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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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长风出去买了些吃食。

    “不是三文一碗的光头面,怎么又涨价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站在面摊前,佝偻着腰同店主争执。

    店主横眉竖眼,满脸写着不耐烦:“粮食涨了,面价自然也跟着涨。吃不起就别吃了,听说朝廷要屯粮求和,往后这粮食的价格只会越涨越高,指不定哪天我也得收拾摊子滚蛋了。”

    那老妪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就听那摊主叫住她,粗声粗气道:“哎,舀碗热面汤给你,不要钱。”

    那老妪千恩万谢进了店。

    宁长风跟着走进去,发现小小面馆内竟然人声鼎沸,到处都有人在谈论朝廷屯粮求和一事。

    “嗨,一斗米价格快能赶上一头小牛犊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还不是北羌那些蛮人部族闹的,照我说就该往死里打,打得他们服了为止。”

    旁人打断他:“瞎说什么,朝中无将可用,谁去打?拿什么打?”

    紧接着又有人道:“西北不是还有个戚将军,怎么不能打了?”

    人群静了一静,就听得有人悠悠道:“戚将军到底一介女儿身,要嫁人的。”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叹息。

    宁长风安静吃完面,放下铜钱,起身离开。

    国势衰微,人心惶惶,连这边陲小镇都感受到了紧张局势。

    幸好。因为在末世的经历,他素来有屯粮的习惯,家中仓库里的粮食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上三四年,实在不行山里还有猎物可打。

    总归这仗打不到山上去。

    ……

    谷兴村。

    宁大谷夫妇在山上转悠一圈,险些迷路才找到竹楼。

    他们不认识药材,也不知道什么可以采,什么不可以采,哪些到时候了,哪些还未到,见着不认识的草便挖了往竹篓里装。

    “乖乖,我道那贱种怎么住在山上不下来,原是躲在这里过舒服日子。”

    推开竹楼门,眼前一应俱全的家具布置令宁大谷大开眼界,床上垫着的竟是狐皮毛,虽说是杂色,也能换上一二两银子呢。

    窗前书桌上还放着未看完的书。宁大谷眼前一亮,书可是好东西,卖了能得不少钱呢。

    这么想着,他连拿带兜将书塞进竹篓里,连书柜里的都没放过,笔墨纸砚被一扫而空。

    “当家的,快来!”楼下传来赵小芝的喊叫。

    宁大谷脸上不耐,咚咚咚下楼斥道:“瞎叫唤什么!”

    赵小芝站在一扇门前,指着洞开的里面,激动到浑身颤抖。

    “当家的,我们发财了!”

    看到屋内景象的宁大谷顿时瞠目结舌。

    只见一间十来平的小屋内堆满了粮食,全用布口袋扎好码放整齐,现在粮食价贵,若是能把这些搬下山,别说欠赵地主的银钱,就是再建一幢房子的银钱都有了!

    “这杀千刀的,居然悄不做声囤积了这么多粮食,前两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都没听他提起,亏老娘当初捡了他,真该扔出去饿死算了……”赵小芝直嘀咕,脸上尽是愤愤不平之色。

    宁大谷率先搬了一口袋,瞪眼骂这成天只会叨叨的臭娘们:“还站在那干什么,搬啊!”

    花了两个晚上,夫妇俩竟将竹楼里的值钱物什一搬而空,连那块杂毛狐皮毯都没留下。

    *

    医馆内。

    掌柜的将镇店之宝百年老山参卖了二百两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容衍侧耳听着外边人噼里啪啦算账,说买下山参那人欠下多少银钱,得还多少银钱,若还不上又会如何云云,眸底神色不明。

    突然,众人像被掐住了脖子,议论声一下子停了。

    外间传来脚步声,原是事件本人回来了。

    容衍默默扭过头,整理心中繁杂的思绪。

    原以为自己沦落成泥,只当宁长风是个买主,哄骗也好,伺候也好,总归一场交易。

    等筵席散尽时,至少能断个干净。

    可宁长风给的好太多了,他不敢接下,也还不起,更……舍不得。

    “还生气呢?”宁长风将面碗打开,鲜香的味道散发开,他用筷子搅拌几下,挑出一点吹凉了夹到容衍唇边,哄道:“别气了,吃完饭就告诉你写我的名字,嗯?”

    容衍抬眼看了看他,轻声道:“我不是气这个。”

    他气自己。

    偏生这话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于是容衍换了个话题,道:“此番给我治毒,又欠下许多银两罢,你不如将我发卖了,省得银子尽贴在我这个赔钱货身上。”

    宁长风的动作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容衍率先避开了眼。

    良久,他放下面碗,神色逐渐冷峻:“你要与我断绝关系?”

    容衍忍住心酸:“我对你并无好处,你无需——”

    话说一半便哽住了,剩下的话不言自明。

    宁长风心口一团火“轰”地烧起来,他真心实意把人当对象处,还自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合着人家这些天来对他全是虚情假意?

    如今良心发现了,就想着和他断绝关系了?

    “想都别想。”他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动了旁边的面碗,只听“哐当”一声碎裂响,面碗摔了个四分五裂,汤汁流了一地。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容衍轻轻吐出一口气,松开被他攥得发白的手心。

    他们在医馆内住了三天,宁长风便三天没有同容衍说话。

    最后一日,宁长风将容衍背到牛车上安置好,掌柜的派了两名药童跟他上山收药材。

    一路沉默。

    村口,远远地大槐树下飞奔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阿父阿爹你们终于回来啦!”

    景泰蓝扑进宁长风怀里,抱着他撒娇。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着,每日一大清早便守在村口等,一直到日落,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将人盼回来了。

    宁长风抱起他,朝河边洗衣服的玉婶道了声多谢,还了牛车便要背容衍往山上走去。

    容衍握住他的手,全身抗拒之意明显。

    宁长风托住他膝弯往身上一背,冷声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容衍便不说话,安安静静伏在他背上。

    病了一场,将将养出来的些肉又掉回去了,显得越发瘦骨支离,突出的手肘骨咯得他肩膀疼。宁长风悄悄掂了掂身上人的体重,一时有些心疼。想到他在医馆说出那样气人的话,又恨不得将人从这山上丢下去。

    一路沉默着上山。

    景泰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去镇上待了几天,怎么两人看起来好似吵架了。

    走着走着,宁长风发现了不对劲。

    道路两旁的车辙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深,夹杂着几个深浅不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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