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恶役千金杀死了神明[穿书]: 第31章 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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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我吗。”少女轻轻地说。

    一个人生病时,往往是最衰弱的时候,总会显出几分孱弱。然而伊斯特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眸静静地望来,却好像无穷无尽的火焰,从她身后升起。

    黑色的,冰冷的火焰。

    “我愤怒吗,”她慢慢地说,“愤怒的是你。你为什么要为我愤怒。”

    “你是个公正的人。在你统治北境的这些年里,整肃松散的军队,严惩囤积居奇的粮商,杜绝泛滥的私刑,禁止人口贩卖,甚至不允许教廷随意烧死魔女……你不像你的父亲那样荒淫无道,你清廉,刚正,冷酷,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斩断所有你感到肮脏的东西,始终没有瑕疵的活着。”

    “这样的你,为什么要为我感到愤怒。”

    伊斯特问:“你在怜悯我吗?从第一眼开始。”

    她说话是不紧不慢的口吻,轻轻的,带着一点自言自语,她的眼睛直视年轻的公爵,像是在望着他,又像是在望着更遥远的东西。

    她总是会这样,轻言细语地说话,自顾自顾的口气,在她那双镜子一样的眼睛的注视下,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仿佛被她直直穿透了内心,她着他人的心,抚摸着那旁人不可见的伤口,当读到不能理解的地方,就会提出疑问。

    那种平静的,极端的,扭曲至极,却毫无恶意的攻击性。

    海因里希没有被激怒。

    他平静地评价:“你在转移话题。”

    “不,我没有,因为我并不愤怒。”她说,“只是看见了一幅画,画框歪掉了,想要把它摆正。只是这样而已。”

    她喃喃自语地说。

    她的脑子大部分时间都是乱糟糟的。记忆被撕成碎片,纷纷扬扬,随意捡起一片,就是光怪陆离的景象。

    有时候她正在奔走在在长长的走廊上,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白色的文件,焦急于下一场会议的时间。

    有时候又穿着华美的礼服,望着远处的太子殿下,心里悲哀地想,为什么您不能更爱我一下,是我哪里还不够优秀吗?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有一辆钢铁的汽车从远处行驶而来,鲜血从碎裂的骨骼血肉中喷泉一样涌出,然而一错眼,又发现那红色的其实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她被捆束在十字架上,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难以想象的悲鸣。

    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人了。

    即使到现在,她每天睁开眼睛,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都会感到陌生和茫然。

    她明明活在这里,活在世界上,却好像活在玻璃房之中,玻璃之外发生的任何事情,跟她都没有关系。

    既无法感到悲伤,也无法感到喜悦。

    很奇怪的,失去了任何真实感。

    像是飘在风里的风筝,没有一根可以将她与地面相连接的线,甚至对于孤独的感觉都是朦朦胧胧的,世界陌生而扭曲,而她的线已经完全断了。

    于是她拼命地想要找到自己和这个世界能够重合的那一点。

    她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将自己钉死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想要打碎那面隔在她面前的玻璃,她想要确认的其实不是真理,也不是所谓的真相,她在乎的不是神也不是教廷的谎言,她认为自己想要这些,但其实不是,这些东西通通无关紧要,她其实渴求的是从这些东西上寻求一种名为真实感的东西,一点点就足够了,她就能够活下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是我?为什么我活着?被灌输了如此多的陌生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蹒跚学步的婴儿,所寻求的,不过是这些最基本的理由。

    这不是很复杂的东西,人人都有,唯独她没有。

    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理由。

    那理由关乎很多人,包括许多的命运,却唯独与她自己没有关系。

    是谁允许的呢?她什么时候同意过呢?凭什么选择她呢?

    她至少曾经是有过可以回去的地方的,至少有两个,可是当这两个地方被刻意地从她的人生里剥离再杂糅之后,她就哪里也不能回去了。

    多奇怪啊,忽然的,她变成了没有故乡的异乡人。并且从此之后,无论在哪一个地方,都是永远的异乡人,再也没有她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而这个事实,就是她所获取的,唯一的真实感。

    支离破碎的记忆会永远伴随着她,荒诞的幻想,陌生的记忆,无处可以归去的恍惚感,他们是最忠实的仆人,会托起她华美的裙摆,嬉笑着伴随她走过一生,直到走入死神的坟地。

    有一瞬间,她真的想让这个世界在火与悲鸣之中化作灰烬,让每一个人都和她一样,每一个人都无处可归,每一个人都饱尝痛苦。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即使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和她一样的痛苦,她仍然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

    那没有任何意义。

    她一直在努力抵抗着的,关于整个世界,和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统统都是一种幻想的,那种错觉,潮水般涌上来,没过头顶。

    她慢慢地开口,但并不是在向任何人说话,是在她自己对自己说,又像向对自己的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说。

    她说这个世界会不会是一种幻想,到处都有神,可是谁也没有见过,那什么能证明神存在呢。

    没有钢铁做成的巨鸟,也没有不需要马就能行驶的车辆,应该有的,为什么会没有呢。

    每年都有无数的人饿死,所有人却司空见惯,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个世界是一片平整的大陆,天空像一个碗那样倒扣下来,不可思议。

    天上没有日月星辰,是众神的是居所,星星和月亮都是他们身上的纽扣。人是他们的羔羊。

    ……

    又轻又柔,零零碎碎。

    “在哪里。”

    年轻的,低沉的声音响起。

    伊斯特恍惚地回过头。

    年轻的公爵靠在门口,双手搭着手肘,白色的手套轻轻敲打着手臂。

    “什么?”她迟缓地问。

    “你说的,那个有钢铁的巨鸟,比闪电更快的车辆,没有人会饿死的,人并不被视为神的羔羊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海因里希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伊斯特偏着头,微微地睁大了眼睛,努力地辨别着他的表情。

    大多数人都会很害怕她这样的举止,因为这意味着伊斯特正在试图去读取和探索对方的内心世界,她对于别人的内心总是带着一种近似残忍的探索心。

    但是这一次伊斯特尔看了海因里希很久,海因里希没有躲闪,只是稍微皱了皱眉,露出了一点儿不太耐烦的神色。

    于是她偏着头,慢慢地:“你相信我。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是个疯子吗,不觉得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的呓语吗。”

    她刚刚还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这一瞬间却又显得那么冷静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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