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贤妻: 19 ? 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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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沁低头看了看,一颗颗淡黄色的饴糖胖乎乎的,外面均匀地裹着一层薄薄的淀粉。◎

    楚沁和裴砚到了后院, 随伙计进了一间小屋,不多时裁缝过来便轻车熟路地量尺寸。其余的事情,譬如用什么料子绣什么纹, 皆尽不用裴砚操心, 他只消说明自己要去赴什么任裁缝们心里就有数了,然后等着过几日来取便是。

    整个流程如此简单、如此让旁人插不上手, 楚沁就只得无所事事地坐在旁边喝着茶看着。也就过了约莫一刻,裴砚就量完了, 边走向她边道:“你也去量一身。”

    楚沁一愣:“我量什么?”

    裴砚笑笑, 随口跟那裁缝说:“按照我的官位给我娘子裁一身命妇的朝服。”

    楚沁傻了, 滞了半天说:“用不上啊。”

    是真的用不上。虽然女眷们间的应酬很多,各户各家也都应当按照自己的身份备好朝服, 但其实大多数人家的女眷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穿一回那样的衣裳, 因为皇宫这个地方终究不是想去就去的。

    譬如逢年过节的宴饮,归根结底其实是朝臣之间的应酬,也就是男人们之间的事。长秋宫虽然也会给女眷们递帖子, 但那都是身份足够显赫的女眷才能接到, 比如在定国公府, 现下能接着帖的应该就只有胡大娘子。

    如此一来,旁的女眷就变得很“自由”。若愿意跟着去赴宴的夫君一同进宫可以,并不违规矩。但若不去也没什么,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况且逢年过节各府也有宴饮, 女眷们要操持家中的宴席,长秋宫也不是不明白。

    因此许多人家便索性不费那个工夫, 连朝服也懒得备了。

    楚沁上辈子第一次入宫参宴都是什么时候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 至少也是三十岁以后的事情。而且那时裴砚也已不是现下这个东宫侍中的身份, 也就是说她现下便是按这个身份备下朝服, 到时候也不能用,还得重新备来,这一身可就彻头彻尾地白做了。

    可裴砚却说:“谁说用不上?我打听过了,除夕宴饮我得去,你想自己在家躲清闲?”

    楚沁不由得又愣了愣,只得起了身,任由裁缝为她量体裁衣,心里只在想:原来这会儿她也能进宫过年呀?

    她想起上辈子的这些年,每每他都要入宫参宴,她就自己留在家里,在宴席上应付胡大娘子和二嫂嫂,后来还有四弟妹。

    她们自然是不肯给她好脸色看的,她撑着心力应付得艰难,却偏要跟他说一切都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最重要,他也试探着提过带她一同进宫的事,仿佛说过一回还是两回,可她只当那是一句客气,一如既往地敷衍了过去。

    现下她才知道,他原来根本没跟她客气。只消她愿意,他就能带着她一起到宫里去。

    既是这样,她当然愿意跟着他去。哪怕是上辈子,她也会觉得与他待着比跟胡大娘子待着好呀。至于这辈子……

    她趁他坐在那里等她量尺寸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偷看了他一眼,心想他这样好,她当然更愿意和他一起过节了。

    待楚沁也量好尺寸,二人折回前头临街的那间铺面,裴砚付了订金。霍栖与早先做不起衣裳的那人都已先一步走了,裴砚也没多想他们的事,笑问楚沁:“随处走走?”

