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 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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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琮玉醒来在后座,身上盖着两张毯子,车里空无一人,外头的皮卡和货车不见了,貌似已经被边防团的救援拖回去了。

    她脑袋很疼,揉着脑袋下了车,从包里拿出牙刷,接了点水,走到沟子边。

    常蔓敷着面膜从坡上下来,看见她,问:“来一张吗?”

    琮玉吐掉嘴里的泡沫,说:“我用不着。”

    常蔓笑了笑:“十六岁就没胶原蛋白了。”

    “那也比二十五的有。”

    “你说这话可是要得罪很多二十五岁的女生。”

    “她们应该觉得晦气,二十五岁女生的口碑都被你这种东西败没了。”琮玉刷完牙,站起来说:“敷面膜少说话,容易长皱纹。”

    “牙尖嘴利。”

    陈既回来时,琮玉刚涂完护手霜,抬头看过去,那双作战靴仿佛一步步踩进她心里。

    没人比陈既穿黑色的衣服更好看。琮玉说的。

    陈既走到后备厢,撕开手套上的魔术贴,摘了手套,接了点水,侧着身,洗了洗手。

    琮玉又把放进包里的护手霜拿出来,走过去,在他手背上挤了一点。

    已经挤上了,陈既就没说什么,抹开了,搓了搓手。

    琮玉看着他搓手,心里痒痒,手也痒痒,就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他的手,帮他搓了。

    小手包住了大手。

    攥住了手腕。

    甚至贪婪地摸了好几遍那枚小月亮。

    陈既的手,她之前在后视镜看到就很想这样,昨晚有机会牵住他,但因为心情太差,满脑子陆岱川,根本顾不得享受牵住他的愉快。

    军事新闻里那些手持枪的宣传片是找他拍的吧?不过阿库勒环境那么差,他在那儿时手应该也是皴裂的。

    想到这里,琮玉不自觉握紧了。

    陈既皱眉看着她。

    琮玉假装不知道,直到陈既抽回手,她才佯装镇定地说:“你那个没抹开,我给你抹一下。我给我爸、我妈都是这么抹的。手是第二张脸,要保护好的。”

    陈既没听她废话,上了车。

    琮玉看他要开车,自觉地坐到副驾驶。

    陈既把保温杯递给她,还有药。

    “我好了。”琮玉不想吃药了。

    陈既没收回手去,也没说话,让她自己掂量。

    琮玉在这种事上拗不过他,还是把药接过来,倒在手心。伸手拿杯时,陈既已经把杯盖给她拧开了。她喝完,还张嘴给陈既检查了一下。

    陈既没看她,等常蔓上车后,上路了。

    翻过这座山又是漫长的戈壁滩,再往前就是边防要塞,琮玉马上就要见到她夜里复习过无数遍的边防地貌了。

    但他们不往更西边走,目的地在甘西和新野接壤的县城,青木。

    青木县城地更广,人烟更稀少,有很闻名的青木山和青木草原,还有一个名字非常浪漫的村落,叫作子宁村。

    路上,常蔓问陈既:“你订了哪里的旅馆?”

    “老车站旁。”

    “给我也订一间。”

    琮玉扭头:“常蔓姐姐不会连手机都不会用吧?还是没钱?一间房一百多而已,邱哥掏不起吗?”

    常蔓微笑:“手机没电了,找不了,也付不了。”

    琮玉把手机递给她:“不用谢。”

    常蔓没接:“我是不想给既哥添麻烦的,但邱哥让我有事找既哥,让我青木之行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邱哥心真大,自己的女人交给别的男人照顾。”琮玉托着下巴看向窗外,云暗了,要下雪了:“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常蔓也看向窗外,天也暗了下来,真要下雪了:“邱哥有钱。”她很诚实地说。

    “是吧,这就对了。”琮玉说:“既哥太穷了,家里衣柜的衣服都是穿很久的,不像邱哥,送你几万的名牌眼都不眨一下。”话说完,雪花飘到了挡风玻璃。

    顷刻间,大雪已至。

    广袤的戈壁滩上鹅毛飘扬,大地有些被迫,有些无可奈何,但没有用,它还是会被纯白吞没,被画上记号,被拥抱、侵占、换上新的面容。

    常蔓看着雪:“面对不喜欢的人才图钱,遇到喜欢的什么都不图。”

    琮玉听见了,没理。雪国银装的浪漫比照一个盲目自信的女人,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北京的雪下完就化,这里不是,琮玉还没见过雪花一片片叠在一起的景观。

    雪下得猛,又快,很快覆盖了这一片无人荒野。

    后来的路,车里变得跟车外一样安静。

    傍晚,他们穿过无人区,雪停了下来,就这样,这一路在他们亲眼见证下披上新衣。

    到达最后一个驿站,陈既把车停在路边,下车站在指示牌脚下,点了根烟,冬日童话在他视野撒了欢。

    琮玉也下了车,雪里玩了一圈。

    回来时,红扑扑的脸,沾上雪的长睫毛,黑葡萄似的眼,粉润的嘴,就像童话世界里的精灵。

    她蹲在陈既脚边,把手套摘了,用食指在雪地上画了一个笑脸,然后戳戳他的小腿。

    陈既看了一眼,没反应。

    琮玉问:“好看吗?”

    “丑。”

    琮玉低头又看了眼:“我画得丑吗?瞎掰吧你!”

    “我说你。”

    气得琮玉抓了把雪扔到他脸上。

    陈既稍一偏头就躲开了,把烟放在嘴边叼着,把她手腕子拉过来,很不温柔地拍掉她手上的雪,给她戴好手套。

    琮玉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弯起,但她不想戴手套:“这手套不暖和。”

    “那也戴着。”

    琮玉不戴,挣开他的手,手指头像几只小虫子,顺着他掌心的生命线,爬到他腕子,钻进他袖子:“这样挺暖和的。”

    陈既皱眉。

    琮玉在他手腕取暖,在他发火之前把手抽走,跑开,坚决不回头看他的神情。也就不知道她帽子上的球和小花掉了。

    陈既把毛球和毛线小花捡起来,上车后放在扶手箱。

    琮玉看到,也皱起眉,把帽子摘了,一看,就两个装饰,全掉了,质量真差。

    常蔓递给琮玉一顶名牌兔毛帽:“没帽子了吗?给。”

    琮玉不要:“我自己买。”

    “我没戴过。”

    那也不要,琮玉没理她,问陈既:“你会给我买一顶新的吧?”

    “嗯。”

    琮玉笑了。

    常蔓也笑了。

    小女孩的花样太多,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这样晦气的场面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晚上九点多,他们抵达青木县城区,在预订的旅馆办理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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