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 59、虚妄过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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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世纪23年的春四月一日,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有着双重含义。
    在这个春意盎然,月桂树浅金色绒状花盛开的日子里,伟大的万物创造者拥有了祂独一无二的珍宝。
    创世神的诞生日谁也不知,就连祂自己也不知道,可在那一年过后,创世神定下了诞生日
    ——神将神子出生的那一天定为自己的生日。
    此后,人间的祭司也固定在这一天祭祀创世神,为祂庆祝诞礼。
    又是一年春四月一日,人间热火朝天地开始祭祀活动,神界第十层天的通道难得又一次打开,邀请诸神前来参与。
    第十层天云路之上,有两位女神并肩而行,一路谈笑风生,分享这些年来的有趣见闻。
    云路行至尽头,跨过第九层天与第十层天的交界处时,其中一位突然惊呼一声,她环视四周,冲着同伴道:“什么时候第十层天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她踩了踩脚下的草丛,回首一看,背后仍是洁白的云层铺就的行路。
    前方自脚下起是如地毯般厚实的绿色草丛,不远处有一条鹅卵石小路,高大的植物灌丛林立在旁,底下长着鲜艳芬芳的花。
    在翠绿欲滴的枝叶间,躲藏着浅金色的绒状花,在暖阳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犹如在树上撒了一把碎金字。
    蝴蝶翩翩起舞,有玲珑的小鸟飞落到树干上,发出悦耳清脆的鸣叫。
    放眼望去,看不到碎石路的尽头。
    这一切都恍如是人间景象,又怎会在常年关闭冷清庄严的第十层天见到?
    “你呀,真是大惊小怪的。这是神为神子做的。”女神的同伴掩唇笑了声,解释道,“我听一位友人说,因为神子向往光境中显现的人间景象,而第十层天颜色寡淡,无声无色,单调至极,神怕他寂寞,在第十层天布下了四季变换,一应与人间相同,从此神界才有了颜色。”
    那位女神一边听着,一边信步在草丛上行走,欣赏景致:“的确好看,这一草一木都是神亲自布下,为神子用心极了。”
    突然,她想是想起什么,语调上扬:“光耀晨星,荣耀之子?”
    这是神子出生时天地认同书写下的称号。
    她的同伴点头,眸光转动,道:“神子殿下叫楚惊鸿,也是托了他的福,第十层天开启,能让像我们这样的小神进来。”
    第十层天属于传世神的个人领属地,轻易不会打开,除开十年前神子诞生邀请诸神前来赐福外,十年间再没有打开过。
    紧闭的第十层天拦住了诸神的好奇求知欲望,也让一些传言不胫而走。
    传言,创世神对祂的造物极其珍视,后者的衣食住行,穿衣打扮,所有一切都由神亲自经手操办,容不得旁人经手半分。
    可以说楚惊鸿完全是按照祂想要的样子长的。
    楚惊鸿在创世神存在时期,小小年纪便拥有仅次于祂之下的权力,凌驾在众神之上。
    诸神罕见地发现,但凡是楚惊鸿想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神明几乎都是予取予求,一应俱全,一时间羡煞旁人。
    生来便有了无上荣耀的小人,就这样被神养在第十层天上,与祂终日作伴。像龙族守护自己的财宝,不让旁人窥伺觊觎,神明将他养着不让见人,一直到十岁生日时,第十层天的通道打开,邀请诸神前来观礼。
    每每谈及此相关话题,听到的人无一不是唏嘘感叹。
    两位女神聊着天,脚下动作也未停止,朝着诞礼场地走去。
    等到达现场时,因为气氛严谨庄肃,所有人都是克己复礼的,她们不敢再嬉笑聊天,害怕破坏规矩,惹来创世神的怒火,只能按耐下性子,低眉顺目地坐在神侍安排好座位上,安静等待。
    她们是近百年新登的小神,位低神力低微,坐的位置自然不好,十分靠后,从这个角度来看上位的创世神,只能看到祂对外封锁的光明物质罩层,恍如一个发光的球体。
    底下的小神们自然不会知道高台之上发生的突变。
    一名照顾楚惊鸿的神侍前来,对神汇报一个不幸的消息——神子殿下不见了。
    “阿鸿不见了?”神面上并未表露出明显的喜怒,就连语气都仍是沉静的,但祂身上的威压却加深了,激得那神侍冷汗瞬间出了一身,“有仔细找过吗?”
    楚惊鸿打小就喜欢赖床,每次都需要神亲自去被窝里捞人,才肯哼哼唧唧起来,这次也不例外。
    早晨神替睡眼惺忪的小人穿好衣服后,要带着他离开,被楚惊鸿撒娇哄过去了,说是想再在神殿里待待,让神先行一步,他随后就到。
    神知道他本性贪玩,对世界充满好奇,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生出新鲜点子,便由着他去了。
    哪成想,一时看不过眼,神侍们就将人给弄丢了。
    那神侍声线已经开始发抖,脚软手软,强撑着不让自己跌倒失态:“找、找过了。”
    “可是没找到殿下……”神侍悄悄擦了把汗,意识到上方的存在不回一声后,着急地扑通跪下,“请神恕罪!再给属下一点时间,一定能找到神子殿下的!”
    他陡然加大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下面,引起底下部分人的注意,纷纷侧目好奇上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谁那么倒霉惹怒了神。
    神嫌他聒噪,抬手示意他止声,那神侍见状,知道自己今天是没事了,赶忙站起来谢礼。
    “罢了。”神轻轻叹了口气,祂的神识覆盖整个第十层天,可以说是铜墙铁壁,楚惊鸿要在祂眼皮子底下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无非是贪玩迷失了路径。
    “撒拉弗呢?”
    身旁的守卫立刻上前低声道:“大人还在巡视安全,稍后便到。”
    撒拉弗身负巡视领地的职责,此时命令他前去寻找楚惊鸿也不现实。
    想罢,神起身吩咐身边属下:“典礼暂停,我去找阿鸿。”
    乐声瞬间停止,底下的众神还有些茫然,不知道此时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
    “可是典礼……”那属下一时嘴快,脱口而出,被身旁的长者拉了一下,立刻止声不言了。
    神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片刻,领着一队人离开了。
    只听得身后留下的长者的小声训斥声:“小子你在胡乱说什么话,当然是神子殿下重要了!典礼怎么比得上神子殿下呢?”
    “是是是!”
    “还好吾神心系殿下,没有计较这些。”
    “我错了。”
    “下次注意点,你这没遮拦的性子,以后当心吃亏!”
    “谢谢您的教导。”
    他们絮絮交谈声散在风中,渐渐淡去。
    *
    另一边,撒拉弗结束一天的巡察任务,想起还有东西未拿,嘱咐了一番管辖的队员后便与他们分开,返程去取。
    他行到一处时,察觉到暗中有一股视线正在窥视自己,随着身形而动。
    撒拉弗停下步伐,身形一转,下一瞬,圣光宝剑已经出鞘,剑身处寒芒闪现,他冷声道:“谁?!”
    “出来!”
    暗中的人似乎被他的冷厉惊吓到,脚步混乱仓促,接着听得一阵轻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角落里显现。
    秀致白皙的脸蛋上蹭了些黑灰,齐肩的黑发在后面系了条发带,头顶上有一缕头发调皮地支起来,他穿着一身白金色交织的小礼服,昂贵的绸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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