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双重生): 第 26 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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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一更

    晏闻昭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即便是这样的触碰,竟也让他欲罢不能。

    好不容易找回理智,他克制地退开些许,可扶在阮青黛颈后的手掌却没有移开,目光也在那双温婉柔和的眉眼间流连。

    正当他沉溺其中时,余光不经意往旁边扫了一眼。瞥见靠在院门口的人影,晏闻昭面上的情动霎时褪去,一身的热血也倏地凉下来,瞬间凝结成冰。

    “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

    陆啸抱着手臂侧靠在门上,凉凉地警告,“别这么早就暴露自己是个衣冠禽兽。”

    晏闻昭脸色一沉,冷冷地掀起唇角,竟带了一丝疯劲。直到听见阮青黛靠在肩头,不舒服地哼了一声,他才眉梢一低,恢复了寻常的面色。

    “陆啸,你可知道仆从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什么?”

    晏闻昭将阮青黛缓缓靠回原位,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要有眼力见。”

    陆啸挑了挑眉,“那我当真是这世上最合格的仆从。”

    话音刚落,兰苕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壶醒酒茶,“我回来了!”

    她脚步一顿,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院中氛围有些诡异,讪讪地提起手中食盒,“??醒酒茶。”

    晏闻昭嗯了一声,“拿来吧。”

    兰苕在原地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小跑着将食盒送了过去。

    直到看着晏闻昭端出醒酒茶,扶起阮青黛,一勺一勺地舀着醒酒茶送入她口中,兰苕才恍然清醒。

    她是姑娘的贴身侍婢,又不是晏闻昭的奴才,这么听他的话做什么?况且喂茶这种事情也应当由她这个婢女来,怎么被他抢了先?莫不是他还真将自己当成姑爷了?

    兰苕暗自在心中嘀咕,可见晏闻昭喂阮青黛喝茶的动作温柔而细致,到底还是将不满的怨言吞了回去。

    阮青黛其实喝得不多,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只是这段时间心事重,又因为夜间不得安眠,所以微醺的醉意加上困意,这才睡了过去。

    喝下醒酒茶后,阮青黛很快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靠在晏闻昭的怀里,她先是恍惚了一瞬,直到听见兰苕的声音才彻底清醒。

    “姑娘,喝了醒酒茶,你现在可好些了?”

    “我??喝醉了?”

    阮青黛身子一僵。

    晏闻昭松开阮青黛,放下手里的醒酒茶,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姿态,与方才趁虚而入的模样判若两人,“是我的错,不该让你贪杯。”

    阮青黛红着脸坐直身,眉眼间既有羞赧又有尴尬。

    今日本是为了庆祝晏闻昭移居,她才会勉强喝几杯,没想到自己竟这么没出息。

    她有些坐不住,匆匆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若再晚归,父亲要起疑了。”

    “好,我送你。”

    阮青黛的马车就停在烟水巷的另一头,她的车夫是阮皇后的人,所以阮青黛从不担心他会将自己的行踪告知阮鹤年。

    阮青黛提着裙摆往车上走,许是睡得有些懵,她脚下踩着杌扎一时没踩稳,兰苕刚要上去扶她,却见一个人影更快地抢在了自己前面。

    阮青黛随手一搭,手掌下却是有些坚实的触感。

    她微微一惊,转头便对上晏闻昭那张白玉无瑕的脸。

    “当心。”

    晏闻昭的语调比从前任何一刻都要柔缓,竟让阮青黛听出了一丝深情款款的意味。

    她心中一乱,连忙移开视线,仓促地道了声谢,便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阮青黛坐在车上捂着心口,只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

    直到目送马车从烟水巷驶离,晏闻昭才转身,散漫地踱着步子回到了他的新宅。

    书房内,烛影晃动。

    晏闻昭走到书案边,低头就看见阮青黛赠予他的砚台、笔架,还有铺陈在案上的白宣??阮青黛的身影无处不在,到处都充斥着她的气息。

    嗅着那丝清浅的香气,晏闻昭的身体里似乎又有傀儡散在作祟。只是这一次,他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再无其他反应。

    “给你备好水了。”

    陆啸从窗边经过,不耐烦地叩了叩窗棂。

    晏闻昭顿了顿,转头看向陆啸,“备水做什么?”

    “你不是每次见完阮大姑娘都要沐浴更衣吗?”

    陆啸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

    晏闻昭却不领情,神色如常地拿起笔架上的无心散卓笔,“今日不必了。”

    “你??”

    陆啸脸色一垮,刚想骂人,就被晏闻昭打断。

    “那场战事后,你在上京城就是个死人,你夫人怎么一直没改嫁?”

    陆啸顿时暴怒,“晏闻昭?!”

    晏闻昭却无动于衷,自顾自说道,“看来她当真对你情深意重。”

    “??”

    陆啸的怒火霎时僵在胸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平复了好一会儿,他才狠狠地剜了晏闻昭一眼,“那是自然。茹娘与我夫妻情深,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闻昭双指漫不经心地捻着笔锋。

    “我只是好奇,你究竟做过什么才会让你夫人如此死心塌地?”

    陆啸愣了愣,反应过来,“晏闻昭,你这是在向我取经?”

    晏闻昭垂着眼没吭声。

    陆啸却来了兴致,一个纵身从窗外翻进书房,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说起了他当年的追妻往事。

    陆啸说话毫无重点,逮着一个细节便喋喋不休,听得晏闻昭唇角越抿越紧。

    直到听见陆啸说到他与茹娘互赠定情信物,晏闻昭捻着笔锋的动作才停了一下。

    “定情信物?”

    陆啸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陈旧的剑穗,颇有几分夸耀的意味,“我赠了茹娘一只镯子,她就替我做了个剑穗。”

    想到什么,他的表情微滞,声音也低了下去,“那一年,我是从尸体堆里扒出了自己的断剑,才找回了这枚剑穗??”

    晏闻昭看着陆啸手里的剑穗,若有所思。

    ***

    翌日。

    晏闻昭晨起便坐在书案边习字读书,突然窗外掷进来一团黑影,他眸光一凛,敏捷地侧身闪过。

    “当啷——”

    一长块被厚布包裹着的物件砸在书案上,布团散开,露出里头的赤檀木料。

    “木料给你找来了。”

    陆啸紧随其后走进来,又将一兜刻刀等工具摊在了桌上,“还有这些雕刻用的工具。”

    晏闻昭拾起那块木料,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料子不错。”

    “那当然了!这么一小块边角料竟然就要五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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