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59. 玄门问心(三十四) 【二更】你才是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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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叔……”

    时琉怔然而栗栗地站在屋门前。

    断相思在她身侧悲鸣,剑气吞吐,逼得屋内的金光禁制烁烁明辉。

    问天剑落,一去无回。

    她知道酆业说的对。

    她救不了蔺清河。这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他。

    因为想他死的是他自己。

    但是为什么。

    时琉握紧断相思,回过身,她泪眼婆娑地睖着坐回椅里的从始至终未曾有过分毫动容的魔:“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变得强大,我就可以保护我身边的人……不会再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救不了他们?”

    “这就是蔺清河的命。”

    酆业冷漠抬眸,像对时琉的泪无动于衷:“我带你留在这里看,便是要告诉你——若选择和他相近的路,你终究只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

    时琉阖上眼,声音也颤栗,“在今天开始之前,你就已经知道结果了,是么。”

    “世上永无新事,因为苍生如此。”酆业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门外那些前倨后恭令人发笑的人有错么?他们只是要十恶不赦的魇魔魂飞魄散而已。你怎知他们之中没有至亲至爱之人死在魇魔手里,他们的爱就比蔺清河的要廉价和不值得同情了?”

    时琉睁眼,有些茫然地看他。

    酆业笑意忽冷,蓦地起身。

    长笛在他掌间嗡鸣,而他一动,便已掠至时琉身前。

    “是,他们就是不值得任何同情——你若同情他们,终究是蔺清河那样的下场。”酆业嘲弄低身,“你知道蔺清河为什么注定要死么?”

    “……”时琉眼神轻颤,“别说了。”

    “因为他心软——对至亲至爱心软便也罢了,对他看透的苍生凉薄依旧心软!不为大恶者,只消他们有半分苦难痛处,他便怜悯——可除了他和你这样的愚者,世上哪还有几人至善至纯?”

    “够了——”

    “他若不死,不衬得其他人俱是恶物?他之光华,映得多少人心丑恶?你又怎知玄门宗内,就没有人想他去死了?”

    “够了!!”

    时琉窒声,红透的眼尾近恨地睖着酆业,字字皆颤:“他已经死了。你还想如何。”

    “我怕他的死不够。”

    魔一瞬便消解了方才的怒与冷,仿佛戏场散去,听得无趣的一个无关看客。

    他淡漠至极地望着她——

    “不够你清醒,看这个世上到底如何。”

    时琉不能置信地看着酆业:“他是我的师长、是我入门以来最亲近的父兄般的长辈,我视他如亲——他不是戏台上的布袋纸偶,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我知你是魔,但你当真一点人性都没有了么?”

    “…人性。”

    魔低头笑了。

    像是极可笑的,他笑了许久方停,停下便又上前一步,他抬手,指腹轻轻去擦少女眼角将坠的泪。

    那动作极尽温柔。

    而声音极尽冷漠——

    “他死我不痛,你哭我亦不痛……你说得对,我是早便没有人性了。”

    魔指腹轻慢摩挲过少女颊侧,滑下,勾起她下颌,让她迎上他眼底松散而全无温度的笑:“蔺清河之死,于我,与戏台上布袋纸偶并无分别。你听懂了么?”

    “!”

    气极的恼恨涌上,时琉偏脸躲开,狠狠咬在他狎近勾她下颌的指节上。

    酆业未动。

    魔冷漠垂着眼,连眉峰都未抬分毫,就好像被少女咬得见血的指骨并非他的。

    “……”

    时琉咬上去,那冷冽血气一冲,她便醒神后悔了。

    ——

    明明早便知道面前是魔,但她为何就一次又一次,总对他抱有能走近能理解的幻想?

    时琉终于还是黯然地松开了口。

    她退开前,一滴泪滑过她脸颊下颌,落到他指骨上。

    不知是沉还是凉,沉凉得魔指节轻颤了下。

    看她难过落泪他仍不觉着痛,只是莫名地空,空荡得让他躁戾。

    魔垂下眼,扫过冷白指节上微微渗着血的牙印,他眼神隐忍而按捺,最后只挑了下眉:“我容你三日给他哭丧。三日之后,别再叫我见你这副模样。”

    “——”

    话声落时,人影在房间内散去。

    一并散尽的,还有屋内的禁制金光。

    长殿外嘈杂而吵闹。

    似有术法破空的声动,或许是打起来了。

    可时琉忽然便累了,累得不想再去看一眼,她握着同样悲鸣渐消的断相思,靠在墙根前,又慢慢支撑不住地滑坐到地上。

    不知过去多久,门外的厮斗声渐渐停了。

    某一时刻,时琉阖着的眼睫轻颤了颤,睁开,她在昏昧的屋内看见一道人影。

    待看清对方,时琉心情有些复杂,面上却显不出任何情绪。

    她只涩然张了张口:“鸣夏…师姐。”

    “……”

    仲鸣夏没有说话,便以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时琉想起,在她们第一次见面时,仲鸣夏站在弟子殿她的屋舍门外,望着她也是一副奇异的眼神。

    那时她便觉着古怪,只以为是一种错觉。

    而今已知面前人是南蝉仙帝的分|身,便也知道一切都有了答案。

    时琉以剑支地,起身。

    许是南蝉仙帝会让她联想到另一位,所以此刻她并不想看见对方,便行了剑礼,转身就要离去——

    “你见蔺清河这般收场,觉他可怜吗?”

    时琉身影骤止,蓦地抬头:

    “你能说话?”

    南蝉仙帝默然望她。

    时琉反应过来,觉自己有些可笑。

    ——本就是仙界五帝之一,分|身下凡,又怎么会真是什么天哑。

    “我视小师叔祖如亲如长,今日之事不想再提,”少女冷淡垂了眸,“师姐若无旁事,我告退了。”

    仲鸣夏低声:“若我与你说,终有一日,他也注定为所爱而死呢?”

    “——”

    时琉身影骤止。

    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僵了几息,时琉回身:“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时琉眸子黯淡,“他也不会允许自己那样。”

    “可命中注定的劫数呢?”南蝉仙帝上前,“紫辰仙子呢?”

    时琉皱眉:“你不要挑拨,时璃根本不认识酆业,酆业明知她是他的劫数,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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