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十年前我被自己救赎了: 22、噩梦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穿回十年前我被自己救赎了》 22、噩梦(第1/2页)

    阿诺睁开眼。

    她正躺在云遮院主屋的地上,但身下垫着褥子,身上也盖着被子,炉子就在旁边,已烧得热热的,是好炭,没有烟,也不呛人。

    屋外仍是黑夜,檐下悬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透了淡淡的光进来。

    她有大约一刻钟的时辰没有动,只是睁着眼望着屋顶,双眼透出些茫然。父兄,嫂嫂,顾行远,裴晏……这些人的面容交替在她脑海中出现,又相继消失,最后定格在了那种化成灰也忘不了的眉眼上。

    裴晏。

    她见到裴晏了。

    阿诺猛地坐起来,眸子里的茫然消失了,只剩下冷意,如秋后的薄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她看见门口的灯笼轻轻摇晃着,将一道人影送进了屋子。

    晚梨在寒风中瑟缩着,赶紧将屋门关了,转身时愣了愣:“阿诺姑娘,你醒了!”声音里满是惊喜。

    阿诺点头,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不禁悚然一惊:“你——”

    晚梨揣着手到炉子边来,声若蚊蚋:“阿诺姑娘,你别介意,我见你浑身湿透了,怕你出事,就将你衣服换了,不过,我是吹了灯换的,我没看!你放心!”

    阿诺低着头坐在那里一阵沉默。

    晚梨心里头有些打鼓,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药瓶:“我从东院今夕姐姐那给你讨了伤寒丸子,你……还吃吗?”

    “晚梨,谢谢你。”

    阿诺轻声说。

    晚梨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做奴婢的分内事,我要谢谢阿诺姑娘昨儿帮我说话呢,不然青宛姐姐肯定要赶我走了。”

    “你不怕我了吗?”阿诺慢慢抬头。

    晚梨坐在地上,又往前挪了点,小声:“阿诺姑娘,我跟你说实话,我不是怕你,我是怕瞧见你身上那些疤,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疤,还有……”她的目光下意识在她头上转了一圈,声音更小了:“还有,连头发都烧没了,真是可怕啊。”

    阿诺抬手轻轻地放在头上,没有摸到想象中那一头丝绸般乌黑顺滑的长发,只有粗糙的麻布,但这种落差她已习惯了。

    晚梨摇了摇药瓶,起身道:“这样冷的天落水不是好受的,还是吃两粒药丸缓缓吧,反正炉子上我热着茶呢,也不用另烧。”

    阿诺没有出言拒绝,只是望着她,道了声谢。

    晚梨倒了茶,又将丸子倒在手心递到她面前,她接过就着茶水送服了。

    晚梨笑道:“这就好,我真要吓死了,你那样倒在门口,连呼吸都几乎探不到,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说罢又忙补救道:“我嘴笨,不是咒你死,你别介意。”

    “没事。”阿诺轻轻摇头,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摇晃的灯影,却又不像在看灯,“我不会死的,只要我不想。”

    晚梨睁大了眼。

    阿诺收回目光,有些怆然地笑:“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不会再死第二次的。”除非砍去她的四肢头颅,将她囚禁在地狱。

    冷入骨髓的寒气能入侵她的躯壳,让她感受到实实在在的痛苦,但无论痛到何种程度,以至于如今夜这般昏死过去,她的心脏仍在跳动。且不到一个时辰,她就能清醒过来,那些疼痛也潮水般奇迹地退去了。

    她从前是娇养着长大的,是一副娇弱的身子,身上碰一下就红,着凉定会发烧。她今夜寒冬腊月地在湖里泡了这么长时间,若是以前,多半已经活不成了,就算侥幸救得一条命,也是意识不清高烧不退,须在床躺个十天半月才好。

    可现在——

    她借着窗棂外的光垂眸去瞧自己的一双手。

    她从地狱里爬回来以后,好像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了。

    晚梨自是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当她说的是落水大难不死,便闲聊开来:“我去东院时,今夕姐姐说,咱们家姑娘今夜也落水了,府上好多丫鬟都调过去伺候着,大夫来了不够,还来了个太医呢。”

    “唉。”她叹了口气,“这年过的,定然热闹不起来了。”

    是热闹不起来了。

    阿诺默道。

    正月初六,皇后薨逝,举国哀悼。

    皇上降下旨意,大景朝所有州府,三月内不许奏乐,半年内不许嫁娶,连升官乔迁生子祝寿这等喜事,也不许大操大办。

    还有开了春的会试,也往后顺推了一年,定在了明和二十八年三月底。

    但如今时事多变,她也不确定有几件事能踩在原来的轨迹上。

    *

    颜诺做了个梦。

    一个噩梦。

    梦里,她昏昏然醒转,见四周白纱床幔被风吹得飘动。

    她起身坐了起来,茫然四顾。

    这是一座空旷到令人孤寂的宫殿。

    她躺在殿内的一张白玉床上,殿内的门窗开了一半,阳光从屋顶的天窗照射进来,落在正中央的大理石地面。

    天窗用了彩色琉璃瓦,故而那阳光被折射成七彩的光线,光线里是不知疲倦地旋转舞动的微尘,仿佛在她眼前编织着一个似真似幻的梦境。

    颜诺赤脚下了床,金属碰撞声让她低头望向自己的脚踝。

    雪色的玉足上,圈了两道银质枷锁,枷锁上都有一个锁眼,两根精铜打造的锁链一端栓在圈口上,一端被钉死在了白玉床的床脚处。

    她蹲下身子,抚了抚脚踝,那里已经摩擦地破了皮,一丝丝疼得钻心,在梦里也显得如此真实。

    她只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中裤,一阵幽幽的寒凉让她不禁瑟缩着抱住手臂,这时,她看见了离床不远处立着一面两尺高的铜镜。

    锁链碰撞声伶仃作响,但这声音并不悦耳,相反,让她头疼加剧了几分。

    她双手扶着额头,拖着沉重的锁链,艰难地趿着步子,在这种刺耳的折磨中,站到了铜镜面前。

    脚踝摩擦处是火辣辣的灼烧感,和头疼混在一起,让她有种头重脚轻的昏沉感。

    她慢慢放下手臂,怔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如纸色,睁着一双空洞洞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子,像没了生气般。

    如墨的青丝瀑布般垂落下来,与她身着的雪色里衣形成黑白分明的对比。

    她整个人只剩下了两种颜色。

    像是活着却被祭奠的死人。

    空荡荡的大殿,在镜子里得到了无限的延伸,将那份孤寂卷成巨浪裹挟住她。

    镜子里的她一双美丽却死寂的枯黑眸子昏眊地转着,看见通向殿门的走道两旁是呈宫女跪坐姿态的半人高宫灯,每一盏在静谧无声地燃烧着,好似已这样燃烧了千百年。

    过道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高大殿门。

    孤寂与冰冷扑向了她,她感到窒息,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殿门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地像是走在水底。

    巨浪从头顶奔冲下来,锁链的撞击声便是那巨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