来颜色。

    唯独一双眼睛却还清透如初。

    少女骤然惊醒,很快发觉他来者不善。

    一双鹿眼机灵讨巧地转了几圈,许久,方才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她结结巴巴问:“怎、么了?”

    突厥语的发音显然与她平日里常用的语言大相径庭。

    也因此,她被掳后、耳濡目染学了这么久,也不过只会几句基本的日常用语。

    以及。

    见他沉着脸不答,她脑袋歪了歪,又准确地、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布兰?”

    布兰,也就是那名亲卫,向她扔来几只颇眼熟的糕饼。

    都不用解释,她接到手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又被那位娇生惯养的突厥小王子找麻烦了。

    没办法,当下想也不想地把糕饼上沾到的沙子吹开,把饼掰成两半。

    她咬了一口,顾不上牙齿被沙粒磨得“咯吱咯吱”响,也装作津津有味地抬头,说:“好像,是甜了。”

    “……”

    布兰皱眉,说:“他不开心,你会被杀。”

    也不知是为了照顾她的语言不通,还是本来就言简意赅,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这么说话的。

    只不过她活到现在还都没死而已,白费他的提醒了。

    少女想到这,笑了笑,仰头看向面前身披皮裘、半边精壮胸膛都裸/露在外的碧眼青年,说:“我知道。我下次,不会。请你,帮我说。”

    布兰凝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只策马转向,头也不回地离去。

    唯余一阵风沙扑面。

    少女小心翼翼地护好怀里那几只糕饼,望向远方落日,脸色渐渐微沉。

    至黄昏时分,商队行至一处沙漠驿站修整。

    此处距离北疆边境不过两日脚程,再往前,便是大魏军队的大本营所在、亦是主帅樊齐的驻扎之地:定风城。

    只是,眼下两军交战的主阵地已不在此——三个月来,大魏军队几乎所向披靡,一扫从前败绩。

    不仅赶走了定风城外叫嚣累月的大燕军队,更是一路追击,“痛打落水狗”般,直取早年祖氏在位时、被燕人趁乱占去的雪域八城。

    率军追击的,却并非老将出山的樊齐,而是年纪轻轻,竟势不可当、几次率军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的当朝九皇子,魏弃。

    白衣小将手执双剑,背负长弓,战场之上,如浴血而生的战鬼。

    所到之处,叫燕人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前线捷报频传,天子大喜,下令直捣黄龙,重挫燕军士气。朝野上下,更是歌舞升平,欢庆不止。

    苦的只有这些边疆百姓。

    沙漠驿站中,遍地可见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数月以来,北疆之战,已致无数人背井离乡,被迫举家搬迁躲避战火。

    战场一再推进,燕人不惜放火焚城,也不愿让大魏军队有增援补给的机会。

    可他们烧的,抢的,夺走的,全都是城中百姓的家当。

    无论燕人还是魏人,此时此刻,都不过是战乱之下、流离失所的无家可归之人罢了。

    商队就地扎营。

    那马车上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唯有舞乐依旧,毫无顾忌。

    毕竟,在沙漠中,没人敢对那挂着碧色狼头旗的商队起什么歪心思。

    “那可是突厥王的汗旗……”

    “突厥王算什么?还不是平西王的手下败将。”

    “你小点声、小点声!”

    “怕什么?他们又听不懂。我们逃到辽西去,平西王定会庇佑我们……”

    难民堆里,灰头土脸的少年啃着只手掌半边大的一块馕饼,眼神近乎贪婪地、看向那源源不绝送上马车去的佳肴美味——那够他半人高的羊腿,滋滋冒油的烤肉,飘香的抓饭,还有……

    呃。

    队伍的最后,那瘦骨伶仃的小姑娘,手里端着一只同样寒碜的托盘。

    上头只一盅汤,一碟糕饼:汤就不说了,平平无奇,但那糕饼之塌陷,颜色之深暗,颇不美观。在一众美食中,当真显得尤为“惹眼”。

    小姑娘钻进马车前,似乎也若有所感身后那道灼热视线,回头来看。少年见状,心头一凛,匆忙低头。

    她四下打量一圈,没发现异常。只觉哀嚎遍野,不忍细看,又拧着眉转回身去,进了马车。

    ......

    说是马车。

    其实这车的容量,已堪比一间行走的宽敞房间。

    时值寒冬,马车上燃着铜炉,却丝毫不冷,反而烤得人暖烘烘的。

    主座上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此刻横躺在衣衫清凉的舞姬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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