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之子(清穿): 第57章 纵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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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哲学家,也是著名的狂人尼采曾经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如果亚欧大陆的东西两端都归同一个穿越大神管理,书致倒真想介绍他哥跟老尼认识一下。因为纳兰成德也是这么一个重视生命的厚度盛过长度,即便病得起不来身,也要呼朋引伴开party的人。

    或许是因为跟自己这副残破的躯壳较了十几年的劲,他似乎已经跟自己的身体达成了某种默契,虽然不能控制它不生病,但是总能在生病前得到一点心电感应一般的预兆,有时候甚至比书致的临床望诊还要精准。

    所以这回早在第场开考之时,在周围同号的考友还在痛骂考官不按常理出题、说好的跟治兵有关的策论怎么没考的时候,成德就已经预感到自己这回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必定会大病一场。

    凭借心中“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决不能倒在最后一场上”的信念,他头一回用意志力硬生生地延缓了病情发作的时间,硬是做完了整张卷子,最后将答案誊抄在墨卷上的时候,他甚至有十几分钟整个人是完全恍惚的,灵魂好像飘在半空中,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在狭小的号房里做着机械的书写动作。

    久久走不出贡院,也不是因为“脚冻麻了”这种蹩脚的理由,而是他交卷以后就昏睡过去了,压根没有听到考试结束的铜锣声,是被清理考场的护军发现了,掐着人中灌了碗热茶,好不容易才叫醒的。

    但即便是这样,成德仍然决定在家中大宴宾客,跟尼采一样,他也有自己的歪理:“横竖都要病,不若先痛快一时。”

    本着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浪得一时是一时的念头,二月十一,成德在家中大摆庆功宴,尽管已经被弟弟严禁饮酒,但看着朋友们纵情饮宴,也有一种莫名的爽感——上天只能剥夺他健康的身体,却不能剥夺他从社交中获取快乐的能力。

    一众挚友都知道他的性格,见他披着薄衾半躺在明间软塌上,两颊烧得似抹了胭脂一般,虽然也十分牵挂,但却不肯流露出悲伤怜悯之态,反而纷纷大声交谈、肆意笑闹,以图冲淡房里的病气暮色。

    曹寅进来,连身上的雪都来不及抖,便凑到榻前,轻佻地抬手去勾他下巴:“啧啧啧,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成德《减字木兰花》)。”

    “滚。”成德扭头笑骂。

    “感觉如何?考得怎样?有何感想?”曹寅又问。

    “活着。还好。想打发人拆了贡院那破房子重盖。”

    曹寅不由大笑出声,还想趁他无力反抗继续调/戏,却被成德一挑眉毛,叫道:“书书。”

    “来啦。”听到召唤的机器猫(划掉)书致立刻进来护驾,揪着曹寅的辫子将人拖了出去。

    一众朋友在兄弟俩卧房中央的明间开宴,一来提前为成德庆功,二来为双生子补过因举试耽误了的十八岁生辰,来为雅布南下办差送行。

    明间里烧了地龙火墙,蒸腾着一室温暖如春的空气。瓶插长春之蕊,鼎焚百合之香,台设犀角之杯,壁悬反曲之弓。华灯焕彩,流光四溢;觥筹交错,酒香扑鼻;高朋满座,俊秀豪杰。曲酒流觞,复兰亭之旧事;饮酒纵歌,继竹林之雅意。

    诗酒趁年华,高歌俱未老。

    一时宴毕,众人俱有些熏熏然。书致入内查看哥哥,却见他早已疲倦至极,合眼睡去,两颊仍是烧得犹如飞霞一般。书致上前欲抱了他去床上睡,成德恍然惊醒,勉力抬眼看他,喉结滚动,半晌才说道:“替我,送送客人......”然后便像再也说不出第七个字似的,虚弱地合上眼睛。

    书致遂起身将众人送出大门。出了纳兰府,众人神色都是一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些哀戚不祥的神色。

    “你们这是怎么了?”雅布问曹寅道。

    “小成很久没有病得这样重了。”曹寅神色凝重地说。他们虽然不知道排汗功能是人体免疫系统的重要一环,但也知道成德这寒疾跟一般感冒的区别就是,他这病发作的时候,高烧是不出汗的。

    而众所周知,发汗是退烧的重要条件之一,实际上就是人的免疫系统在工作的表现。而医疗的本质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强化免疫系统,让它们去跟入侵的病毒战斗。

    然而成德这病发作的时候,他就像hiv患者一样,身体里好像根本没有免疫细胞。0乘0还是等于0,所以无论怎样吃药针灸都是退不了烧的,只有等他的免疫系统自己重启完毕,方能慢慢缓过劲来。

    纳兰成德成年之后,虽然也常肯病,但这药石无灵的顽疾发作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以至于雅布还是头一回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怪病。他想到暴病去世的德塞,忍不住眼眶一红,对曹寅说:“我南下之后,你记得多陪着书书。”

    曹寅自是应承不提。

    这边,书致回到屋内,成德已经烧得四肢抽搐,将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书致拿过盐水让他漱口,又取来一只洗净的软木塞,让他含在嘴里,免得咬伤舌头。

    成德一夜睡不安稳,总是隔一两刻钟就惊醒过来,喊道:“书书。”书致应了起来,他又如释重负地合眼小睡一会,然后再度惊醒,继续惊慌地确认弟弟还在身边。

    书致索性爬上床去,和他挤在一个枕头上睡着:“放心吧,这儿不是阴曹地府,明天早上还会有太阳升起来,以后有的是和朋友们聚会喝酒的时候,你就安心睡吧。”

    成德却有些不敢相信。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跟寻常人一样软弱畏惧而怯懦。毕竟他曾经这样热情好客,喜欢温暖的天气和热闹嘈杂充满烟火气的街道,钟爱一切雅致精美不落凡俗的东西,哪里甘心躺进冰冷的地底,与尘土、寂静和黑暗作伴?

    幼时明珠带他们游历曲阜,他便看上那里的进士牌坊,觉得那青石和木料搭建起来的牌楼如此高大巍峨,远比脆弱的□□更能够承载一个人的生命。

    再后来他又找到了文字,觉得自己可以像古代的圣贤一样活在这些字里行间的墨迹中。但是现在这两样东西好像都离得太远了,他能依靠的只有弟弟温暖的身躯,从这具曾经跟他骨肉相连的另一半身体中汲取对抗死亡的力量。

    “书书,我们为什么长得不像?别人家的双生兄弟都是很像的。”成德突然很介意这个问题,“如果有来世,你要跟我长得更像一点儿。”

    书致:......你知道你表现得有多么像个准备夺/舍的女/鬼、正对着别人的身体挑挑捡捡吗?

    “谁说我们不像了?”书致转念一想,又觉得有趣,“难道你没有听别人说过,我俩是越长越像了吗?”

    书致照过镜子,发现这倒是实话。他一直觉得上帝造其他双胞胎的时候,可能是先倒了个模子,然后复制粘贴;造他和他哥的时候,是先取了两团泥捏成两个小人,然后再慢慢比较着修改的。所以他们小时候还经常被人质疑这特么是双胞胎?如今长大了,虽然面目仍不十分相似,但眉梢眼角的轮廓却有了相似感。

    “嗯,你要继续努力。”成德闭着眼睛说。

    ???为什么不是你努力,往我这样长?

    书致给他病成这样还能说话怄人的本事气笑了,恶狠狠地终结话题:“睡觉!再多话我就走了,让你一个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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