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臣: 14、第十四章 霜降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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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快快地哭过之后,我只觉气血流转,筋骨伸展,筋脉疏通,似是有人打开了我的脉门。慢慢地,一股燥热霸道地上涌,不由分说地侵占了我的神经,酸胀的知觉遍布了四肢百骸。

    我轻叱着递刀出手,企图以暴制暴,摆脱这酥麻噬骨的痛楚。可是那席卷着麻痹沿血管攀附而上的痛感愈甚,我呼吸急促,眉眼一凝,大刀阔斧地摆手开去,振风运刀,抡空便是一招大杀四方的倾四海。

    凌空成势已是不易,我却凭空画式成阵,一步到位地推了出去。

    一时间,周边的空气不可抑制地翕动起来,钟离刀起承转合地高鸣几个回转,终于排山倒海地挥了出去。刀离手几个呼吸间,分毫不见起伏,稳稳当当地沛然而去。有如离弦之箭,呼啸生风。行至半途,却毫无征兆地乍然与一柄长剑相接,震颤着戛然而止。

    然而刀欲停而式不止,去势不减之下,来者几个错步,硬是靠浑厚的内息堪堪接下了这杀术。

    赵延勋略一点头,平了气息,抚须叹道“成了。”

    众人皆云里雾里这二字的隐喻,我亦惊愕与惊惧交加地等他下文。他微微一笑“承景的武底,垫成了。”

    郁结于心的一切顷刻间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天花乱坠比不过豁然开朗,宋睿辰忍不住问道。

    “师父,为何承景会全无征兆地猝然塑成?”

    赵延勋笑眯眯地不紧不慢道。

    “所有的奇迹,都是朝夕之跬步。承景他这些天的舍命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往往不仅仅是伤痕累累,更多的是伤上加伤的习以为常。我们在攻至关节处不免束手束脚,生怕伤筋动骨适得其反,亦或是泄露内息得不偿失。但承景却恰恰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因为他没有底子,最坏不过没有成效,薄弱之下,以毒攻毒,生生用跌打损伤破了这僵局。加之方才与怀民实力悬殊的互冲对垒,让他超负荷地输出,内力被贯穿调动,立地而成,不过因果。”

    赵延勋道骨仙风,轻捻长须,如沐清风,悠然续道。

    “承景,孺子可教,点到为止。”

    我不倨傲,温文地向着赵延勋施以深深大礼。

    “承蒙师父指点,承景毕生感念,谨记教诲。”

    随即又躬身朝张怀民敛衽长拜。

    “得太子垂怜赐教,承景感激不尽。”

    最后深深看了宋睿辰一眼,然后面对他盈盈拜倒。

    “承景谢过宋兄的提携,大有裨益。”

    宋睿辰眼中的动容一闪而过,他明白,讳莫如深的,我的苦衷。

    赵延勋欣慰地眯眼点头。

    “承景聪敏,还知感恩,苏家福泽深厚呵。”

    我面上仍是眉眼弯弯,温良恭顺,心里却止不住地冷笑—苏家?福泽?

    待我拿回自己的名姓,斩杀那些作威作福的戏子,才是苏家洪福齐天的时日呢。

    我收住心思,低眉朗声道。

    “为父分忧,是承景的本分。”

    赵延勋不住地颔首,边踱步边笑道。

    “还有个好消息。”

    众人闻声望去,赵延勋慈祥地环视一周。继而吐字如珠。

    “裴林,可以留下来了,以后还是你们四个,原班人马。”

    我瞪大了双眼,与宋睿辰在电光火石间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发问。

    “这是?”

    赵延勋笑意深邃绵长。

    “是怀民去向圣上请意的。”

    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那横冲直撞的嗡鸣声似乎实体化了,好像后背没有防备地被一道横刀拨开倒了出去,趔趄着步子重重摔在地上,气血上涌,就差吐出一口咸腥来。

    张怀民你,真是好样的!这下我欠人情欠到圣上那去了!

    我吞了吞唾沫,偷眼去看张怀民这小子,但见张怀民容色正气凛然,一副公正无私的做派。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却不料因为长期的精神高度紧绷,没控制住面部僵硬的肌肉,白眼直愣愣地就朝张怀民翻了过去。

    张怀民面色不变,稍一挑眉,趁赵延勋别开视线,唇角不怀好意地上挑,朝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下我发自内心地翻了个连贯的白眼,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张怀民不动声色地撤回视线,上挑的嘴角却是下不来。

    赵延勋顿了顿,眼含欣然。

    “皆大欢喜。我已经很久没有带过你们这样旗鼓相当,珠联璧合的子弟了。可以说,你们都是我的得意门生,实力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实在难以割舍任一。为师望你们勿忘不骄不躁,静影沉璧,终能出师。”

    我们皆是短短地愣住,然后心照不宣地齐齐跪地一拜到底。赵延勋眉眼染着笑意,将我们挨个扶起,然后敛了敛袖子,转腕挽手背到身后,一口雪亮的刀夺衽而出,渲着肃杀之气。

    张怀民眯起眼,字落如玉。

    “轩辕刀。”

    我一恍神,澄澈的刀影飘然而至。这就是,当年赵延勋单骑深入,温酒取敌将的那把轩辕刀吗?

    赵延勋笑的深意,语出惊人。

    “先胜我者,得此刀。”

    我们陡然变了脸色。我语带惶恐地上前拱手道。

    “师父不可,这是你光辉战绩的见证,是见血封喉的定海神针,是那些年吮血而养的,我们甚至还未出师,如何使得这样的宝器,岂不是…不自量力?”

    赵延勋却笑而不语,语锋一转。

    “不必忧惧,谁先上前?”

    场面沉寂下来,落针可闻。

    长久的大眼瞪小眼,还是张怀民打破了沉默,越众而出。

    “弟子不才,勉力一试。”

    赵延勋拊掌长笑,高声道。

    “好,殿下当心了。”

    话不落地,轩辕刀已引啸声贯穿而来。

    赵延勋似是马踏飞燕,蜻蜓点水,几不借力,剑气过处,烟尘逸出。

    显然,那是化深厚的内力于有形的产物。明明那处才是刀锋的所在,却无心插柳柳成荫,起势一片。我暗暗为这位太子爷捏了一把汗,赵延勋的尾力,恐怕就够他喝一壶了。

    张怀民嘴角牵动,露出一个有点苦的笑来,随即昂头闪身向前,抽出腰间剑,凌空一甩,一束剑花就横开出去。

    我微乎其微地喟叹,张怀民的写意,是浑然天成的。坐拥天潢胃溃的血脉,稍染轻佻,放荡不羁。临危不乱是因为有泰然自若的过往,矜贵却不纨绔,行到水穷处果决狠戾。

    恍思间,两道剑色已经难舍难分地纠缠不清,剑光微闪,张怀民不出所料地落了下风。他堪堪招架,几次三番意欲横空飞掠,却都被赵延勋死死压制,扼杀在了起势。

    眼看此局已急转直下,张怀民连连败退,衣袖凌乱,不知不觉多了数道口子,颇为狼狈。

    倏然,张怀民剑气暴涨,一抹霜色气贯如虹,彻骨的寒意卷起漫天的剑诀翻江倒海地席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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