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 27、别有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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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依和哥哥说苏州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晾我半天,一会儿歪着身子要睡觉,白天不睡夜里不睡,偏我说话时她要睡了,太阳还没落山就困得睁不开眼。一连几天忙公事,还把脚给扭了。

    “到底是怎么通风报信的?”我问了,可惜无人应答。

    “江依,说话。”我推她的肩膀,挨了一下就软了骨头往后倒,扶起来还不够,非让我挪到旁边当靠垫才肯坐稳。

    肩靠着肩,她抱住胳膊,“说了你又不听。”

    “你不困了?”江依不爱跟人讲理,说不过就撒泼。

    “困。”江依重新合上眼,仰头靠着木板一晃一晃。

    我秉性差,质问一句,本来就是她不对,况且我们正拌嘴,姊们间闹别扭,你来我往谁也伤不着谁。本以为她又要说“你话真是很多”,我回一句“没有你多”,这样继续吵嚷下去,最好逼得她哥哥跳车逃走。

    她眉心微微皱起,毫不羞愧,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带着不合时宜的委屈。

    就像是,无数滚珠从珠帘末端的结口滑落,直直撞向地板,顷刻间火花四溅,封在蜡里的绳子一燃,爆竹火线般引到静水中。江誉捻碎那堆发黑的纸灰时,劝过我这么一句,也许要反过来看看。

    即便不可置信,你该反过来看看。

    “凭月。”

    “我真的很累。”她顿了一下,呼吸陡然停住,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木着神色停滞许久,吐息都发颤。随后低下头,眼泪一点一点往下掉,“真的想睡下。”

    我彻底慌了神,想给她擦擦眼泪,袖口是脏的,里外沾了土,湿的是泥,怎么都蹭不掉。只能用手背给她抹了抹。我凑到她耳边,讨好她,求她别在这哭,你兄长在,他生气该怎么办?那么厉害把我踹下车按着打怎么办?

    她被我弄得哭笑不得,呛到口水咳个不停。手腕刮刮她的背,“一会背你走,不难受了,不要哭了,抱你睡行不行?”

    厢内的帘子挂在钩子上,江依靠着空窗,手背压住半张脸。

    我求江誉帮着说一说,江依让我闭嘴。

    江誉无奈规劝,听不懂什么意思,看脸色和语调应该是安抚。大概血脉牵连有奇效,好歹收声不哭了,让我坐近一些给她靠一靠,路上好踏实睡一会儿。

    车马在林间绕到对面,穿过长长的土坡走上大道,我都不记得在追赶中走了这么远的路。江誉往前给车夫嘱咐过小姐浅眠,车轮遛弯一样转着往回走,吱吱呀呀,一路行得很慢。窗外山桃花开,簇簇又白又亮,傍晚夕阳跑下山去,花瓣被映成大团黄落的鹅毛。

    江依倒在我身上,枕着膝盖沉沉睡去。她这一路跑了不少地方,正热的时候太焦急,来不及换下衣裳就乘车到了这片林子,满身热气遇了冷,额头和耳垂都是凉的。脸颊更是,看着白里透粉,鼻尖还有没消下去的汗珠,急出来的,这会困倦至极,半点血气没有。

    陈雾在府门前坐着,见我们的车来了赶紧过来把小姐接过去扶进院里,陈霜送来药油和手巾,问我到底跑哪去了,小姐急得要疯了。

    我快步跟上去,“怎么摔了?”

    她点好手上的药油,拧开之后排好号,“着急出门没注意脚下,找药的工夫,转眼没影了,跑车上去了。”

    万幸没伤到骨头,我摸过了,只是肿。上台阶还好,下台阶会疼。江凭月太不沉稳,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莽撞,压根儿不拿身体当回事。

    “药给我吧,一盆热水一盆凉水送来,先弄点凉的洗洗手。”

    点了灯,陈霜去打水。回头撞上凭月的哥哥。我心虚,低头攥紧那几个药瓶往屋里窜。江誉在门外叫住我,说他家二姑娘娇纵十分,对付起来得哄着,多顺着她来,好好哄一哄自然没事了。

    我点头应下,边赔笑边解释:“我跟她,我两个是好友。”

    “知道。”他点点头,笑得别有深意,摆摆手放我进去,“不用跟我说,看看她去。”

    江依哭了个大花脸,翘着腿晾着伤处,不好好敷药,只顾着拿面巾擦脸。我掀开她的裙边,依旧单膝跪地。洗干净手给她过水擦药,热水过一遍,冰瓷敷上镇痛,药味很冲,闻着就疼。

    江依大喊大叫,我让她小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她怎么了。还好在车上没着急给她弄这块,稍不注意把手上沾的炭灰按在这,肯定疼哭了,洗不干净还得生擦下来。

    她痛得龇牙咧嘴,猛地往后一缩,脚跟撞在凳子腿上,“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我拽住她的脚踝正过来,地上看不太清,新点的蜡烛取了两盏,错开放到手边上,“不能让你家里人觉得我欺负你啊。”

    “你欺负少了?”

    “走路当心点,别跑那么急。”

    “嗯。”她看了我一眼,再看看门口。她想我赶紧走,吃饭睡觉出去玩干什么都行。我不动,就站在她身前。

    她不明说,我怎么知道要不要出去,一句话不言语直接摔门出去,该觉着我嫌她了。

    江依的哥哥在门口站着,江依叫他,我回头一看,他转过身张开手掌。

    江依长叹一口气,“之前给你的章子呢,给他。”

    她说的应该是之前要赔给我的私印,掌管钱库的钥匙或凭证。正带在身上,我从兜里找出来递过去,江誉接过印章,隔着空气打算盘,“多加五十吧。”

    “一百。”江依白了他一眼。

    “一百五,她差点我把打死。”

    “再加一百,二百五,去吧。”

    “谢小姐赏赐。”江誉摇摇头,行作揖礼,掂着锦袋快步跑开了。

    我愣愣回头,这才反应过来:“二百五十两?你还要雇他帮你做事?”

    江依无奈,“你要不跑,我就不用花这一笔了。”

    “二百五十两,早跟我说,早说我就不走了呀。”

    江依抬头看我一眼,十分滑稽地翘着脚。我闭嘴,又不甘心就这么闭嘴,“也是你不对,你先关我的。”

    “有什么事明天说,我困了。”

    还困,车上躺那么久还困。

    我不服,讨价还价:“今天。”

    “明天。”她望向门口,示意我出去,“回吧。”

    她说明天就明天啊,我偏不,倚门上,打死不挪地方,“你睡觉,我就在这等着,到点儿叫你。”

    江依皱眉,扶着床架站起来,“我更衣,沐浴,你也在这站着?”

    困得不行了,疼得要死了,这样了还要沐浴,她家里那么大个桶,睡过去直接沉底了江依根本不会游水,放任她去跟故意伤人有什么分别?

    我点头,“对。”

    她拿我没办法,没成想真要换洗,松开衣带,丝线一蹭一响,件件脱下,我想背过身,可惜动作太大,只好转开脸。

    “你不是困吗,不先歇会?”

    “你在这吵得人心烦,睡不好要折寿的。”

    她嫌我身上脏,拽我过去一起洗。拿了合身的干净衣裳,热水在里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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