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戍梁州: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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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1章丹心

    第一个问题算是问完了。

    秦佑道:“怎么样, 侯爷觉得我答得如何?”

    “还?成吧。”赵瑾拿食指轻轻点了两下桌案,继续问:“那?谦王谋反一事呢?”

    “你好会问啊, 这件事我?还?真的知道点东西。”秦佑笑眯眯地看着她,鼓了鼓掌。

    幺伏端了茶水进来,秦佑沏着茶,让他先下去?,然后对赵瑾说:“今天?的故事怕是会很长,有劳侯爷陪本王喝几杯了。”

    赵瑾皮笑?肉不笑?,“能得殿下青睐,倒是我?的福气了。”

    两人客套完,又恢复成寻常的样子, 秦佑先道:“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东寰猎场的御前行刺开始说吧。你不觉得奇怪吗?那?群人既然要对父皇下手,为何要先杀太子?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若是没有沈盏的告知,赵瑾的确会觉得这里很蹊跷。

    秦佑道:“我?后来查证过,那?群人与谦王无关。所以我?姑且猜测,大皇兄是临时起意。他不过是看着场面乱, 想做一回黄雀, 赌一把罢了。”

    赵瑾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程度, 试探问道:“那?殿下知道那?群人的底细吗?”

    秦佑摊了摊手, 表示并不知道,他揶揄说:“案子已经移交到大理寺了,你不如请你那?位老表吃个酒, 趁机套话。”

    赵瑾给?了个白眼,“我?凭白蹚这趟浑水做什么,嫌命长吗?”

    秦佑耸肩, “不是你先问的吗?早已是局中人了,这浑水你不想沾也得沾。”

    赵瑾摆摆手, 懒得再?说,“算了算了,说来说去?都是你们?天?家的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敢过问,也不想过问。”

    秦佑笑?笑?,“你忘了,你也是半个天?家人。”

    提起这个,赵瑾就是一肚子怨言,她翻了个白眼道:“我?要是有得选,宁愿不要。”

    秦佑道:“那?我?就比较惨了,出身也不是我?能选的。这京中诡谲云涌,我?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凡事都不是偶然,大皇兄即便此次是临时起意谋反,但在此之?前若是没有缜密的部署,傅玄柄如何能攻到三秋潭?所以这世上,最?怕的不是晴天?霹雳,而是蓄谋已久。”

    赵瑾微一挑眉,“比如?”

    秦佑看着她,声音铿锵,“比如这次的春闱泄题,我?就觉得不是偶然。”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赵瑾收了懒散,道:“此次春闱之?事,我?也觉得蹊跷,听?说建和十四年也出过一起春闱案,殿下可知道其中的明细?”

    宗政开一案已经彻底落幕,彭芒章整理完卷宗,按顺序将?其归放于库内。这一列是为建和三十八年而留,此时空空荡荡,只有他刚刚放上去?的一摞卷宗。

    柳江隔着几个书架在找着什么,彭芒章经过时见了,顺口问道:“大夫寻什么卷宗?可要我?帮忙?”

    “也好。”柳江揉了揉眼,“人老了,眼神也不行了。”

    “大夫要寻什么?”彭芒章问道。

    “建和十四年的春闱案。”柳江嘴里说着,手里又拿起了一摞卷宗,他定睛一看,那?卷宗的封皮上正?写着“春闱”两个字。

    “哎,找着了。”他握着卷宗,对彭芒章微一颔首,“行了,你忙去?吧。”

    “大夫!”彭芒章赶紧跟上去?,问道:“大夫可是觉得此次的春闱案与建和十四年的那?一次很是相似?”

    柳江慢下两步,问他:“你知道?”

    彭芒章道:“略略听?过,家师从前也对我?讲过一些,只是不多。大夫是两朝老臣,定然清楚建和十四年的春闱案,还?请大夫告知一二。”

    柳江把卷宗递给?彭芒章,幽幽地叹气,“范致远,唉……可惜了。”

    彭芒章问:“听?说范氏一族,全都没了?”

    柳江道:“除了最?小的四公子,范家都死绝了。”

    彭芒章看他一眼,“四公子?怎么不曾听?老师提过?”

    柳江指了指卷宗,道:“范致远有四子,当年案发时,只有幼子范棨尚未及冠,太后念他年幼,又有老梁渊侯求情,便饶了他一命,将?人流放去?了梁州。你老师与范致远是旧识,想来也是想保范家一点血脉,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对外?只字不提范家还?有后人。”

    彭芒章愣了愣,约莫想到了什么,便不再?问了。他翻了几页卷宗,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案子的起始经过,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看向柳江,“这个商汉,后来怎样了?”

    柳江反问他:“你觉得他能活过几时?”

    彭芒章遂合上卷宗,直白道:“我?猜这桩旧案并非纸上陈述的这般简单,大夫放心,此案的真相我?绝不外?透,还?请大夫详细告知。”

    柳江道:“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

    彭芒章突然跪下,恳恳求他:“我?知大夫在担心什么,大夫难道忘了我?师从何人吗?入朝之?前,老师问过我?想去?何处,我?说想去?大理寺,这样就能经手很多案件,不会造成冤假错漏。”

    柳江微愣,“你……”

    彭芒章又道:“老师说,那?不如去?御史台。虽然外?巡很是辛劳,还?得应付各式各样的外?官,但是多数案子都是起之?于官。若为监察御史,或许能从根上阻断一些案子的发生。”

    “大夫,范相……致远先生是家师旧友。就冲着这一点,我?便不会外?露一点风声。”他坚持道,“广文堂的那?些学生,说不准哪一位日后就能名垂千古,两闱之?试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公正?的入仕之?途了。案子若不查清,那?么科举岂非形同虚设?我?们?这些监察史,在其位,就要司其职。”

    柳江看他半晌,叹气之?后扶他起来,慢慢地开口:“致远当年,也有门生。”

    彭芒章问:“莫非这个商汉,就是致远先生的门生?”

    柳江摇头,“不是。商汉只是广文堂里众多寒门学子中的一员,他原本也想拜在致远门下,可致远觉得他不够伶俐,有时候又有些迂,婉拒之?后,建议他在广文堂再?修几年,或者在读书之?余,去?衙门里做个胥吏,就当是一番历练。这建议其实没什么错,衙门里最?能学到的就是人情世故。”

    商汉出身清贫,亦非邑京人士,他为人要强,一心只想出人头地,觉得做胥吏委屈了。因此在拜访过范茹后,他没有接受那?封入衙门的举荐信,而是一头扎入了春闱的备考中。

    然而放榜之?后,他并未入围。

    彼时京中学子化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高中榜单,喝酒欢庆的。另一派是名落孙山,唉声叹气的。

    商汉寻了个酒馆借酒消愁,他平日里从不饮酒,因此三杯之?后,脚下便有些飘了。这是他第四次参加春闱,却?依然不中,家里的老母还?在坐等着消息,他实在是无颜面对。

    正?愣愣地出着神,他忽然听?到隔壁的雅间里传来斗酒的喝彩声。

    一人喝酒如泥牛饮水,他放下酒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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