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狂: 19、伪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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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喝了明夜堂的第一口茶,便有人过来带李舒去见乐契。

    “灯爷叮嘱过,他跟你、栾家、云门馆有约定,你们若想见苦炼门那恶徒,我们只管接待。”那人笑道,“金满空和栾苍水白天来过,在乐契那房子里吵得厉害哩。”

    李舒默默点头。浩意山庄、明夜堂、栾家和云门馆果真已经联合,他心中阴云更浓,眉头蹙成一团。

    “栾少侠,一会儿见了乐契,可千万不要动怒。”那人说,“此人十分麻烦,你想跟他说些什么,必须耐心。”

    李舒心里盘算着如何杀人,闻言淡淡道谢,语气和栾秋有九分相似:“多谢提醒。”

    两人穿过回廊往后院走,李舒随口问:“听闻阴狩在城里有宅子,灯爷是住这儿,还是住阴狩家里?”

    “灯爷绝不会住阮不奇的房子。”那人笑着,指向岔路尽头,“往这儿走,尽头就是灯爷的小院。《侠义事录》也是在那里写的,栾少侠看过么?”

    李舒点头记下:“看过一些。”

    乐契被明夜堂的人看管得十分严密,走入他住的屋子,浓厚的草药味儿仿佛闷了十几年,瞬间熏得李舒几乎流泪。

    大瑀春夏闷热,乐契脸上的伤口好了又坏,隐隐散出臭气。屋子里燃着熏香,熬着药汤,乐契呆坐在窗下,听一只归巢的燕子在檐下嘀咕。他耳朵被割了,听力还在,听见脚步声立刻转头看向门口:“又是谁?”

    挖眼之后,这是李舒头一回这么近地看乐契。乐契比李舒年长几岁,身材高大结实,平日里气焰嚣张,李舒和朋友常被他欺负。但这样一个跋扈的人,如今瘦得如一具骷髅,佝偻着腰,脏污的布条蒙在缺失的双眼上,一张脸恶鬼般破碎丑陋,完全不似人形。

    李舒压下心头欲呕的冲动,扭头对引路的人说:“我跟他单独说话。”

    那人笑道:“这可不行。”他关了门窗,回到李舒身边,“这样外人听不到你们谈话,但我是必须要在这儿守着的。”

    李舒点点头,一句“多谢”还未说完,迅速出手钳住那人颈脖。那人没料到他一面道谢一面攻击,瞬间已被李舒打晕。李舒把他轻轻放在地上,没发出一丝声音。

    但古怪的衣袂拂动与沉默已经引起乐契怀疑。

    他小心站起,侧着没有耳廓的耳朵捕捉声音,忽然张口要喊。

    李舒反手抓住剑鞘,把剑柄捅入乐契口中止住他声音。乐契的手猛地一拂,桌上药碗摔落,被李舒足尖接住。

    煎好的药洒了一地,乐契仿佛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拼命挣扎,眼看就要踢上矮凳。

    李舒可以点他的穴道令他动作停顿,但他没有这样做。他抽动手指,从右手腕铁环中拉出一根细线,勒在乐契脖子上。薄皮立刻被细线勒破,李舒低声道:“还动么?”

    乐契如木人般停住了。

    这是商歌的东西,一种坚韧难断的丝线。注入“明王镜”内力后锐利如铁丝,李舒当日就是用它割去了乐契的鼻子耳朵。

    乐契如今最畏惧的东西莫过于此,他浑身发抖,手软脚软,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李舒抽出剑柄,在乐契衣服上擦干口水,心中正犹豫这东西还要不要拿回去给曲洱,便听见乐契粗重的呼吸。

    “……英则!”乐契咬牙切齿,“你……你竟然追到了这里!”

    有声淅沥,他裤.裆湿透,脚底淌出一汪水。

    李舒笑出了声。

    “不是来杀你的。”李舒说,“只是来问你些事。”

    当着父亲松挞长老的面被挖去双目,乐契以为自己必死。但松挞长老丧命后,李舒并不杀他,只是把他扔进谷里。

    那是苦炼门里一条狭长、阴暗的峡谷,常年有稚子住在里头。李舒过去也曾在那里生活过,像潮湿岩石下爬动的虫子,靠一点点食物和水过活。谷子里脏污,身为长老之子,乐契是不去的。他唯一一次主动迈入那地方,见到李舒,开口第一句便是:听说这里有个能断命的小孩,是你吗?

    第二次进入峡谷,便是满身伤痕,被李舒直接扔了进去。乐契忍受着五官的巨大创痛,在苦炼门那条深谷里翻滚数日后,被人救走了。

    救走他的人有好几个,身手不凡,都是松挞长老的旧部。他们千辛万苦带着乐契逃离金羌,打算穿过大瑀前往南境的赤燕,再从赤燕出海,琼周是最后的目的地。只要抵达琼周,苦炼门和英则即便再有神通,也不可能越海追杀。

    然而从西北前往南境,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穿过西南边的烂柯谷,但烂柯谷的人非常古怪,并不欢迎陌生人;二便是乘船从沈水一路往南。

    一路上乐契痛得厉害,又发起高热,不停地说胡话。路过七霞码头,他在船舱里哭着打滚、咒骂英则,不巧被码头的船工听到了。

    李舒听得认真,丝线仍死死勒在乐契脖子上,他说两句便喘一声,十分艰难。

    院中有人走动,与李舒、乐契仅隔一面薄墙。

    乐契试图用手去抓什么东西,弄出点儿声音,但颈上细线越收越紧,只给他留一点儿说话和喘息的空隙。“谁救的你?”李舒低声问,“一个都不要漏,我问完便走。”

    乐契不吭声。有人接近门扇,叩了叩门。

    察觉乐契浑身绷紧,李舒暗笑,手上又添两分力气,压低声音模仿那昏迷的明夜堂帮众:“稍等,正在问话。”

    门外的人离开了。

    “你说了,我可以帮你逃离明夜堂。”李舒又道,“我进得来,自然也出得去。星长老不允许我杀人,你知道的。我英则绝对不杀你。”

    乐契咬破嘴唇,终于开口告诉了李舒。李舒把这些人一一记在心里,又问起今天的事情。

    “……白天也有人来见我,问我进了金羌之后,如何寻路前往苦炼门,他们问得很细。”

    “你说了?”

    “怎可能!”乐契气得咳嗽,“我、我虽恨你,可苦炼门是我的家!”

    “既然是你的家,你何必要逃?”李舒问,“你虽然成了废人,但只要有口吃的、有口喝的,你也总能活下来,对不对?”

    冷意浸透乐契全身,“有口吃的、有口喝的”,这是他过去曾对李舒说过的话。他万万没想到李舒此人竟然至今还死死记住。

    “记仇不记恩,你忘了么?”李舒绕到他背后,轻笑,“星长老不让我杀你,可现在杀你的不是我英则。”

    他退后一步,双手猛地使劲抽紧丝线,右足踩在乐契背上。

    “是浩意山庄栾秋。”

    乐契甚至来不及呼吸,像针插入布料一样迅速,丝线陷入皮肤、切断喉管,同时背脊“啪”地脆响,那根贯穿人体的粗硬骨头,生生被李舒拗断了。

    在茶杯里洗干净丝线,李舒悠悠然收好,左右一看。这房子陈设简单,只是用来看管囚犯,除了门和一扇窗,其余都用砖头封死。院中看守的几个人在下双陆,没人靠近。

    若是此时此刻李舒能够跳出明夜堂和自己的执念去回溯一夜经历,他可能会因为直觉而汗毛倒竖。但杀死乐契的狂喜淹没了他,他没有余裕思考一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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