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有别[前世今生]: 39、不分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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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知深吸了一口气, 借着挠头的动作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大家各自忙碌,面露疲态, 却都神色如常,没有一个人对无字灵牌产生质疑。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看不到字?

    这个猛然跳出来的想法使她的呼吸开始不由自主的急促, 她咽了下口水,用力揉了揉眼睛, 又特意闭上了一小会儿缓解疲劳,再度睁开, 湿潮阴暗的主椁室里,灵牌仍是空空如也。

    一股寒意从腹腔里涌起, 往上上不来,往下下不去,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以至于连笔都拿不稳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程以岁回头,正好看见脸色煞白的她, 劝道,“要真特难受别硬撑着, 不然明天我请假陪你去趟医院吧?”

    隋知看了看宝座,又看了看程以岁, 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又觉得不该说, 摇了摇头:“没事。”

    她这样一看就是不对劲,程以岁根本不信, 见她不愿意说就猜测:“我感觉你好像平时没什么事, 一下墓就总容易BBZL  出问题, 是不是之前那次塌方,你有心理阴影了?”

    “……”

    “或许吧。”隋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就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毕竟,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主椁室在地下深处,没有阳光,能亮起来全靠后接进来的电灯,灯火辉煌,不分昼夜,等他们记录完,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陵墓里的空气流速缓慢,到了固定的时间必须要出去,恐怕这会儿醉心主椁室的众人连晚饭都不想吃。

    依次出陵墓后,隋知望着树枝杈影上泠泠新白月,身拂冷风,思绪终归被风一吹,逐渐平复正常。

    果然是一出来就好多了,那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隋知拿笔敲了敲头,抑制住即将飞散的胡思乱想。

    走回招待所的路上,隋知随便翻了翻手机的页面,谁的消息都没回,切换到电话页面,拨给谢徊。

    大概是很少在这时候接到她电话的缘故,接通后谢徊的第一句话是:“怎么了?”

    隋知嗫嚅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尾音略挑,带着疑惑。

    隋知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忽然想听你的声音。”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受委屈了吗?”

    “……”她不接话了。

    隋知知道,谢徊在担心她。

    其实,从认识他以来,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她能感受到谢徊一直都在尽最大可能照顾她,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哪怕要他的钱给隋文瑛的公司做嫁衣,他也只是说她几句,没有拒绝过。

    还有前段时间,他觉得招待所里的床不够好,给她换了一张新的床,又不想其他同事觉得她搞特殊,就给整个招待所都换了。

    不夸张的说,谢徊恨不得把她养在手心里,以他的财力和地位,毫无疑问也可以做到。

    可是,隋知仍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原来,她以为那道鸿沟是隋文瑛,后来,又以为那道鸿沟是夫妻之实,直到所有可能性都尝试过了,她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才知道,这事无关他人,无关风月,至于和什么有关,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只觉得,他们好像时刻交错在两个时空,看起来在拥抱,实际上却又隔着肉眼看不见的隔阂。

    听她许久不说话,谢徊敲了敲手机听筒:“之之?”

    “嗯。”隋知回过神来应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没,没受委屈。”

    程以岁拎着工具追上来,她听隋知身后听他俩对话听半天了,一直没找到跟隋知说话的机会,这会儿见他俩仿佛语言不通似的,忍不住插嘴:“你老婆身体不舒服,蹲在地上哭了半天,你快点来看看她吧!”

    她说完,不等隋知冲他兴师问罪,抓着工具箱噔噔噔跑开。

    隋知一惊,匆忙之下,失手把电话挂断了。

    后来一直到吃晚饭,程以岁都有点躲着她,怕她找她算账BBZL  。

    但其实,隋知一点都不想跟她算账,相反,她还挺感谢她的,等晚上开完会,她去招待所对面的小卖铺买了十听啤酒,敲开了程以岁的房门。

    当时程以岁十分警觉地打开了一个小缝,只露出一只眼睛:“咋的,你要拿啤酒砸死我?”

    “屁。”隋知把酒甩她身上,“我是来跟你道谢的。”

    “哦?那请。”程以岁笑着开了门,把工作鞋踢开了点给她腾地方,见她确实没因为她刚才说的话生气,程以岁就先开了头,“我感觉你之前跟他说话挺胆儿大的,不像是怕他,干嘛不跟他说你今天不舒服?”

    隋知坐在她房间的沙发里,抠开一罐啤酒:“我怕他担心。”

    “……”正在找花生米的程以岁一听就跪了,“狗粮,果然还是新鲜的上头。”

    隋知笑得不行,让她别找了,一起过来坐着姐妹夜谈。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隋知往沙发一边挪了挪,给她让了点地方,张嘴就骂自己,“我之前可喜欢他了,特别喜欢,但是就今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莫名其妙有点抗拒他,就那——种感觉你懂吗?”

    程以岁一脸“这神经病说啥呢”的表情:“不懂。”

    隋知想了好一会儿,说话之前还喝了口酒,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就是,我感觉我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你跟他有仇?”

    “似的!我说‘跟有仇似的’!”隋知纠正道,“他都快能只手遮天了,我要真跟他有仇我还活吗?”

    程以岁笑了下,也开了罐啤酒,跟她碰了杯,喝了口酒问:“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感觉?”

    “今天。”隋知记得,昨天想起谢徊的时候,她都还是处于一种心动难抑的状态,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所有的感情都不对了。

    程以岁换了个说法:“那就是进了主椁室以后呗?”

    他们是今天进的主椁室,隋知也是今天忽然感觉别扭的,程以岁这么说虽然没毛病,但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冥冥中,就好像她对谢徊这种说不清的情感变化,跟绥陵有什么关系似的。

    但是这能有什么关系。

    隋知把啤酒干了,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苦恼道:“你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性单恋?就是别人喜欢上我了,我不仅不喜欢他了,而且还觉得跟他有仇。”

    “别,你这不是性单恋。”程以岁跟在她后面也把酒干了,就在隋知眼巴巴的等着她即将要发表的惊世骇俗言论时,听她又说,“你这就叫有病。”

    隋知:“……”

    程以岁:“不过,也没准是相思病,在一起和异地恋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嘛。”

    ……

    这个晚上,她们又笑又闹,一点下酒菜都没有的情况下光聊天喝完了十听啤酒,最后那些啤酒瓶七零八乱地倒在小木桌上,她们好像连彼此说什么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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