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听鬼故事: 12、山林飞雀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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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婚丧嫁娶,向来伴随着漫长冗杂的礼节传承。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

    纵然周愉山腿脚刚好些便开始着手准备,但两家远在两城,等到万事俱备,又倏忽过了两季。

    周家在定安并没有亲族长辈,于是托了乔家的老夫人多加照拂。乔老太太虽然怜惜小雀,但偶尔问及婚事时,思及她家中情况,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久而久之,小雀心中逐渐了然,虽然面上并无什么异常,但往医馆后山呆坐的日子却越发地久了。

    春去秋来,后山梧桐的嫩叶绿了又黄。小雀望着玉陵的方向,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起来。

    年迈的老医者缓步上了山,将手中的披风给小雀披上。小雀微微一怔,回头去搀扶,却摸到了老者瘦骨嶙峋、青筋纵横的手。她心头猛地一颤,一种无言的悲伤刹那蔓延开去,落叶萧萧而下,竟又是一个萧瑟的秋季了。

    “师父......”

    老者拍了拍她的手,道:“孩子,要成亲了,为何不高兴呢?”

    小雀将身上的披风给老人裹上,轻声道:“我没有不高兴。”

    老者紧了紧领口,望着山下的秋景,道:“你别担心。若是喜欢那小子,就别担心旁人成为你俩的阻碍。”

    小雀愣了片刻,方点了点头,坚定而轻声地说:“他既然选择了我,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师父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好了,孩子,给我去买点桂花糕吧。我要热腾腾的,新蒸出来的那种。”

    小雀忙应了声,准备俯身搀扶师父下山,却被老人攥住了胳膊。

    小雀一怔,对上师父的双眸,老人的眼睛已有些浑浊,其中的神采却是清明深邃的,他望着眼前的小姑娘,轻声道:“快成亲了,也去跟你祖母说一声吧。她一向疼爱你,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好。”

    “小雀,我把你当成亲生孙女看待,也希望你平平安安、幸福美满,希望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小雀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十分厚重的情意,她无措地垂下手,与老人一同凝望着山下的定安城。

    落日黄昏,秋意袭人,梧桐与银杏金黄的树叶随风而下,往更遥远的天际吹去。几只灰扑扑的雀鸟自枝头飞起,与树叶一道在天边徘徊来去。老人静静地坐在树下的巨石上,鬓发被秋风吹得纷乱。

    小雀一步三回头地往山下走去,直到师父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她抬手拂去脸颊的碎发,却突然触到了一手的泪水,那莫名的怅惘一下子在她心中翻涌开来。

    小雀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折身往山顶跑去。

    秋风灌入她的鼻腔喉咙,呛得她睁不开眼,她撑着膝盖努力地喘息着。

    再抬头时,那个陪伴了她大半个青春的,和蔼的老人,倚着高大的梧桐,瘫软在树下的巨石上。

    --

    师父病得很突然。或者说,在外人看来,这位从小行医治病的老人本该是身体健朗,无疾而终的。但四季如常,人事却难料,在这个格外萧索肃杀的秋日里,老人手足关节一日比一日疼得厉害,很快便病得连下地都不能了。

    这些日子的医馆没有医者,自然也不能经营,可那挥之不去的苦涩药香反而一日浓过了一日。

    老人这辈子救了成千上万的病患,却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小雀日日守在他的床前,耗得骨瘦如柴,更加无心去考虑什么婚事。

    但熟悉她家的人都知道,对于和周家的这桩亲事,李雀的母亲赵氏和弟弟李瑞,反倒比她这个新娘子更热切许多。

    早在两家定亲之时,李瑞早已将此事传遍了他在定安城中结识的那些狐朋狗友,仿佛只要他这姐姐嫁了人,那周家几代积累的富贵便尽数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闹到最后,就连赵氏也看不下去,担心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搅黄了李雀的婚事。

    赵氏好说歹说才将儿子劝回学堂读书,自己却往医馆跑得越发勤快。似乎有意地去讨这个被遗忘了多年的女儿欢心,想将十几年的亲情都弥补回来一般。

    在赵氏看来,自己的女儿向来懂事乖巧,对自己也算是孝顺依恋,纵然从前照顾得少些,但只要自己稍加用心,母女之情终究难以割舍。可自谈婚论嫁以来,小雀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越发地让人琢磨不透。

    赵氏耐着性子陪了她几月,直到老医者一病不起,小雀一颗心全扑在师父身上,赵氏这才渐渐感到了不对。

    变数发生在那年冬天。因为师父的病情愈加反复,小雀无法按规矩嫁往远在玉陵的周家。于是周愉山在定安置办了一套宅院,二人在都城乔家长辈的主持下完婚,总算在年前安顿了下来。

    婚后,周愉山与李雀商议后,命人将赵氏和李瑞接进宅邸居住。三进的院落虽说比起玉陵周家的宅邸局促了很多,却设计得精巧别致,清幽秀丽,处处彰显着主人不俗的审美品格。

    然而仆从引着赵氏母子穿过垂花门,一阵浓郁的药香从正房飘逸而出,将冬日寒凉的空气都熏染得晦涩幽苦。赵氏停住了脚步,望着正房内明亮的烛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尽数化为了双眸中极为复杂的神情。

    仆从在身后看不清她的脸色,只恭敬地解释道:“夫人说老师父身子骨畏寒湿,特意让了正房给老人家养病。”

    赵氏闻言也不答话,只死死凝望着前方,紧紧攥着李瑞的手,拇指粗粝的指甲几乎不自知地抠进儿子的皮肉中。

    李瑞吃痛,猛地挥开了母亲的手。他揉着泛红的手心,转头望向正房的大门,蓦地怔了一怔,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十四岁少年年幼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与其极不相称的歹意,他冷飕飕地笑起来,道:“母亲,那屋子迟早是我们的。”

    突然,随着李瑞话音刚落,正房中传出一阵悲痛的哀嚎,小雀压抑绝望的哭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四周的空气。与此同时,只见李瑞的面容在恍惚间扭曲成一团难以形容的恶意,一股磅礴的怨念呼啸着从正房中挣扎而出,朝垂花门的方向猛扑而来!

    幻境的空间刹那扭曲成一团,季淮只觉得周身空气一滞,体内的五脏六腑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他还未来得及痛呼出声,右手就被一人紧紧牵住,一把将他拖后了十几米。

    季淮猛然从那阵疼痛中抽离,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谁知刚一抬头,只见一个苍老扭曲的面庞从头顶直贯而下!

    突然,又见一阵红光闪过,幻境上方蔚蓝的天际自目之所及的远方一寸一寸迸裂开来,无数晦暗的红光自天幕倒垂而下,明灭可睹。

    姜凝不知从何处而来,抬手将季淮扶起,问道:“还好吗?”

    少年脸色微微苍白,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抬头望着天边的红光,道:“那是什么?”

    姜凝抬眼向空中望去,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这是......我。”

    轰然一声巨响,幻境中光芒大盛,天色红得仿佛火山岩浆逆流。

    季淮刚眯起眼睛,随即便感到眼前一暗,姜凝寒凉的手轻轻覆住他的双眼。耳边爆炸轰鸣之声不绝,而姜凝清冷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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