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恶役千金杀死了神明[穿书]: 第49章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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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们曾经这样歌颂皇都塞罗卡利的冬天。

    如同候鸟的羽翼投在大地上的阴影,阴影里长眠着白雪掩埋的魂灵,一个人不能没有见过塞罗卡利就死去,要去这座城市里,要埋葬在那里,在大雪中,在黑夜里,像一只冻死的小鸟,在第二天阳光升起的时候,羽毛上还有颗颗新鲜的露水,像是尚未干涸的眼泪。

    “死在赛罗卡利”。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诗人们都口口相传着这句话。

    尽管这一直被教廷指责为不洁与放纵,可是诗人和作家们却仍然狂热地爱着这座闻名遐迩的城市,无数的长诗、戏剧、舞蹈、歌曲……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们对这座城市激烈地爱情,他们疯狂地爱着这个城市的一切,穷途末路的皇帝,富可敌国的贵族,月光下蔷薇仿佛血海翻涌,在灯火璀璨的夜晚,人们的欢声笑语纸醉金迷随着污水一起,流淌入居住着十几万人的深深地底……

    皇都,皇都。

    塞罗卡利,塞罗卡利。

    人类历史上所有的光荣与污浊开始的地方,是圣女,也是妖妇,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入这座城市,像是飞蛾扑向熊熊燃烧的油灯,翅膀上青烟袅袅,可是那火光是那么炫目,那么动人,哪怕燃烧的是自己的命运,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光彩。

    谁能不动心的呢。

    “……你又在看什么书,《塞罗卡利的呐喊》?就是那本引起自—杀潮的长诗集吗,你还真是喜欢这种东西啊。”

    玫瑰红头发的女子口吻放肆,眸光一转,开口道,“玛丽,不用去倒茶了,我只是路过,上来看看而已。”

    今天是个阴郁的冬天,一副快要落雪的模样,道边的树木早就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褐色枝干扭曲地伸向灰色的天空,像是无数只冤死者的手指。

    她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望着窗外倒退的寂寥景色,一瞬间忽然感到很想见一见谁。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然而这是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说出来的事,她笑盈盈地走上前,鞋跟敲在木地板上,响声轻盈又韵律感十足,她勾起嘴角:“真是冷漠啊,好歹也是很久没见过面的姐姐,还没有那本诗集更让你感兴趣吗?”

    在窗前书桌边,黑色头发的年轻女子依然垂眸不语,在耐心地读完最后一句之后,才将书缓缓和上,抬起头,平静地回答:“嗯。”

    艾琳娜噗嗤一笑:“真是好过分啊,还是老样子呢。”

    她嘴上是这样略显尖锐地和性格冷淡的妹妹打着趣儿,可是在看见那双浅紫色的眼睛的那一瞬间,那些心里纷纷扰扰,纠葛不平的东西,那些尖锐的叫喊和杂音,都那么理所当然地忽然消失了。

    几年了呢,五年了吧,从那场被迟来的大雪淹没整个城市的冬天之后。

    五年,说起来是个很漫长的词语,落在诗人的笔下足够写尽天翻地覆的故事,可是现实里却仿佛眨眼一瞬间,好像只是落了几场雪,春雨落湿了几次眉间,那个肤色苍白的黑发少女就变成了肤色苍白的黑发女子。

    还是那么没有血色的脸,连嘴唇的颜色都那么淡,像是被雪水擦洗过,轮廓的线条似乎要利落一些,但是她哪怕少女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娇柔甜美的气质,这点变化反倒是不值得提起什么。

    少女变成女人的过程,大多数时候是一种身体上的丰盈,像是一朵花逐渐汁水饱满,大腿逐渐修长有力,腰肢越来越纤细,眼睛渐渐水润多情,就像是春风吹过,一瞬间漫山遍野。

    可是伊斯特不是这样,她是那么安静地长大,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太阳一般的苍白的脸,抬起手时,会露出细骨伶仃的手腕,像是白孔雀一点细细的尾翎。

    她看见任何人都不会羞怯地低下头去,细密的长睫毛下,那双浅紫色的眼睛永远毫不动摇地向前望去,像是一对利刃,但是那瞳孔之中却又并非是锋芒毕露的冷光,是极安静的,带着一种空无一物的清澈,仿佛一粒尘土或者一整个尘世倒映在里面,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人们往往会在与她对视之中,很快地低下头去,仿佛是屈服一般地败下阵来。

    脊背挺直,沉默不语,永远不会变,永远在那里,永远用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冰冷眼睛,凝望着谁也不能知晓的远方。

    如果她真的是一位君主的话,艾琳娜想,要抵挡住为她冲锋陷阵的欲—望,那可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呢。

    毕竟,人很难不去膜拜一尊看上去毫无人气却又没有瑕疵的雕像,不是吗。

    而此时此刻,她的妹妹正用那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望着她,口气平淡地说:“你很了解吗,这本早已被教廷禁止的诗集。”

    因为是惯常的,以陈述的口气平淡说出的问句,以至于艾琳娜忍不住又一次笑起来。

    瞧。

    她有这么古怪的聪明,看上去并不如何擅长人情世故,对虚与委蛇也没有兴趣,可是她却如此地精通怎样从躯壳里找出那颗跳动的心脏,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老狼,不会错漏一丝鲜血的气味。

    平静的,聪明的,毫不动摇的,也许应该害怕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让人感到奇怪的安心。

    艾琳娜撩起肩上玫瑰红的头发,笑容妩媚灿烂:“看过一点吧……那种事情,早就忘记啦。”

    许多年前的事情啦,那时候阳光明媚,屋子里全是糜烂的花香,她躺在地板,紧紧抱着这本书,脸上泪痕未干,满心想着,等到下大雪就去死吧,就像一支被烧成灰烬的诗歌,悄无声息地死去好了。

    那时候多么可爱啊,好像失去了爱人独自苟活,是一种可耻至极的忍辱偷生,每天夜里都会悄悄哭泣,思念和悲伤如同绞刑架上垂落下来的绳索,牢牢套住她的脖颈。

    我会死的,我必须死去。

    可是事实上她活下来了,并且非常快乐。

    而很多年后,普莱特问,你爱过某个人吧。

    她笑着说,有这种事情吗。

    平平无奇,仅此而已。

    她满脸微笑,明艳照人,玫瑰红的眼睛闪着绮丽的光泽,足以让任何人在这样灿人的美艳里屈膝后退,而伊斯特神色平静,没有刨根问底,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又像是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兴趣。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伊斯特的适可而止理解为一种对于亲人的体贴,这世上哪有这么古怪的体贴啊。

    艾琳娜倚在窗边,眺望着窗外,在楼下,她最近才任用的那位马车夫正花坛边走来走去,即使是这样远的距离,她也能想出来他脸上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她轻轻笑了一声,问她:“对了,说起来,你和那位弗里德里希公爵进展如何?听说你们偶尔会通信,有在考虑什么时候结婚的事情吗?”

    伊斯特当然不会回答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真不可爱,”她装模作样地哀叹一声,“普莱特也是这个样子,他已经够蠢了,你还把商会的事情全部丢给他,他带着卡戎到处耀武扬威,人人都在说他迟早会把你推翻,虽然那也不坏就是了……”

    伊斯特眼帘低垂,平淡地将书又翻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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