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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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卫寂在纸上写了数十遍名字,许怀秉眸光波动,开口说,“写字也要手感,你现下若是没有,可以等两日。”

    卫寂摇了摇头。

    他了解他父亲,拖得太久对方一定会说,“左右不过两个字,你这墨迹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又写了两遍自己的名字,卫寂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拖着,许怀秉也走不了。

    怕耽误许怀秉的事,他选了几个还算满意的字样,拿给许怀秉看。

    卫寂一脸忐忑地问,“有好看的么?”

    许怀秉看过之后,抬手指了其中一个。

    卫寂正要回去写,转身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的许怀秉叫他的名字,“卫迟。”

    卫寂闻言一怔,他的乳名叫迟迟,整个侯府只有他母亲叫过,因为迟字在他母亲家乡寓意很好。

    许怀秉知道这个乳名,是卫寂给他看自己外祖父留下的手札时,里面夹了一封卫寂母亲生前写给他的信,开头便是‘迟迟’二字。

    自他母亲过世后,便没有人再这么叫过卫寂。

    许怀秉一句卫迟,亲昵之中又带着内敛的克制,倒是符合许怀秉的性子。

    “我在茶寮所言,一字一句皆由心而出,你若肯嫁,我会护你周全,予以敬重。”

    许怀秉的眼眸如一面水镜,凝视着卫寂,映出他错愕的模样。

    上次许怀秉说得含蓄,这次算是挑明了。

    他的求娶直白、平和,还有带着他惯有的理性。

    先将自己能许给卫寂的抛出来,至于要不要由卫寂来选。

    半晌,卫寂的喉腔才吐出声音,“我未必会分化,而且当初也不一定是因为蛇咬才迟迟没有分化,你不必如此。”

    他委婉地拒绝了,许怀秉那般聪明的人,此刻却像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许怀秉神色不变,那双剔透的眸泛着温润之色,他道:“你便是没有分化,我今日的话也作数。”

    卫寂的唇动了一下,被许怀秉这话骇住了。

    他没有分化那便是普通人,许怀秉这话的意思是要娶男妻?

    别说岐孟一氏不会同意,就是卫宗建那关都过不去,若不是分成为阴坤,他父亲是不可能让他嫁给别人的。

    卫寂不知许怀秉为什么要这样说,是因为喜欢他么?

    这怎么可能?

    他俩五年未曾见过,期间书信也没通过一封,只在凉州相处了半年,走时卫寂还带着怒气不告而别。

    这行为在许怀秉看来,该是多么无礼的一件事。

    更何况那时他俩才十三岁,这个年纪看到湖中的鸳鸯都以为是一对互啄的野鸭子。

    许怀秉临走时,还给卫寂留下了八篇自己写的策论,这是他押的科举策论题。

    科举押题早已不是新鲜事,发展至今还生出一批专门干此营生的儒商。

    皇上出的策论大多是古今之弊病,若正值这年施行改革,那题目多半与新法有关,押题就会容易许多。

    但即便压中题目,未必能一举高中。

    纵观那些能押中的科考,鞭辟入里的文章大把,花团锦簇的文章也大把,门槛反而被抬高。

    想要在一众深雕细琢过的策论中出彩,不仅要博学,还要有深刻的见地,与超出常人的神鬼之才。

    许怀秉以字见长,名头在外这些年,没有写过一篇策论。

    世人都知道他有才情,却不知道他的文字功底也这样深厚。

    卫寂捧着那八卷密密麻麻的策论,原本只是扫了一眼,看到里面的内容,不自觉坐到梨木椅上,细细读了起来。

    许怀秉的字真有魏晋之风,笔法精妙,行云流水般自在洒脱。

    在茶寮时,许怀秉说帮他入仕,卫寂并没有当真,没想到他竟真放在了心中,写出这样的文章供他参考,还一写便是八份。

    卫寂捧着策论,如捧烫手山芋。

    许怀秉将他弄糊涂了,他想不通许怀秉为何要这样做。

    -

    下午东宫的人来请卫寂时,他正伏在案桌上,看着那几卷封上火漆的策论。

    卫寂只看了几行,便强行将目光从纸上拔下来,然后卷起来,封了火漆。

    他相信,许怀秉送他八卷策论,不是让他作弊,应当是供他参考,为他下笔开拓思路。

    卫寂不看,倒不是怕被许怀秉的策论影响,当然他有些担心。

    但最主要的是,他过不了心中那关,总觉得读了看了,便受了许怀秉的恩惠,也是变相应了他的求娶。

    卫寂回神他对小厮说,“你与那人说,我马上就好。”

    小厮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卫寂将策论放到长条的木盒之中,整了整衣衽,便匆匆出去了。

    -

    走到门口,看到那辆巨轮高顶,套着两匹红棕大马的车,卫寂心中一惊。

    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车辇,怎么派这辆过来接他?

    姜檐的辇规格要比寻常马车大一些,内置着矮几,以及镂雕的火炉,软垫都是贡缎。

    卫寂坐进车内,东宫派来的小太监隔着车帘软声道:“食盒有点心,殿下给您备的。”

    卫寂道了一声谢,打开食盒,里面是码得整齐的精致果点。

    在大庸,人避马车。

    因此这一路行得极为顺畅,只是路线不太对,不是去东宫的路。

    卫寂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没有多问。

    行了一盏茶的工夫,车辇停到了公主府。

    小太监搬来踏凳,请卫寂从车上下来,又带着他穿过抄手回廊,过假山,绕进暖阁,上了二楼。

    姜檐早已经等在里面,他是个急性子,站在楼梯口朝卫寂抱怨,“怎么这么晚?我方才与你招手,你都不理我。”

    “臣没看见。”

    到公主府,卫寂哪里敢东瞧西看,一路是垂着眼来的。

    姜檐没再说什么,倒是阁内传来姜筝慢悠悠的声音,“小卫来了?”

    卫寂进去后朝姜筝行礼。

    姜筝坐在贵妃榻上,旁边的昭文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她脸蛋被火烤得红扑扑,头发却有些凌乱,还斜插了一支红梅。

    方才昭文趁着两个人大说话,偷偷在姜檐头发里塞了不少梅花瓣,被姜檐发现后好一通教训,鬓发因此乱成了这样。

    看见卫寂,昭文扑过去要他抱。

    不等她挨到卫寂,姜檐揽臂将她一把抱起,另一只手去拉姜筝,“你们都出去。”

    姜筝从他手中接过宝贝女儿,别有深意道:“行行,我们出去,一会儿大夫就到了,把人藏好一点。”

    姜檐面色一红,嘴上却嘟哝着,“不用你管。”

    说着将姜筝跟昭文关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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