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位极人臣: 第2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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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蹊离开军帐后,兰芙蕖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将耳环送给他。

    一个人坐在帐中,她倍感无聊。便走出帐、一路问过去,鬼使神差地来到此地。

    此处地处偏僻,看上去十分阴森。

    铁门颇高,正下降了一半儿,恰好能容人弯腰挤进去。铁门里像是有一条极长、极幽暗的通道,再往里些,兰芙蕖便看不清了。

    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竟这般渗人。

    她有些好奇,忍不住朝里头多看了两眼。

    见状,叶朝媚一侧身,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对方的语气有些沉:“我也未看见沈蹊,你去军帐里等他吧。”

    “可是——”

    她方才好像看见,沈蹊走了进去。

    “没有可是!”

    叶朝媚“腾”地一下转过头,不知为何,她声音很尖锐,“能不能好好待在军帐里,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来人,给本郡主把她拖下去——”

    左右对视一眼,知晓她是沈蹊带回来的女人,皆不敢上前动手。

    安翎怒目:“本郡主的令,你们都听不进去了吗?应槐,给我把她带回军帐。”

    闻声,兰芙蕖也愣住,不知所措。

    她……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安翎郡主,是我错了,我不该胡乱跑,”不等应槐上前,兰芙蕖将耳环偷偷收了,抿了抿唇,恭从道,“我现在就回去。”

    与此同时,幽深狭窄的通道里,传来一道鞭笞之声。

    那鞭子抽得极猛,声响亦是极烈,穿过通道,竟抽得叶朝媚浑身一抖。下一刻,她面色煞白如纸,眸光也轻轻晃荡。

    看得兰芙蕖心生疑惑。

    郡主这是怎么了?

    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应槐别过头去,低声:“郡主,叫人将铁门关着吧。听不见声……或许能好受些。”

    今日所行的,是地牢刑罚中的鞭刑。

    鞭刑。

    这种刑罚,她与沈蹊最了解不过。

    兰芙蕖怔怔地看着,不知为何,面前的女子忽然红了眼睛。她紧紧攥着原本盘在腰际的长鞭,猛地一抬头,朝她吼道:

    “你怎么还不走?”

    兰芙蕖赶忙低下头。

    “我这就走。”

    她踩着厚厚的雪,又有些放心不下安翎,几步一回头。对方压根儿没有看她,将脑袋别至一边,不知在想什么。

    安翎的眼眶红红的,却没有落下泪。

    冷风卷起兰芙蕖的衣摆,她拢了拢衣裳,猜想,此地应是北疆审讯犯人的地方。

    传闻,北疆刑罚严苛,有一地名昭刑间,进去活人,出来白骨。

    待沈蹊回军帐时,已是黄昏。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早,他披着星辉,踩着月影而入。看见坐在军帐子里的兰芙蕖时,愣了一愣。

    似乎没想到她还在这儿。

    此处乃沈蹊的军帐,他平日休息安寝之地。至于兰芙蕖,则是与二姐同处一帐。

    按理来说,如今这么晚,她应该在别的帐子里歇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兰芙蕖瞧着,对方看到自己时,正掀着军帐的手一顿。

    他逆着月色,迎着帐内昏暗的灯火。

    面色有些发白。

    屋内昏黑,兰芙蕖看不太清他的状况,起身解释:“先前看你帐中有些乱,桌子上积了灰尘,便留下来打扫打扫。”

    末了,见对方没吭声,兰芙蕖唯恐他误会,道:“不过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没有动,也没有乱看。我就是擦擦桌子扫扫地,还有铺铺床……”

    沈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抿抿唇,没说话,只低低“嗯”了一声。

    他走进来。

    屋内的灯火很暗,兰芙蕖调着灯盏,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这灯许是有阵子没用,不知哪儿出了毛病,灯油也不够了,暗是暗了些,但还能凑合用用,明日你记得加些灯油。”

    身后窸窸窣窣。

    沈蹊坐回到床上。

    他回来时未穿盔甲,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件衫。单薄的衣衫外裹了件雪白的氅衣。

    他坐在床上时,未将大氅脱下。兰芙蕖转过头,正见沈蹊倒了水,靠着床头的柜子,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他的马尾有些松,索性便将发带解了,乌发顺势披下来,散落在周遭。

    兰芙蕖攥着手心的东西,走过去。

    灯盏放在军帐边的桌上,她的身形挡住了些光,原本乌沉沉的帐子里也愈发昏黑。沈蹊低着头,让兰芙蕖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他就这样坐在床前,雪衣乌发,身形莫名有些许单薄。

    她决定鼓起勇气,将耳环送出去。

    走到他身前,轻轻唤了声:“沈蹊。”

    女孩子的声音很轻,很柔和。男人缓缓抬起眼眸,朝她望过来。

    这一回,兰芙蕖才发觉,他的唇很白。

    不止是唇,他的面色亦是虚弱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看得兰芙蕖微惊。

    “你怎么了,”她犹豫着上前,“是生病了么?”

    他的氅衣上熏了很重的香,似乎为了掩盖某种味道。

    沈蹊披散着头发,斜斜靠在桌子边,闻言,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简单地吐出几个字:“水土不服。”

    他的呼吸不太稳。

    闻言,兰芙蕖惊讶得眼睛圆了圆。

    “水土不服,你从驻谷关重新回到北疆,也会水土不服吗?”

    她的神色认真,且无辜。

    沈惊游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嗯。”

    他的声音也很轻,嗓音底带了些哑。兰芙蕖凑近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见状,沈蹊闭上眼睛,很乖地配合。

    他阖眼时,乌黑的鸦睫乖顺地耷拉下来,浓密纤长,像一把小扇子。兰芙蕖屏住呼吸,摸了摸他的额头,男人身上很冷,额角却隐隐有细汗。

    “你额头好冷,”她离沈蹊很近,整个手掌贴在对方额上,声音里满是担忧,“我去给你找大夫,你们这儿有没有医馆?”

    “你先躺着别动,我去问应槐,你身上太冷了,被子也盖厚实些。还有这水也冷了,我让人给你烧壶热水。”

    见她忙前忙后,沈蹊眉睫微动,轻声道:

    “不必。”

    兰芙蕖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不由分说地按着他往下靠去。

    沈蹊背上吃痛,微微蹙眉。

    手上扶着的胳膊明显一僵,兰芙蕖吓得撒开手,转瞬间,身前男子面色又煞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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