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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先斩心上人》 60-68(第4/14页)
幼时被弃之荒野,被微弱的火苗暖着一口气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所有的火焰都似乎对他有所眷顾。
他靠着一把火逃出善堂拜入医宗,又凭借着炉火纯青的手艺在医修道路上一帆风顺,最后又是借着那燃尽了整座山头的火替师尊报了仇。
到现在,他还是靠着记忆里的火焰,走出了一个个陷阱困境。
仇恨化为毒液日日夜夜腐蚀着他的心脏,又变为燃料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动力。
他一直、一直在等,等它再度出现的那一天,等待实现自己年少的抱负、对师尊的诺言那一天。
当年那把火一直燃烧在他的心头,从回忆到灵魂都被打上了烙印,他轻易不去想那些陈年往事,但或许是岁月会带走苦痛,这些年来他偶尔会去想那些美好的时光。
师尊的仙逝他一直不知道应该去怪罪谁。
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宗门弟子吗,是那些豺狼冠缨的长老吗,还是是当年那个方头不劣的自己?
好像都是,所以他一一报复了回去;好像又都不是,所以他一直在等那一个罪魁祸首。
能够操控人的情感,调动人的情绪,朝整个世界释放恶意的罪魁祸首。
凌青月感到头痛欲裂。
凌萧然焦急的声音在脑中炸开,下一秒他好似意识到什么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焦虑的情绪通过灵魂传递。
“为什么不出来,”凌青月不顾飞速褪色、化为碎片的幻境,站在原处,语气中带了恨意,“躲躲藏藏的,为什么不出来直面我?”
它没有回答。
凌青月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荒谬,越细思越可笑,冰冷古怪的笑声忍不住从咽喉溢出,笑得弯下了腰。
他笑了好一会儿,幻境消散的速度加快,他全然不顾,直起身子,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喑哑:“……你在怕我。”
他喘了口气,哑着嗓子又笑出了声:“你在怕我!你恐惧我!你怕我什么?你不怕他们,你来怕我?”
三番四次的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挑衅又迅速逃走,甚至没有一次是正面冲突,次次都试图用幻境来迷惑他……
凌青月本来以为它是想要试探他们的底细,却原来是它在害怕。
多可笑,它不去惧怕那些剑仙狐妖,不去怕那天道仙人,居然怕他一个区区凡人,怕他一个半废的修士。
他如临大敌筹谋多年,忧惧仇恨多年,却发现敌人不过是个无能懦弱的废物,这种反差让他觉得荒唐可笑,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些年。
不对,不能这么想,凌青月咬着牙,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会没有意义呢,筹备了这么多年,一遍遍的演练和完善,不就是让它更为恐惧,有所顾忌吗。
他冷静了下来,内心安定了些,明白这是凌萧然正在安慰自己,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对话过,他一时间还有一些不自在。
按下内心所有想法,凌青月用灵力横扫整个幻境,织成精密细致的网,精准地捕捉到了试图逃窜的黑雾:“你躲什么?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黑雾却没有回答他,一心只顾着逃跑,心中恐惧弥漫,又气又惊。
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凭什么呢!
不过区区一个肉体凡胎,化神期大能又算得了什么呢,尚未证道就意味着和天道联结不深,是轻而易举就能被影响操控的存在,就像是这个世界一样。
偏偏就是这个祂自己最不放在心上的人,让祂跌了个大跟头吃了个亏,当年若不是先在他手上重伤,后续或许还能和那两个小崽子斗上一下,更遑论被那个破石头反杀?
偏偏就是遇上了他。
祂所有的本领都来自于对人心的操控,当年遇见凌青然的时候就决定把他发展为自己的第一个傀儡,因为他看上去是那么脆弱敏感,是风吹草动都能触动神经而焦虑的存在。
祂当时高歌猛进,把本土的天道打得元气大伤不得不修养,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人间,决定把这里变成祂最熟悉的游乐场,于是难得起了游玩的心思,在人间扫了一眼,随意挑选了自己的掘墓人。
那个看上去脆弱的青年出乎意料的坚韧。
利诱不成,恐吓无用,坠进千万层阿鼻幻境也保持了意志清醒,甚至到最后还有余力给祂重击。
在离开人间界的驻点的时候,祂满怀恶意地留下最后一道诅咒:若是威逼利诱肉身灵魂苦痛不能让你屈服,那么让你众叛亲离家破人亡,你又会不会动摇?
可惜啊,可惜,如果当时自己再强大一点,把他那个分魂也杀了,他是不是就做不成现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医仙大人,变得和自己想象中那样了?
久违的恶意再次凝视在凌青月身上,他面上不显,身体却紧绷了几分:“我看这一次,你又能躲去哪里?”
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十指翻飞间结出一个复杂的阵法,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电闪雷鸣,幻境彻底破碎,闪电划亮了夜空。
狂风骤起,混杂着雨水砸到脸上,又被灵力阻挡,在这被水怀抱的天地一色中,他仙袂飘飘,凌波御风,素手一挥间万千粗壮的藤曼拔地而起,布下天罗地网层层绞杀那瓮中之鳖。
祂不由得恐惧起来,在藤曼中四处逃窜,试图寻找空隙逃之夭夭,那灵力催成的藤曼却是坚硬如铁又密集如林,祂在其中节节溃败,被逼至中心。
闪电再一次划过,剧烈如鼓的雷声在祂耳边炸开,恐惧达到顶峰,祂不得不高喊出声:“你我之间又何必你死我活!你心志如此坚定,何不加入本尊,共享这天下!”
凌青月嗤笑一声,不屑回答,手上动作再收紧了几分,今日势必要将它斩于剑下。
祂自知和谈无望,仰天大笑三声,身形膨胀数倍:“桀桀桀桀桀桀,这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本尊也不介意玉碎瓦全!”
祂变成一团厚重浓密的雾,不顾体内恶灵的哀嚎吞噬了整片藤曼牢笼,凌青月遭到反噬,心尖一痛喉咙一热,甜腥味在口腔中弥漫,他不动声色地抹去嘴角血色,神色凝重,再次结阵:“废话真多。两百七十八年前我能杀你一次,今日我就能杀你第二次!”
那黑雾丝毫不惧,张牙舞爪朝凌青月扑来,凌青月脚步微移避开,抬起右手,手掌向外一翻,一道金色光芒从掌心射出。
金色光芒与黑雾撞击,如同星月相撞余波阵阵,黑雾散开又再次凝聚,肉眼看见地虚弱几分,凌青月身体微晃,唇角溢出些许鲜红。
他不常用金类的术法,但在火焰无法控场的雨天下,金类的法术相比木类,的确是最优的选择。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黑雾,不再犹豫,再度结阵,直接催动体内剩余灵气,手中法决快速掐动,翠绿的藤曼参杂着金光再度拔地而起。
此时此刻他脸色苍白如纸,体内灵气已经耗尽,再这么下去,他会因为消耗太大而性命垂危,但是若要就此放祂离去,凌青月并不甘心。
祂似乎看出了凌青月正是强弩之末,冷笑一声再度膨胀三分,就要再度朝他扑来,凌青月立刻运气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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