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屠户之后: 40. 第 40 章 情意渐笃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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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鱼气地打他,“你不是说一会儿大伯他们要来帮着扫房顶上的雪,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李青山早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唇角微微翘着透露着几分得意,“只你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旁人又不知道!”

    柳鱼探出身子要拧他,反被李青山抱着脑袋亲了一口,“快出来,玩会儿雪。”

    柳鱼哼一声,把窗户关上,但却迅速穿鞋下了炕。

    明明都已是成亲,且在外头都要被人赞一句稳重的人,到了一处反而幼稚起来。你团个雪球扔我一下,我团个雪球扔你一下的。

    最后休战,两人合伙堆出了一个超大雪人来,用的桃果核做的眼睛,红辣椒做的嘴巴。

    因着李青山故意把辣椒放倒,叫好好的笑脸雪人变成了一个憋嘴的,逗得柳鱼直乐。

    李青山双眼含笑看着柳鱼。

    都看了好一会儿了,柳鱼脸有些红低下了头问他:“看什么?”

    李青山头伸到柳鱼耳边说:“我喜欢看你笑得样子。”

    柳鱼突地就不笑了,佯瞪他一眼跑回屋了。

    过了一会儿,李青江和李青河带着梯子来了,李青河瞅见院子里的雪人一下就乐了,跟李青山说:“呦!这只傻狗跟你还挺像!”

    柳鱼听见了,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

    关老太太咳了两声,帮他理着绣线说:“你啊。”

    柳鱼忙停了针线,问她:“怎么咳嗽了?”

    关老太太道:“兴是睡这个大炕睡得,烤的嗓子干。”

    柳鱼取了一边炕桌上的茶壶倒了水给她喝,心里琢磨着等雪停了,去隔壁村那个大夫那里问问有没有金银花,那个泡茶喝该是润嗓子。

    可到了下午情况就渐渐不好了起来,本是关老太太精神不济有些犯困,李青山和柳鱼便回了自己屋里叫她安静午睡。

    但眼看天都快黑了,她竟还没醒。

    柳鱼觉着不对劲,去堂屋看她,这一瞧就发现她发了高热,竟叫不醒了,柳鱼软着身子慌忙喊李青山。

    李青山心中一惊匆忙下了炕,待进了堂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稳着柳鱼说:“你别慌,先湿了帕子给奶奶敷着,我这就去请大夫。”

    柳鱼木然地点点头,眼睛里已满是泪花了。

    他不敢想,要是奶奶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这会儿路上的积雪已到了李青山小腿肚深了,纵使他想加快一下步伐却也快不到哪里去。

    两刻钟后,李青山到了王大夫家。

    王大夫是个仁心的,听了病情后赶忙拎着医箱同李青山走。

    但他就是个半吊子水平,把完脉后道:“若是寻常伤寒我还能治得,但这病人年纪大了又起高热且有惊厥症状,我实在治不了。”

    柳鱼含着眼泪看向李青山。

    李青山想起当年他一个旁支的堂哥,就是发高热没及时救治最后没了,当即决定要把关老太太送到县城的医馆,于是跟柳鱼道:“你拿钱,准备东西,我去村长家借牛车,咱们去县城。”

    柳鱼猛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但他强逼着自己要稳住心神,毕竟奶奶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李青山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村里人买头牛都不易,大雪天的,村长心疼自家牲口,但人命关天的事,他身为一村之长,这时候也不能不仁义,村长最后还是把牛车借给了李青山。

    李青山道了谢,言说之后必会重谢。

    为着叫关老太太躺着能舒服一点,车篷内铺了厚厚三层褥子,柳鱼将整个大钱匣子都带上了。

    虽是有牛车,但雪天黑夜到底路难行,火把点一会儿就要灭,再点再灭。怕牛车打滑失控,也不敢行的太快,两人一路磕磕绊绊地才到了县城医馆。

    这等急症得找城里有名的杏林手,光是诊费就要一两银。

    要不说穷苦人家,小病靠抗,大病等死呢。

    “有惊厥症状,我得下针。”

    下针意味着要再收一两诊金,李青山当即道:“您说要怎么治,我们就怎么治。”

    三两银子就这样眼也不眨地掏了出去,还另付了几日的药费、床费和取暖费,这一下钱匣子里的钱就没剩多少了。

    但好在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和细心看护,关老太太的烧已退了下来,大夫说只要今夜不再起高热就没事了。

    一切平静下来,李青山和柳鱼守在关老太太的床边仍旧不敢阖眼,柳鱼静静倚在李青山怀里,眼泪无声滑落说:“对不起。”

    李青山很无奈地笑了下,给他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对不起什么?”

    “钱都没了。”柳鱼说着,抬头看着李青山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是最知这个男人是怎样辛辛苦苦挣来这每一分一厘的钱的。今夜,在很慌乱的某一时刻,他真的很怕他会弃他于不顾。但李青山没有,而是为他遮起了风挡起了雨,叫他心安。

    李青山重新把人揽在怀里,牵着他的手说:“无碍,我还能挣,日子就是这样起起伏伏的,只要眼下奶奶没事,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了。”

    柳鱼额头在李青山肩窝蹭了蹭,无比依恋地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慢慢跟他说:“其实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

    她只是和他同村的一个老太太,小时候听大人说她原是个秀才娘子,可那秀才体弱,中年时便病死了,她便一个人守着那个小院这样过了下来。

    柳鱼的爹是个酒鬼,那时候喝醉了常常要打他娘。终于有一天,他娘再也无法忍受,抛下他,跟着一个游商跑了。

    他那个无能的酒鬼父亲暴怒,骂他是野种,狠打了他一顿,要将他卖到楼子里去,是奶奶买下了他。

    李青山听到这里已狠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问:“他呢?”

    他不敢想柳鱼还那么小的时候是怎样承受和面对这一切的。

    柳鱼将他狠攥起的拳头舒展开,笑了下说:“他已经死了。”

    喝醉酒倒在水田里呛死了。

    李青山把柳鱼抱坐在腿上紧紧抱着。

    柳鱼趴在他肩头,眼泪又掉下来,嗓音哽咽,“这么多年一直是奶奶陪着我,我真怕......”

    “我明白。”李青山脸颊在他耳侧蹭了蹭,近乎用气声,很是温柔地跟他说:“奶奶是个善人,定会长命百岁的。”

    “我们以后加倍孝顺和照顾奶奶。”

    柳鱼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脑袋从李青山肩头上抬起来,看着他说:“你一直做的很好。”

    从没因为他一直未表明真心,而对奶奶有所慢待。

    李青山给他擦了擦眼泪说:“不够。”

    “要不是她,我现在都遇不到你。”李青山重新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似安慰,又似祈祷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柳鱼抓着他衣襟,像是终于有了依靠一般,没再强忍着轻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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