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 13、玉楼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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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走得平稳,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才有几个人影,不算热闹。

    我蹭蹭衣角,用手背给江依擦眼泪,小声说道:“你……”

    江依问:“我怎么了,说就大点声说。”

    “没怎么,有点固执。”实话实说,没有偏向谁,她总要哭,我劝不住。

    江依扭过头看着我,眼神透出一丝疲态,皮笑肉不笑的,“人大夫望闻问切,怎么也比你信口胡诌来的靠谱。”

    “我是心疼钱,总共多少,改天还你。”方才我在里屋的帘子里看伤,是她结的账。

    “分那么清,以为我无事献殷勤,串通旁人诓你吗?”

    哪有,我哪敢啊。脑袋跟灌了汤一样决意要走,阴差阳错滚落郊野山坑,全身上下拿不出半串钱。

    坐诊的那位姑娘浓妆艳抹满头银饰,一看就不是什么医者仁心的。之前没来过,怕上了人家的当。知道江依一向财大气粗,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但总不能因为有钱就胡乱挥霍。

    一路上很安静,晃得我昏昏欲睡,只听她朝前嘱咐了一句慢些,马车轻摇,再睁开眼时已是深夜了。江依把我晃醒,架起胳膊上了楼,还不忘拍拍我的脸让我别睡。

    方才在医馆喝了两碗蛋花汤,撸起袖子和裤腿让大夫摸摸看看,折腾一顿有些口渴。在灯底下一照才知道衣裳全脏了,又是土又是泥的,江依让我趴在床上,掀开衣衫露出后背,一寸一寸小心上药。

    已经不疼了,都是小伤,皮外伤,踝骨扭了一下,不打紧。人家家里看护三岁小孩都没这么小心谨慎,哪有那么娇气,又不是腿瘸了不能走。

    被子裹紧,怎么才能让她知道我没干净衣裳穿呢?

    她推开门,满身花香,头上还冒着热气。

    江依知道我没食欲,吃不下饭,拿了个空盘削果子。说话间抬头瞟了一眼,似乎一下便看透我心中所想,她摆摆手,示意我安心躺下。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临走跟小桃说了一定保她姐姐平安,她没事,你别添乱,好好躺着。”

    不是这个啊!

    见我裹着一床被子朝着窗户纸探去,又一下把我拉回去躺下,“就这么对着街喊啊,不要避嫌了?大半夜宿在我这,楼里是没人,远处四方邻里可都在呢。”

    “不是。”我叫住她,声音放低,好比火烛摇曳的幅度,艰难开口:“还有内衬短衣吗?”

    顾着手上刀工,她垂下眼睛摇摇头,“光着吧,背上好几道青,自己照照镜子。我这挺暖和的。”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穿吧。”

    江依抬头,认真反问道:“没给你穿小裤吗?”

    穿是穿了,就给了我一条这个,别的想要也没有。

    “穿了不就得了。”她擦了刀,端来盘子坐在床边,“总不能另给你收拾一间客房。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还有客房?还以为你家只供食客呢。”江楼后窗那么大一块院落,周围也建了小楼,应该是过夜用的,从来没见有人住过她的店。

    江依往我嘴里塞了一角果肉,“没有,只是江文阁的东家脾气古怪,不喜欢热闹,你说够没,不愿意待就把你扔到街上。”

    不喜欢热闹还住在街面上,真难为你了。我晃晃脑袋,裹着被子缩起来,“盛情难再却,小妹自当住下咯。”

    “成,那就别说我占你便宜什么的。”

    我回头,见她正在那扇张开口子的木窗下愁愁地望着我。

    她说:“睡啊,闭眼,想什么呢?”

    “银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滚下去就找不着了。车马安置的钱也没来得及给。”

    “老天不让你走,再说分明是他害你险些丢了性命,不跟他算账也就罢了,难不成有脸找上门让你担责?”

    “能不能和善点啊,吃枪药似的。”

    “再怎么说也是为了载我,要怪就怪老头,学人家前朝隐士住在深山里,老猴子似的。”

    “什么老头,你东家?”

    “嗯,但我回心转意,不打算回老家了,不找他了。”

    “吃饭睡觉堵不住你这张嘴,话怎么这么多,能不能安生点,好好睡一觉。”

    “江依。”

    她抬头看我。

    “那你呢,你怎么睡?”

    疼得不想动,夜已深,也该歇息了。

    江依侧了侧头,窗边有床光秃秃的贵妃榻,四角踩着地毯,木头圆润,黄漆被烛火照得发亮,“在那躺会。”

    我扯着被角往靠墙那边挪,“这是你的床,你为什么不躺。”

    枕头被我推到里面,床边腾出一个空,空空荡荡,我问:“你枕头呢?”

    江依摇摇头:“不了,碰到你可怎么办。”

    不过摔了一下,摔得重了点,区区小伤,她执意不肯,隔着那台木桌同我僵持。我看她,她看我,江依问起那块玉的下落。我没随身带着,也没送人,那是我娘的东西,不送给别人。

    她听了不以为然,等着我亲手送给她。

    东西是她赎出来的不假,我照样能买回去。不过江依要的不是钱。从古至今,长辈送的东西多做家传之物,交送旁人是什么含义不言自明。

    大概就是那个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呢。世间情爱不讲道理,俗世沉浮,岂能苛责她?总归要斩断情丝,即便她事事情愿,真等醒悟了,怕是为时已晚,说不定还会怪我。

    “我还跟你生气呢,不说这个。”我没置气,但这话说得刻意,江依闻言不再说话,她想了很久。说她知道,我不说她也知道。

    知道不知道的,我不在意,可她既然知道又如何向我坦白……江依理直气壮,散开头发趴在桌子上,仰着脸看我,“谁不知道你的脾性,骨头硬,难啃。”

    她双目呆滞,盯着某处出神,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格外单纯。有时真觉得她那些年岁都白长了,对上这样的事情,头脑简单得好像在求一串镯子一颗糖。

    或许只是耽于玩乐,把我也算进去了。想到她今天如何被我错怪又是如何委屈的,怎么这么委屈呢,要我我也委屈,我也要哭。江依对着我,委屈出了泪,隆冬腊月大风天里泪眼摩挲的样子,格外让人心疼。

    那边侧趴着一个,这边侧躺着一个,两双眼睛互相看了很久。我犹犹豫豫,说我只是不想见你痴心错付。

    江依坐起来,歪起头朝我眨眨眼,“究竟是谁痴心错付?”

    怎么会有人如此自大,她以为我对她有意吗,可我并不喜欢她。我也坐起来,重新对上她的视线,“真的,我不可能跟你怎么样。”

    “书文。”江依走过来把我按回床上,笑盈盈的,床帘一落,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一下垮了,“好好睡觉。”

    看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情状,也不容我多嘴。转身吹了床头的蜡烛,一个人靠在圆桌上点起油灯看书。

    这种天就适合睡觉,折腾半日有余,事事办不成,还累及亲友,身上又沉又疼,渐渐困了,半梦半醒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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