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 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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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让的瞳微微一缩。

    这次,他未回答,只低头:“奴身上污浊,还请主人见谅。”

    那就不是给她的。

    姜瑶失笑,挥手示意他离开:“是本宫错想了。”

    聂让感到胸口传来细微的酸痛,却说不上究竟是哪作恶,最终还是抿住唇,半起身。

    “不过,你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阿让。”

    姜瑶出声打断他的动作,很淡:“里面到底是什么。”

    就在刚刚,她闻到了一点陌生的血腥气,不重,夹杂在潮湿的泥土之间。

    孙绝的药中带血,气味霸道,又苦又腥,因而她对此实在是熟悉。

    而且。

    聂让每次出要见血的任务归来后,都会反复泡好几遍水里,将自己里外清个干净,再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方才的方向,是要往水池去吧。

    可她没有给他安排任务。

    ……很好。

    姜瑶眯起眼。

    她养的小卫,终于有不听话的一天了?

    所以呢,是他擅自杀了什么人?还是伤了谁家无辜未来得及处理?

    长公主立在原地,一时间竟设想出了万千种可能及替他善后的法子。

    高大身躯猛地一僵,聂让将匣子放在她脚边,重新跪下,头首着地:“里面东西血腥,恐冲撞了主人。”

    果然。

    凤眸透着若秋霜一样的冷:“你认为本宫惧怕这些?拿来!”

    聂让紧了拳,最终生硬地将玉匣上掩盖的树叶撕开,露出一方莹润剔透的白玉匣子,双手捧上。

    姜瑶接过那方两拳大的匣子,有些重,散着寒气,表面却带着一点暖。

    明明他全身是雨,右臂还有伤,这匣子却连一滴水都没沾上。

    他垂下头颅,有些不敢看下去。

    执惯了笔的指节曲起,找到机关,叩开玉盒。

    血腥暗红的心脏赫然立在未化的凝冰之中,血色鲜红,还在汩汩往外冒血,犹在活物跳动一般。

    她微微的睁了眸。

    一颗活生生的心。

    鹿心。

    她听过温州白鹿治疾的那个见闻。

    “……”

    不过顷刻,姜瑶想明白了他这一身狼狈。

    温州离都城百里,若在短短四日来回外加去崖间猎鹿,那只有四天四夜不眠不休彻夜赶路。

    路上,还遭了伏击吗?

    长公主头回失了语。

    十五年前,她在父皇的暗卫营里挑了一个暗卫,作为自己的生辰礼。

    十五年后,这个暗卫将一颗赤.裸的心捧在她的面前。

    这可真是……

    姜瑶阖上盖,慢慢地闭了闭眼。

    再回首,她的暗卫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如墙白,重重跪入雨水沾湿的泥泞地里,慌忙间一连磕下好几个头,只重复道:

    “奴擅自离职,请主责罚!”

    他自知有罪,只求主人不要丢掉他。

    其余所有的惩罚,包括处死,他都可以接受。

    可姜瑶沉默很久,久到庭院中又吹起了风,才蹲下来与微抖的聂让平视,缓缓抚着他的被水浸湿的发顶,指腹很慢地剥开他卷发末端间的一段带着污泥的残叶。

    “你又…何必如此。有心了。”

    ——实在是个傻子。

    明明方才她还对他冷言冷语。

    明明只是个传闻。

    明明,没有用。

    姜瑶俯身扶着他站起来,视线触及他右臂被泡得泛白肿起的伤口。

    应该很痛的。

    她动了下唇,不知为何,一直以来,她喝过所有的汤药苦味忽的荡在口里。

    本来没觉得多苦,这一遭竟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苦,确实好苦。

    忽然很想伸手抱一下他。

    再告诉他,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嫌弃他身上的血腥气。

    可她只是将匣子重新放入他怀里,徐轻语气:“先放你那里罢。你去处理一下伤口,睡一会,但别叫任何人看见。午夜四更时来本宫帐内,明日有要务做。”

    “……”

    她没有收下。

    其实…他也未希冀过主人会收下。

    聂让捧着匣子,讷然,胸口的酸涩扎了他一下,有点疼,但还可以忍,便低头:

    “…是。”

    当踩着血的影子要消失在角落时,姜瑶终于忍不住出声:“阿让!”

    聂让定身。

    她垂眸,命令:“你站过来,不要动。”

    “是。”

    他听话拖着水迹走回来,定住身,却蓦地睁大眼。

    柔绵无骨的玉臂虚虚环住了劲瘦的腰,她将头轻靠在他湿透了的胸口处,敛眸,聂让甚至能看清她乌黑的云鬓,眉宇点染的艳丽朱砂,以及那双略显黯色的凤眸。

    他听见她在他耳畔说:

    “抱歉。”

    长公主二十五年来,从未道过歉。

    瞬息,心脏方才的酸涩全化作了了难耐的疼痛。

    为什么?

    手臂无法克制地开始颤抖。

    他真的只是想,偷偷喜欢一下下,再做一点点多余的事情。

    就一点点。

    可是为什么,主人……好像难过极了?

    明明雨停了,有一滴水打在她的手臂,发烫。

    暗卫带着些许沙哑的气音,声音在细微地战栗:“您不要…和奴说抱歉,求您。”

    他怎么配?

    怎么配。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收紧了手臂,不顾袖间蟒纹蹭上的泥尘,低低唤他。

    “阿让。你配的。”

    他在她这里,一直配得上。

    .

    “殿下?殿下这一身是怎么了?”服侍长公主沐浴的梅玉无措地看着她身上蹭上的一小块水渍和泥土。

    “方才不小跌了一跤。”

    姜瑶满无所谓。

    梅玉一听便要给她跪下了:“奴婢失职!”

    姜瑶点脚入池水,闭眼:“无事。本宫倒也不真是个瓷娃娃,不至于跌一跤就碎了。”

    仆妇知她喜好,水温偏烫。新衣物被下人备好,上面挂着鹤纹的玉佩。

    她半身浸在撒有花瓣的水池,梅玉替她细细按着白玉脊背:“聂统领真是的,现在都不回来。明儿殿下还要出发去扬州武安侯府呢。”

    姜瑶仍颔眸:“西郊不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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