    “好!”楚沁边说边先一步迈出了殿门,脚步轻快。裴砚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俄而注意到一不起眼的小摊,唤了声:“沁沁。”

    楚沁闻声驻足,回头就看到他正摸钱袋。他摸出几文钱递过去,她顺着放向一看,原是在买饴糖。

    这样的饴糖本是山东产的,但因好吃,京城不少地方都有的卖,而且三文钱就能买上十颗,便是穷人家偶尔也能买来吃一吃。

    摆摊的男人用纸包好十颗交给裴砚,裴砚转手就递给了楚沁,楚沁低头看了看,一颗颗淡黄色的饴糖胖乎乎的,外面均匀地裹着一层薄薄的淀粉。她先自己拣了一颗来吃,入口弹软,又香又甜,接着便拿了颗送到裴砚嘴边,他一低头便吃进去,听到她问:“你说这个糖,府里是不是也能做?”

    “不知道啊,应该能吧?”裴砚说得不大确定,因为这糖本不合他的口味,他嫌太甜。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一直从她房里“偷”零嘴吃的关系,方才看见这高粱饴的瞬间他竟冷不防地馋了,这才随手买了来,在府里反倒没叫过。

    楚沁记下了这事,当日下午回去就让清秋去膳房问了高粱饴的事。至于那冷面,他们倒没去吃,主要是当时逛得累了,急着回府去躺上一躺。

    清秋去了约莫三刻就回来了,不仅人回来了,还直接端了两碟子饴糖,是章师傅现做的。

    原本躺在床上歇息的楚沁一下子坐起来,探头看看清秋递来的那两碟糖,赞叹道:“章师傅真是什么都会啊!”

    说话间,躺在外侧的裴砚已随手摸了块来吃,拿到眼前发现是淡橙色的,眉头轻轻一蹙。

    清秋将两个碟子分别举了举,笑道:“公子拿的这个添了红薯,这边这碟是规规矩矩的高粱饴。”

    裴砚“哦”了声,止住了“膳房做得不正宗”的腹诽,将红薯饴丢进口中,楚沁在旁边好奇地问:“好吃吗?”

    “还不错。”他又摸来一颗,递到她眼前。她很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吃了,细品之后点点头:“是不错,有红薯的香味。”

    然后,第二天一早,这两碟糖就被裴砚偷了个干净。楚沁对此一如既往的不知情,因为她一说要吃糖,清秋就端了来,她怎么也没料到清秋已经帮裴砚打掩护打出经验了。

    这天胡大娘子也着人来传了话,嘱咐楚沁好好歇着,别去问安,楚沁一听就知道胡大娘子这是真被她那天的晕倒吓坏了。

    想想也是,胡大娘子苦心维持了大半辈子的贤名,这几日却因她的那场晕厥遭了不少议论,胡大娘子当然受不住,任何一个美名在外的官眷都受不住。

    这世道女人的名声总是容易被毁掉的,若碰上被人奸污的那种不幸,回家就只得三尺白绫吊死自己。至于像“苛待儿媳”这种恶名,有过一次倒还好,只一次或许还能是误会、是别有隐情,旁的人家知道了虽也会议论,但不至于只为这一次就对她下定论,可若两次三次就不一样了。

    这里面的苦,熬了一辈子的楚沁再清楚不过。

    是以到了第三天,虽然胡大娘子的意思还是不让她去,可她没再躲着,用完早膳就去了。因为现下正是要加小心的时候,她不怕别的,却要怕自己总不露面就会让胡大娘子有机会将错处推到她头上,说她不恭敬。那到时候她挨骂也就算了,万一弄得她和裴砚没能搬出定国公府,可是真的得不偿失。

    于是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端方阁每天都在上演实实在在的“婆慈熄孝”。胡大娘子别说让她抄规矩打手心,就连一句重话都没再对楚沁说过,还给了她两副收拾并几匹料子,还客客气气地说三郎日后进宫当差辛苦,只好麻烦她一些,让她好生操持。

    所谓扬手不打笑脸人,胡大娘子这样和气,楚沁自也没必要对着干,基本便成了胡大娘子说什么她都应着的局面。

    九月廿七,裴砚订的官服送到了府上,裁缝铺那边说楚沁的还要再等上两三日,楚沁就先认认真真地检查了裴砚的,确定衣料、绣纹、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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