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山河剑: 80. 剑出山河 “你不如直接换个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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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开了腔,一堆马屁精接二连三地跟上,对着陈冀就是劈头盖脸的数落。

    “这也要怪你,你不曾提及,倾风师侄如何能认得那是剑意?”

    “无名剑光袭来,聪明人自是先避其锋芒,难不成干站着遭剑劈吗?”

    “你怎么连句辩解的话也不留人说?陈师兄啊陈师兄,你怎变得如此独断专横?”

    “倾风师侄一听你喊便落荒而逃,定是你平日过于严苛,不分青红皂白,才叫师侄如此惶恐!”

    陈冀一口气哽在喉咙,几次开口反驳,愣是没争过他们,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刚挣开那几人的手,已被人群推攘出去。

    那帮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围在倾风身侧,掐着故作温和的嗓子,用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关切道:

    “倾风师侄现在感觉如何?是有哪里不适?”

    “可有从那剑意中领悟到什么?若是没有也无关系,参悟一事凭的是缘分。”

    “此番儒丹城一行想来是受累了,想来倾风师侄收获颇多。”

    倾风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看得是眼花缭乱。要不说变脸是门绝活儿,不必摆台,也不必找人吹弹拉唱,也精彩得乱坠天花。

    她故意不去看人群后方眼神幽凉的陈冀,对着几位前辈憨笑着回应,忽然想起一事,询问:“我方才入定了多久?几位前辈不会久等了吧?”

    有人答说:“不久,数息。”

    倾风惊疑,她虽练得浑然忘我,可也感觉已有好几个日月了。原来这就是大道的神通吗?

    众人刚要追问细枝末节,白泽抬了下手,喧闹的人声顷刻安静下来。他沉默地站着,面色平静,没立即开口。众人了然,朝着他躬身行礼,主动退离。

    陈冀要领着一帮弟子回剑阁上课,见他们还留恋不止,脚步拖沓,没好气地叫了句:“走了!”

    说着用木剑抽向最后方的几名弟子,催促他们:“还看什么?不都是两条胳膊一张脸?剑练得不行,光羡慕成什么用?”

    几人哄闹着往前逃去,捂住屁股,造谣着告状:“陈冀师叔就是这样打倾风师姐的!”

    陈冀气结,索性认了,凶狠道:“好!玉不琢不成器,往后我叫你们师父也这样打你!”

    说完回头冲倾风不善留下一句:“回家等我!”

    倾风:“……”迁怒她不好吧?

    等人散尽,白泽才叫着她的名字,开口询问:“儒丹城一行中可有头绪?为何能引动山河剑的剑意?”

    “我也不知道。”倾风坦诚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回京前还心虚了一路。不想这剑意那么不长眼……不是,那么目光如炬。

    林别叙干巴巴一声笑:“你还想做什么?”

    倾风早在来的路上便将这几日的经历在肚里翻来覆去地嚼烂了,要说最可圈可点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的良善,颇有些自得地说:“可能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林别叙神色古怪地道:“你救人,我受苦,你造浮屠?”

    倾风一听就乐了,心情都变得更为开阔明朗,囫囵抱了个拳,满脸欠揍地道:“诚然如此!多谢别叙师兄慷慨!”

    白泽对他二人吵闹不置一词,静静等她说完,才接着道:“而今人境存留的剑意仅有一道,是白泽先天领悟,多年前封存于剑阁。我会在每次持剑大比时传教于诸位弟子,正是你当日所见。”

    倾风点头。

    白泽引动的那段剑意明显更为浩瀚恢弘,蕴藏着人族数百上千年的意志传承,至今回忆起那些片段仍觉震撼非常,她只能窥得尺椽片瓦。

    ……还激得她旧疾复发,各个方面而言都可谓刻骨铭心。

    白泽说:“你师父其实也曾领悟过一道剑意,不过被他用于破城,已不存于世。知之者也是鲜少。你是否愿意将今日这道剑意传道于其他弟子?”

    “如何来?”倾风痛快道,“先生客气,我自是愿意!”

    白泽点了下头,请她随自己去后方大殿。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倾风尚属小辈,自己还未出言嘉许,便回头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暗暗忖度着她是否需要。

    他诸多弟子是曾表露过,喜欢得他半句赞赏。虽他自己不觉什么有用。

    倾风被他看得不甚自在,抬手摸了摸后脖颈,隐约觉得有点发凉。

    任谁被白泽盯着发呆,都忍不住要从祖宗上九代开始数起,看自己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倾风祖宗不明,自诩聪明,此刻也不由开始反思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浑话。

    二人四目相对,各自心绪飞转。

    林别叙在一旁闲观,被双方表情逗得发笑,胸口一阵闷痛,忙转过身小声咳嗽。

    在倾风快要煎熬不住的时候,白泽终于收回视线,扯出个很浅的笑容,说:“刑妖司弟子袭承你的剑意,该尊当半师。”

    倾风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那道剑意里的剑招她已学完,留在身上还多费功夫担心是否又会引得妖力反噬。

    可余光一瞥林别叙,眼神不由发亮,委婉地说:“那我这辈分是不是平白拔高了?原先与我同辈的弟子该叫我一声师父?”

    林别叙一眼看穿她的坏心思。

    见过卸磨杀驴的,可他这驴当得劳苦功高且重伤未愈,倾风便一点情面也不念,实在是太过无情,便顺着话题说:“你若要同我论辈分的话,如何也是从先生这里算起。先生可是你祖宗的师父,倾风师妹该叫我什么?”

    “先生,您看他!”倾风张口就来,“扯着您的名号做大旗!往日没少欺压我!”

    白泽在二人脸上看了一圈,大抵是看不明白,摇摇头转身走了。

    ·

    待倾风封存完剑意,回到山间的小院,陈冀的早课尚未结束。

    从院中摆设可以看出陈冀这人独居时过得何其潦草,不过短短三日,枯叶便落了满地,院中的小桌上也全是积沉的雨水。

    往日倾风在,陈冀总念叨着她邋遢,拿着扫把在她脚底下赶,一副半点灰尘也容忍不下的架势。

    想是昨晚被一千六百两乱了心神,都忘了毁尸灭迹。

    倾风拿过扫把,将小院清理了遍,又将缸中的水打满,无所事事地在空地中间走动。

    人一闲下来,真是容易犯蠢。

    倾风犹豫半晌,从墙边抄起一把崭新的木剑,回忆着陈冀在界南时主动召唤剑意的场景,分开两腿,对着虚空横劈,默念“社稷山河剑”的大名。

    她对着各个方向、用不同姿势都试了一遍,呼唤山河剑。

    反正剑意如此偏爱她,不定给她凑上了呢?

    正练得兴起,一式转踵反削,发现陈冀不知何时回来了,侧身靠在门口的栅栏上,一脸趣味地看着她表演。

    倾风面不改色地收好剑,清清嗓子,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冀欲盖弥彰地先说了一句:“我不曾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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