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逃婚罢辽: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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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吗?”美艳的女人着着华服,在婢女的拥簇下走向庭院。

    北地一到冬日,大雪飘零是常有的事。一夜过去,街道上的雪可以没过孩童的小腿,放眼满目都是苍茫之色。

    王府里雪当然不会堆积这样久,值夜的下奴隔个时辰就会来清扫。

    男孩眉眼清冷,身上只披着单衣,在雪里扎着步子。

    那雪落在他发上,眉上,就连那如扇的长睫上都挂上了霜雪。唇色殷红,脸上也挂着不正常的红晕。脚上的鹿皮靴子瞧着是他浑身上下最厚实的地方了,可惜早就被雪水濡湿。

    “热参茶,想喝吗?”美艳女人笑着将滚烫的茶送到他唇边,诱惑着他,“这参是连山苑上进贡来的百年野参,瞧瞧你,昨夜到现在都水米未进,不想尝尝吗?”

    参茶的暖意熏得人脸痛。

    男孩却抿着唇,动也没动,那眼神都不曾偏一分一毫。面上也想来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找不出半分怨愤来,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刀一样。

    “娘瞧着,你快冻僵了,就不想暖一暖?”女人望着他上一刻唇角还挂着妩媚的笑,满眼的怜悯痛惜。然而瞧着男孩没有旁的表情,下一个那神情便阴冷疯癫起来,冷笑着一松手那冒着热气的茶碗就掉了下来砸在男孩的脚边。

    那一层薄薄的雪还是未能抵挡住叫那茶碗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很快就冰凉下来将鞋面打得更湿了。

    女人厉声道:“你当然不需要!”

    她身上的衣裳也单薄得紧,像是不会冷似的。那华丽的绯红色宽袖襦裙,冰凉金线绣着冰凉的鸾鸟,骨节分明的玉指很是苍白。

    “这样的东西,只有软弱的人才需要!”她描绘着儿子熟悉的眉眼,又放低了声敦敦教导,“你是母妃的麒麟儿,将来要一飞冲天化而为龙的,怎么会贪恋那点暖意。”

    后面的声音很低,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男孩甚至能瞧见,她眼里压抑的冰冷和疯癫。

    确实是疯子。

    任她如何,他也不为所动。

    .

    温暖的车厢,殷无声雪灰色的衣袍铺在软垫上,白玉修长的指摩挲着那护膝,口中呢喃:“护膝啊……”

    这东西温暖得很,与他不甚相符,却与她相像得很。软绵绵的,还有种幽幽的暖香。叫人瞧着,就忍不住会想到些美好的事。

    不似他,还是该在阴冷的地方待着。

    将那东西放回雕花匣子中,随意的屈膝靠在车壁软枕上,淡漠叫哑奴收好。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别苑外,这里里里外外布置了很多玄衣侍卫。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庭院中挂着一盏盏梨黄灯笼,通明的灯火映着院中棵棵松柏,在青石地上投下无数道浅淡的影子。

    漆红的长廊一直蜿蜒,没入折角的黑暗中。

    书房中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热闹得紧。

    有两个谋士似乎在激烈讨论什么,驺吾在旁边喝着茶,冷眼看着。

    这一切,在那到雪灰色身影出现在长廊另一端的瞬间就静默下来了,原本争吵的两个人不发一言。

    在玄衣侍卫恭敬的拉开门后,屋中人赶紧齐声行礼。

    “参见主公!”

    “免礼。”声音微凉,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那雪灰色的衣袍落入上座,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执起漆案上的信笺。

    昏色的烛光打在那隽秀的侧脸上,半明半暗。

    给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就增添了不少压抑。

    .

    但这压抑很快就被打破。

    “属下斗胆,有话要说。”最先争吵的那个谋士站了出来,恭敬的拱手行礼。

    “说。”唇角勾起。

    “沈将军已经老了,当年被收编的沈家军也早已经换了一批血液。”

    那谋士尚还年轻,拱着手在正前站定,很是不服气斜了方才与之争吵的人一眼,回望着上座宣王恭敬道,“如今的北地,是在赵氏手中。与其为了一个不识抬举的没落将军娶一个空有皮囊的姜氏女,实在是辱没主公了。”

    “当年的沈家军,将鲜卑人挡在境外几十年不敢来犯,岂是那样简单的!”

    那与之争吵的谋士是个已年过半百的,听不过这毛头小子满口胡沁,顿时就坐不住了,猛然站了出来,向上座之人恭敬拱手,

    “主公明鉴,若不是沈家子弟都不擅长官僚之争,如今断然不会落得这样场面。若是有沈大将军在,沈家子弟重新皆入主公帐下,必然能替主公收回凉州兵权,操练好兵卒。届时主公若挥兵上京,必定如虎添翼!”

    任两方激烈争执,上座人始终不为所动。那烛火下明暗交至的面容,神色浅淡看不出所想,漆黑凤眼漫不经心瞥向一旁漠然许久的驺吾,悠悠道:“驺卿如何想?”

    “主公自有想法,属下何须多言。”驺吾起身,垂首恭敬长揖。

    含笑的视线落在方才争吵的两人面上,不轻不重却迫人的很:“无妨,兼听则明,有何不满意见都可说说。”

    原本争执的两人瞬间哑声,回想起方才,皆是一身冷汗。

    主公早已决定下来的事,哪有他们说道的余地。

    原本反对的那人额角冷汗打湿了发鬓,主公招揽沈将军几次被拒他就直言叫主公放弃拉拢,无疑是在打主公的脸,觉得主公是白费力气。

    所幸,主公今日似乎不想追究这些,修长的十指慢条斯理的梳理着信笺,问:“今日,吾心中有些疑问,想请诸位解惑。”

    “竟有什么事能难得到主公?”驺吾问。

    殷无声低眸鸦色长睫掩住漆眸,遮住其中幽幽暗色。骨节分明的十指碾过小紫狼毫的软毛,细细摩挲着:“吾在想,这天下间,可会有人对旁人关心之至却毫无若图?”

    若是从前,他必回觉得是虚情假意,另有图谋。

    就像从前王府中,后院的那些侧妃女眷一样,对着那个人各种献媚,温言软语,仿佛将那个老东西当成了自己的全部。

    企图对他献媚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各色手段层出不穷,那眼神和当年父王后院中的姬妾并无二致,叫他一眼瞧破,觉得厌烦。

    但是,想到少女澄澈的眉眼,漆黑如坠星辰的杏眼,还有斩钉截铁的那句“无论任何事,都比不得殿下分毫。”

    如此的叫人沉湎,他竟快要信了。

    也莫怪当年的那个老东西,沉溺此间。

    这话听在谋士耳中,无疑是一道惊雷。主公莫不是怀疑他们中,有谁心有不忠,另有图谋?

    亦或是,他们中间出了什么叛徒?

    须知主公眼底容不得沙子,平生是最痛恨背叛的。

    向来没有女子能近主公身侧,主公心怀大事也从来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往那方面想。

    “就如吾等是主公帐下谋士,关心主公自是毫无所图。”原本第一个开口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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