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为何如此难断: 19、第十九章 以观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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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旭鹰收到了师妹的赔礼。

    两份红烧鱼,以及一个——鹰羽毽子。

    他捏着那毽子,夸得很是咬牙切齿:“师妹手真巧啊!”

    岳芷林:“我寻思这么好的毛丢了也怪可惜。师兄不是说无聊么,毽子可好玩儿了。”

    这羽毛又黑又亮,做成毽子不浪费。

    她还特地在毽底绣了花,熬了一整个晚上,可实在是辛苦她这眼睛了。

    旭鹰含泪收下了毽子。

    御风术和火梯大成,接下来便该练练流星火了。

    这流星火乃是纯粹的范围攻击法术,除了对修为有一定要求,倒无太多难度,使用起来也很简单。

    岳芷林练了个三天也就掌握。

    距离切磋还有六七日,剩余的时间那就用来好好提升修为吧。

    她吸纳灵力转化为修为的速度慢,可不得抓紧时间。连一向贪嘴的旭鹰都忍下口腹之欲,不许她去厨房,每天把她关在双霞洞里吐纳灵气。

    大家都清楚,师尊很看重这次切磋,她这一架是不许输的。

    时间的流逝总是不知不觉。

    “明天就到日子了,师叔要带着徒弟来跟我切磋。”

    这日修炼累了,岳芷林出洞休息。她坐在双霞洞前的崖边上,两只脚荡在冷风刮过的崖壁上。

    心中,是有些忐忑的。

    大猫趴在她的旁边,陪她一起望着天边金红的晚霞。落日的余晖在一人一狰身上描出一道亮眼的金边,安闲静谧。

    山腰传来悠扬的笛声,苍鹰在头顶无聊地盘旋着。

    明天是重要的日子,都在等着看她赢。可是,只有她知道,明天之所以重要,还因为——它是菁菁的生日。

    如果没出意外,她的女儿明天就该满五岁了。五岁的孩子,不知会更乖巧还是更调皮。

    于是她的忐忑之下,又暗藏着无法道明的忧思。

    她是如此的思念菁菁。

    看到好玩的,想菁菁也来看看;吃到好吃的,想菁菁也来尝尝;看到好看的,想菁菁也来瞧瞧。

    她的喜,她的乐想要和菁菁分享。于是每每喜过乐过后,心底总飘荡着一层寂寥。

    菁菁随口提了一次,好奇娘亲厨艺那么好,能不能把脏兮兮的蚯蚓也烤得好吃。她便较真儿试过了,发觉烤不好吃,炸得好吃。

    可惜,没办法把这恶趣味的尝试结果告诉菁菁。

    菁菁要是知道,一定会吐着舌头说,“呃,好恶心呀”!

    思女若狂,她却又是如此的清楚,她岳芷林已是崇吾山弟子,如今名唤微与,凡尘的那些事,该绝口不提才对。

    于是她的这些思念,便只能深埋心底,不可与谁言说。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与小柔提一提,可说得多了,只会引得这只不会说话的大猫耷拉下脑袋,后来她便不再提了。

    这会儿她在崖边吹着风,看着夕阳,第一次有闲心欣赏崇吾山的落日。

    她终于明白,每日修行的这个地方为何名唤“双霞洞”。

    朝左可见朝阳璀璨。

    朝右可见落日熔金。

    一早一晚太阳的起落都可看在眼中,故曰“双霞洞”。

    日月有起落,人生亦如此。

    在这儿坐了没一会儿,上空的苍鹰降下来,在她头顶盘旋。

    “还没休息够?快去修炼!”

    “哦!”

    旭鹰暴躁地催促着,岳芷林赶忙起身,又进了双霞洞努力。

    她在洞中一直努力到子夜,才打着哈欠返回住处,累得倒床就睡熟了。

    次日一大早,岳芷林刚睁开眼,就听到玉虚仙翁的声音远远传来。

    “师兄啊,我来啦——”

    她赶紧翻坐起来,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一想到要切磋,这心弦就绷了起来。她忙收拾妥当出去瞅了瞅,山里清清静静的,并未看到玉虚仙翁和他那位新徒弟。

    没一会儿,倒是松鹤找了过来。

    “师叔直奔师尊那里闲聊去了。他那徒弟在来的路上有事耽搁,恐怕得午后才到。”

    岳芷林很有几分无语。能回去睡个回笼觉不?

    唉,睡不着,还是去双霞洞修炼吧。

    却说玉虚仙翁直奔山巅洞府,把凌虚仙翁从酒坛堆里揪出来。

    “都什么时候啦,你不兴奋吗!啊!”

    凌虚仙翁不堪其扰,摆摆袖子:“走走走走走,去切磋台,赶紧打了赶紧了事。”

    玉虚却一屁股坐下,把手一摊,道:“急不来的呀,我本一大早就带了大徒弟和小徒弟一起出发……途中我那小徒弟有事耽搁,大徒弟帮着处置去了,我只好先来师兄这里闲聊闲聊。”

    一听闲聊,凌虚连忙把大袖子一挥:“……滚滚滚滚滚!”

    玉虚却哪里肯走,笑嘻嘻地直接开了话匣子:“说来,我这小徒弟还有一段尘缘未了。我也是没办法啊,既然是我主动提出收他为徒,当然只好由着他与那凡尘藕断丝连。”

    凌虚:“……”

    “……他有两位友人下落不明,我便替他掐算了掐算。这一掐算不得了,哎哟哟——发觉他那二位友人竟早已枉死荒山野岭。今儿终于下得趟山,想着顺路,便让我那大徒弟领着他,去将遗骸挖出,择一块风水宝地重新安葬。”

    玉虚滔滔不绝地说着,还发出了声感慨,“啧,人间最近真是乱得很呐。”

    凌虚仙翁轰不走他,只好敷衍地“嗯”了声,斜靠在石榻上继续打瞌睡。

    洞里持续回荡着玉虚叽叽喳喳的声音,很是催眠。

    “对了,等我徒儿来了,这切磋就马上开打。师兄啊,你说咱是不是得赌个输赢。”

    凌虚睁开虚眯的眼,不屑地“嘁”了声:“‘输’?老夫从来听不得这个字。”

    想他这么多年叱咤三界,除了天尊和四方帝君压在他的上头,也就一个战神能跟他打个平手。

    “输”?笑话。

    玉虚仙翁却乐颠颠道:“这回不一样,我那小徒弟可是个修仙的天才!说来也是可惜,我本想让他学水系法术,那样我乐游在打架一事上也能多个人手,谁知他不喜欢打打杀杀,非要学救死扶伤……好嘛,做师父的哪有不听徒弟的,只好由着他咯。”

    凌虚:“……”

    玉虚:“我虽由着他选,可说到教,还是先教了他打架那几招,他学得可厉害嘞!嘿嘿嘿……”

    这不,都敢跟崇吾山下战帖了。

    凌虚不屑地摆摆手:“哼,微与这些日子颇有进步,想赢她绝无可能!”

    玉虚:“那咱俩赌一把?”

    见师兄并无兴趣的样子,立即使出一招激将法,“不敢?怕了吧!哈哈哈……你这就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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